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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不方便去卢家,杨若晴乔装了一番,潜伏在卢家附近听八卦,主要是打听关于卢家的事儿。

只要在茶楼里坐个小半天,别说是卢家了,这一整条后街,甚至包括这扬州城的一些八卦消息,都如潮水般源源不断的涌过来,只要你的脑袋瓜存储空间足够。

“这街上的人都说,卢家搬过来后,几乎是没有半点营生的。”

傍晚一块儿吃夜饭的时候,杨若晴跟骆风棠这道。

“起初的时候,还在这宅子前院腾了两间出来重操旧业卖包子馒头,听说生意也还不错,”

“可才做了一个多月,就歇业了,据说是这卢家的大媳妇,也就是张水莲的主意。”

“张水莲说这座包子馒头起早贪黑的太辛苦,赚的也不多,而且还是伺候人的差事,这个营生就断了。”

“断了之后,卢家人花了一点小钱找后街上一个有点小门路的人打点,让卢家的二丫头进了扬州城一个大户人家做丫鬟去了。”

“老三在附近的一个磨坊里做帮工,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则都在家里帮着打理家务活,卢母的身体不好,家里几乎天天都在熬药……”

听到杨若晴的这番话,骆风棠淡淡一笑道:“原本他们可以用那二百两银子过得很安逸的。”

杨若晴撇撇嘴,“是啊,非得跑到这扬州城来受罪。”

“那啥,”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骆风棠面前的碗里,“从昨夜到今个,这都快四顿了,也不晓得志儿到底是妥协了呢,还是一直坚持着。”

骆风棠淡淡一笑,道:“那咱吃完饭,夜里过去瞅一眼就晓得了。”

……

卢家。

杨若晴和骆风棠照例来到了大志屋子的后面窗户下。

屋子里,已经没有点蜡烛了,书桌上点的是一盏豆油灯,昏昏暗暗的,别说看书上的小字了,就连在出来都很困难。

这让杨若晴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

那时候在老杨家,屋子里点这种豆油灯谭氏都是有规定的,到了一定的时候谁屋里还有灯光亮着,小老太太一准过来敲门。

大志自然没有在,而是蜷缩在床上,因为她看到了床上有个小身影。

“这孩子没有妥协,”骆风棠压低了的声音传进杨若晴的耳中,他就站在她的身后。

杨若晴扭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是的,倘若大志妥协了,写了信,张水莲和大球肯定给他供应了蜡烛。

屋门外面突然传来了卢母的声音。

“志儿,志儿?”妇人轻轻拍着屋门,屋门开了一只巴掌宽的缝隙。

床上,大志动了,他从床上下来微弯着腰来到门后面。

“志儿……”

门外,卢母哭了,伸手塞进来一只馒头。

“志儿,快把馒头给吃了,你都四顿没吃东西了。”卢母道。

大志却摇摇头,“我不吃,吃了,就前功尽弃了。”

卢母道:“好儿子,你别跟自个的身子过不去啊,你都四顿没吃了,再这么下去会饿出毛病来的,到时候饿死了,你让娘咋整啊?”

大志虚弱的道:“人固有一死,或重如泰山,或轻如鸿毛。”

“即便是饿死,我也不能助纣为虐去写信哄骗我长坪村的爹娘,让他们再给钱接济。”他道。

卢母哭着道:“既然你有这样的孝心,那当初为啥不好好在长坪村待着,为啥还要回来受这份罪啊?”

被问道这个,大志不做声了。

半晌后,他苦笑了声,道:“当时我鬼迷心窍,嫉妒心作祟,此刻我后悔了,可是,我却让我长坪村的娘寒心了,我再无脸回去了……”

卢母哭着道:“志儿啊,实在不行,你就听娘一句劝,给你养父母那里去封信,说你晓得自己错了。”

“然后再跟你养父母那里求点碎银子来度日吧,你大哥大嫂实在是……到时候会一直关着你,折磨你,不让你念书的!”妇人担忧到了极点。

大志冷哼了声,道:“不就是不念书嘛,无妨,我已经做过一回让我养父母寒心的事情了,不能再有第二回。”

门外的卢母沉默了,除了哭,已不知道该说啥好。

这边,杨若晴已经忍不住了,想要现身,屋门口那块,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急促脚步声的,还有张水莲的谩骂。

“你孙子哭得嗷嗷的,要睡觉也没人给他打扇子,被蚊虫咬得浑身都肿了,你个老货竟躲到这里来了,快些给我滚回去!”

随着张水莲的一声谩骂,不管是门外的卢母,还是门内的大志,都吓了一大跳。

卢母手一抖,馒头掉落在门缝里面。

这被张水莲看到了,气得脸都扭曲了。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老货,昨夜矫情不吃饭,今夜跟个饿死鬼似的,原来是躲在这里想要偷给大志吃?”

“这只白眼狼,让他饿死得了,给他吃不如喂狗!”

“大球,快些过来开门,老娘要把那馒头拿出来!”

大球跟个奴才一样唯唯诺诺的上前来,掏出钥匙开了屋门。

张水莲踹开屋门,俯下身来捡那馒头,卢母扑上来一把捡起了那馒头不给张水莲,结果连人带馒头被张水莲推翻在地。

“你老了,不中用了,这个家是我张水莲说了算!”张水莲指着卢母的鼻子道。

“你要是敢再偷偷给大志塞东西,信不信老娘断了你的口粮把你赶去外面?”

“砰!”

一本书从后面扔过来,稳稳砸在张水莲的脑袋上。

张水莲哎哟了一声,扭身就看到大志还保持着扔书的动作。

“你个王八犊子小白眼狼,敢打老娘?皮痒了你!”

她撸起袖子,一巴掌朝大志的脸上甩过来,眼看着那巴掌很快纪要落到他脸上,大志本能的闭上眼。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耳边响起,但大志却没有感受到脸颊的疼痛。

反而听到了大嫂张水莲的一声惨叫。

大志睁开眼,便看到张水莲已被掀翻在地,半边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张水莲的面前,抬脚一脚就踹在张水莲的大腿上,一边踹还一边骂:“踹死你个不要脸的娼妇,欺负我儿子,姑奶奶今个不把你的屎打出来算你拉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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