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唤现任天领奉行过来,顺便把鹰司家和前九条家的人都叫过来。”
他随口对叫进来的武士吩咐说道,在看到对方迟疑的神情之后,补充了一句。
“将军大人现在陷入了顿悟的状态,神智一时不清晰,另外……不许外传。”
“是……”岛政兴觉得自己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不然一个不小心就进监狱牢底坐穿了,
没过多时,天领奉行一行人就抵达了现场。
鹰司家的鹰司进,在前九条家遭受重大打击,新九条家没有班底的时候,他才是天领奉行里势力最强的人。
九条裟罗沉着脸,脸色不好,显然接手天领奉行的工作并不顺利。
至于最后那个略有些畏缩的人,则是前九条家的二公子,也是前九条家现在的家主代理。
九条孝行那家伙没入狱,但是被严加看管,并且还得了重病,比起柊慎介还不如。
起码他没得病,小日子过得依旧很快活,就是没有自由,也没权。
前九条家也没被天领奉行除名,算是依附于九条裟罗吧。
但是他们内部也有纠葛,核心人物都不服九条裟罗这个养子继承九条家。
外患的同时还持续内耗,导致了现在鹰司家独大的局面。
“司代大人……”
三人都低下头,恭敬地说道,但是眼角还是不断看向身后踱步的「将军」
就在刚才,她见到三人的时候,也进行了“素质三连”,唬得他们一愣一愣。
没办法,上衫昭月只能把对岛政兴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反正他们怎么看并不重要,如今的稻妻放眼望去,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他根本不在乎这番言论可能引起的猜测。
“把天领奉行的情况讲给我听听吧,我接到反馈说,你们两方都对将军大人之前仲裁的结果不满?”
他冰冷的视线自九条镰治和垂垂老矣的鹰司进身上扫过,顿时令他们如坐针垫。
“不敢,只是未曾见到确切的文书声明。”
“而且九条家先前犯下了那么大的过失,怎么能就此揭过。
只是换了养子而已,权力不还是掌握在他们手里!
让这些罪大恶极的家伙掌权,只怕会让稻妻,再次处于水生火热中啊!”
“……”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个不服老的老家伙,没多说什么,上衫昭月看向九条镰治。
“九条家呢?要知道,让裟罗继续执掌天领奉行,已经是对九条家莫大的恩赐了,你们又有什么不满?”
“……我,”九条镰治低着头,他有点难以启齿,这其实是他懦弱的结果。
因为他没有魄力,九条家的族老都不相信他,他也无法制止家族的内乱。
如今只是背着代家主的名头过来顶锅,实权那是一点也没有。
“情况我大概知晓了……”上衫昭月点点头。
“你鹰司家就是想要代替九条家,成为新的天领奉行。”
“而你们这些前朝余党又是不满被一个养子取得了大权……”
他抱着手臂,若有所思。
“不是的,”九条镰治说道,“我们并不是不满,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
“……”上衫昭月无奈,“我无意理会你们的纠葛,就用这个国家的方式解决吧。”
他缓步走下台阶,站在大殿中,瞥了一眼「将军」,抓着她的衣袖,把她带到了角落里。
“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动……”「将军」看了他一眼,顺从地不动了。
上衫昭月满意地点头,走回大殿中央。
“这些事情大大小小的太麻烦了,虽然天领奉行的事早已有了决断,不过我还是重新解决一下吧。”
“你们两个可以向我提出决斗,胜者就可以取代裟罗成为天领奉行,如果失败了,就收回那些不起眼的小心思!”
上衫昭月沉声拔出刀,独自一人伫立在大殿中,气势的压迫感,一下子抵至鹰司进和九条镰治心头。
“要和司代大人决斗……这……”年迈的鹰司进下意识看了一眼腰间的刀剑。
再联想那一天目睹的,一剑斩裂岛屿的百米巨人,他的腿脚不禁就打起了哆嗦。
“不敢吗?”
“你不会剑术?还是说,因为年迈体弱,失去了作为武士的信心?”
接二连三的逼问,叩在鹰司进心头,可是他的脚步,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寸步不得前进。
说到底,只是一个低劣的权谋家!
上衫昭月嗤之以鼻,“我说的,不仅仅是对于他们两人,对于你们也是一样。”
他目光扫过四周,因为他开始办公,因此直属于雷电将军的旗本武将们也就放下了尊贵的身份,来当传令兵。
可视线所及,平日里强悍的旗本武将们却步步退却,即使是对自己剑术极有信心的岛政兴也不敢多说什么。
就算比试不会动用元素等力量,上衫昭月也是货真价实的剑术宗师,不可力敌。
再者就是那一日的积威,只要回想起来,许多人就不自觉吓破了胆。
“呼……”九条镰治低着头,手指简直要刺进肉里,他最终还是颤抖着上前一步。
“司代大人!”他抬头直视上衫昭月的目光,“我想挑战您!”
“很遗憾,即使你战胜我,九条家的罪孽,也不可能一笔勾销……”
“不,我不觉得自己有胜算,”他低压着声音,“我知道,九条家在天领奉行的传承是该结束了。”
“我只是想要尽作为家主名代的职责,履行和父亲一样的责任,在最后做到我能做的事情。”
“……可你的力量很弱小,什么都做不到!”上衫昭月直言道。
“我明白,但做不到和去不去做,是值得被区分的态度。”
“……那上前来吧,”上衫昭月持剑走到了场地边。
“九条家的先祖以刀剑证明了自己的意志,得到了执掌天领奉行的殊荣。”
“你,也便用这样方式来结束吧。”
“是!司代大人。”
他走到场地另一边,持剑以待,神色凝重。
上衫昭月维持着漠然,刀尖自然垂下,分明是没有摆出任何架势,但事到如今,再无人觉得他这是傲慢。
“司代大人,请赐教!”他持着刀,径直冲了上来。
只是抬眼,上衫昭月就看到了诸多破绽,这场对决正如预料的那样,不会有任何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