弗洛朗对着列车长室的大门左右敲打,不断大喊着询问。
然而里面却没有传出半点回响,他有些着急,却无济于事。
列车长室的大门是专门合金加固的铁门,即使直接用手枪近距离射击都打不开,
门锁用的是先进的感应门,但是感应钥匙只有列车长个人拥有。
而列车长室里应有尽有,床铺、浴室、冰箱,堪称是小型公寓。
就连送餐也是专门的人员,理论上列车长是不会随便离开这里的,可现在……
“让开!”
见此情景,昭月直接一把推开弗洛朗。
他全身的骨骼移位,变得混如一体,瞳孔也有些变形,像是爬行动物那般竖起。
他手臂的胳膊虽然纤细,可抡起来却像是无坚不摧的攻城锤,他对准临近门把手上方的铁皮,狠狠砸了下去。
一拳!
两拳!
三拳!
力道一击比一击凶狠,铁门表面微微塌陷,接着严重变形,最后随着门把手被轰烂,整扇门轰然洞开。
哐!
厚达五厘米以上的合金铁门,在他手上从微微凹陷到轰然洞开只用了三下,轰隆隆的铁皮震动,犹如雨夜的鸣雷。
帕西已经有所预料,倒是弗洛朗生平第一次所见,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家族找来的,是这么一个怪物。
昭月推开铁门,入目一片漆黑,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检查,一股腥风就扑面而来,一道瞳孔如金色烛火般的黑影袭来。
他眼神一凝,探手直接掐住了那道黑影的脖子,狠狠将他抡到门板上,砸出了哐当的响声,再冲着后心补上了一拳,将他打得嵌进了内壁里。
胸腔被打碎,昭月把他拉出墙壁,甩在地上,他下半身还处于黑暗中,上半身却暴露在灯光里。
他身上还套着白色的列车长服,可身体异化严重,到处都是鳞爪的痕迹,顿时有一股沉重的气息弥漫。
忽然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的“哒哒”声自走道传来,三双锃亮的黄金瞳齐齐看去,顿时把来人吓得丝毫不敢动弹。
那是一名女乘务员,她身材饱满,蓝色的制服勾勒出优渥的曲线,面容也姣好,还留着一头金色的大波浪。
可是在场三人都不是什么善类,也不是会被这种美色迷惑的人,四双黄金瞳逐渐浮现出杀机
还是弗洛朗抬了抬手,迎了上去,那种窒息的感觉这才消失。
女乘务员舒缓着气息,胸口不断起伏,她抓着弗洛朗的手,颤抖着说道。
“少,少校同志……外,外面……”
“外面?”弗洛朗感觉不妙,他撇开女乘务员,仓皇来到厚厚的列车玻璃前,眼前的景象令他瞪大了双目。
窗外一片漆黑,借接着列车内的灯光能看到氤氲的雾气,特别还有斑驳的墙壁抖落着灰尘,差点让他认为自己进入了某种地底溶洞。
“嘭!”
列车外壁忽然像是被什么袭击了,整个摇晃了一下,伴随着来的还有某种尖锐而高亢的叫声,就像是嗜血了怪物发现了鲜活的人。
“!!”
弗洛朗连连后退,他的正面忽然掠过一道白影,然后一只浑身由白骨构成的骨翼怪物撞在玻璃上,厚厚的列车窗甚至被撞出了细密的裂纹。
怪物再次发出了那种尖锐的回响,闪着金光的眼中人性化地流露出不甘。
“那是什么?”弗洛朗敏锐地感觉这是某种龙族亚种,但是却叫不出名字。
“镰鼬,日本神话中描述的一种妖怪,准确地说是……风妖。”
帕西缓缓走了过来,手里抓着一把银色的餐刀,神情凛冽,整个人犹如利刃出鞘般锋芒毕露。
“喂喂,你不会……”弗洛朗举着手臂连连后退,他可清楚自己完全不是帕西的对手。
别看昭月应付起来很轻松,可这家伙是真正的“战争兵器”,骨干、精英等词汇都不能概括他。
“……”帕西没有看他,手中的餐刀直接掷出,黄金瞳点亮,汹涌的风压再次席卷而出,弗洛朗被压迫得脸色发白,但受苦的不只是他。
窗外的镰鼬已经凝聚好了风元素,它眼底闪过狡诈,骨翼随之舒展,可紧接着,一支银色的餐刀破风而来,直接贯穿了它的颅骨。
骨屑的碎片四溅,它眼底金色的火光渐渐熄灭,双翼渐渐凝固,身体自半空中无力地跌落。
“……”弗洛朗已经缓过来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算求援。
他深呼吸一口气,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帕西和昭月。
“希望二位能帮助我们拜托这次难关,戈利奇纳家族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
面对他低下头躬身请求,帕西没有回答,他保持着沉静的脸色,径直离开。
“我还有蚂蚁需要处理,家族看上的东西,还没有谁能轻易取走。”
见他渐行渐远,弗洛朗也没办法。
“……”他只好看向了昭月,他知道这位超级混血种是自己最后,也是最大的仰仗。
昭月并没有立即答应,他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前往δ计划实验地的时间,由我来定。”
“……”弗洛朗闻言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这并不是他能轻易决定的。
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咬着牙,最后沉沉地点头,“一言为定。”
“我不会死磕,一旦无法抵挡就会退走。”昭月补充道。
“我明白……”他苦涩地点点头。
昭月点点头,随即推开列车的铁门。
迎面而来就是一阵狂风,但他还维持着龙骨缝合,身形即使在剧烈的风声中也丝毫不受影响。
尖锐的叫声再度响彻耳边,他暴力地一把扯下门框的把手,手中空心的铁管在手臂抖动间,被他像标枪般掷出,如闪电般击落了一只正在风中喧嚣的镰鼬。
他没有返回客舱,而是跳起来扒拉着门框,接着翻身上了车顶。
“想办法恢复列车的动力系统!”他向着车舱内大吼,接着关上了舱门。
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卷积起好几股狂烈的飓风,成群的镰鼬围住了他,但他丝毫不慌张,反而有闲心笑出了声。
那蔑视的眼神,就好比骄傲的雄狮睥睨着围在他四周伺机行动的鬣狗。
细微的白色的丝线从他体表的毛孔里钻出,他的心脏如战鼓般擂起,黄金瞳里迸发出火光,瞳孔的底色渐渐如熔铁般炙热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