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衫昭月和稻城萤美走在乡间的小径上。
前方已经依稀可以看到静谧的村庄,一间间茅草搭建的房子矗立在乡野上,木制的篱笆围拢整座村庄,四周还有一道引水渠贯通进村落,引来的是南边溪涧里流淌的山泉。
“那里是发生什么情况了吗?”稻城萤美忽然指着前方说道。
只见一群人围拢在村口,不仅有乡亲,更有武士堵住了道路。
隔着好一段路,传递到耳边的,还有细细的哀求声。
“过去看看吧。”上衫昭月觉得有些不妙,于是快步上前。
“等等,别跑那么快,”稻城萤美不明白上衫昭月为什么忽然这么激动,提起巫女服的长长的下摆追赶。
然而在接近的时候,上衫昭月还是被人拦住了。
“站住,前方执行公务!”一名武士横起长枪,他早就在有人接近的时候就警惕了。。
“……”上衫昭月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隔着虎皮上的两个孔洞,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有变红的迹象。
“干,干什么,”那名武士不自觉与上衫昭月对视,顿时一惊,“别,别乱来,想蹲监狱吗?”
“认识这个吗?”上衫昭月还是收回了视线,他知道闹事解决不了问题,于是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
“鸣,鸣神御令?”武士惊疑不定,但他还是强撑着说,“我怎么确认真假?”
上衫昭月闻言皱起了眉头,这种事确实无法辨认。
固然可以闹到上头去澄清,但远水显然救不了近火。
他深呼吸一口气,决定直接摘兜帽,看看对方会不会认出自己。
实在不行也只好用暴力解决,等他们回去的时候,直接动手抢神之眼。
“我,我可以鸣神的名义证明!”稻城萤美这时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巫女服穿起来端庄,跑起来是真的要命。
“……这。”武士很想说,你怎么证明你是巫女。
但上衫昭月一直盯着他,愈发危险的眼神让他觉得大事不妙。
好在这时候,前方的人发现了不对劲,于是一名看上去是小队长的人走了过来。
他神色严肃,刚要发难,忽然看清了稻城萤美的脸。
“这不是稻城巫女吗?”他满脸堆笑,“您怎么在这里……”
稻城萤美看了看他,没想起来哪里见过,于是后退一步,让出了上衫昭月。
“这位是鸣神御下的使者。”
“将军大人的使者?”小队长惊疑不定,上衫昭月这时候递过来令牌。
他仔细看了看,最终恭敬地还给了上衫昭月。
他辨别不出来是真的,但也看不出是假的。
最好的方式是用神之眼,驱动元素力来辨别,但他显然是没有神之眼的。
稻城萤美他认识,是鸣神大社的巫女。
鸣神大社的神职人员不多,但每一位地位都颇高。
据说都是由八重宫司亲自挑选的,万般不是他一个小队长得罪得起的。
想到这里,他狠狠瞪了一眼手底下新来的那个愣头青。
“不知,二位有何吩咐?”他拱手说。
“你们这是在干嘛?”上衫昭月越过小队长,看到瘫坐在地上的那个熟悉的老人,平静的话语下蕴藏着不为人知的怒火,虽然他已经大概猜到了。
“禀告大人,执行眼狩令。”小队长递过来一枚水蓝色的神之眼。
“呼……”上衫昭月深吸一口气,“你先带队回去吧,我来这里有要事,至于他的神之眼就先给我吧。”
“啊?”小队长急了,他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一枚神之眼。
像手岛这样老年,并且已经在一个地方有牵绊的人,是最好收缴神之眼的。
类似的人中最出名的莫过于土门,这位宗师现在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位门徒。
其他走的走,散的散,一代宗师,晚年竟如此凄惨。
世态炎凉令人叹惋,却无可奈何。
其他没有基业的人,大可直接独自一人远走高飞。
到了野外,谁拿着神之眼还打不赢区区天领奉行的武士?
“大人,这不符合规矩。”他有些惶恐地说。
“少废话,”上衫昭月一把抢走,“有什么不满,可以到木漏茶室找我。”
木漏茶室?
小队长一下明白了,这个黑袍人是社奉行的,而且多半身份不低。
明显不是他区区小队长能碰瓷的,于是他只好痛苦地点头。
“小的明白。”
小队长收拾队伍,麻溜地滚蛋了。
走的时候还听到他的属下问:“队长,那神之眼?”
气得小队长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还神之眼?管好你自己!”
上衫昭月没太在意,区区一枚神之眼,他想要以权谋私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绀田村的乡亲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天领奉行的武士灰溜溜的离开。
一时间还不知道上衫昭月是敌是友,只好纷纷愣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手岛。
“老人家,您的。”他走到手岛面前,将他从地上扶起,然后交还了那只神之眼。
“这……大人,”手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收还是不收。
虽然很想要神之眼,但是要是给这位大人带来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收下好了,这位在社奉行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更带着大御所阁下的御令。”
稻城萤美走过来笑着说,“实在不行,我也可以用鸣神大社的名义为您担保。”
“这,好吧。”看着极具亲和力的稻城萤美,手岛还是接过了神之眼。
“我会妥善使用的,”手岛说。
“不到关键时候还是不要用,我能保你一时,却保不了你一世。
如果再有人来硬是要收,就说是被我收走了,
让他们到社奉行找我,实在不行可以去社奉行送信告诉我。”
上衫昭月递出了一枚上衫家的信物,手岛满怀感激地收下。
同时他不免疑惑,这位突如其来的大人到底……
不怪他多想,主要是这世界就是这样。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上衫昭月这样不留余力地帮助,很容易就被当成有所图谋。
他也早有准备,再说他确实有事,帮助手岛只是顺带的。
“请问谁是村长?”他扫视了一圈,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也包括满脸沧桑的安田。
“老朽就是,”一名驼背的老人走出人群,他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很符合老人的特征。
上衫昭月认识他,绀田村的村长,绀田传助,一直想着振兴绀田村,为此采取了许多措施,可惜一无所获。
“听闻你们村有口封闭的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