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景默惊讶的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指针正在指向晚上11点55分。
月光下,女人美丽的面庞棱角分明,额头处的血迹已经干了,贴了一个创可贴松松的粘在上边,脸色惨白,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我想见你,现在。”
丰景默一怔,旋即快速回答,“那,那你过来,我现在让人去接你,就是上次你来过的这个公寓。”
女人柔声回答,“好。”
挂断电话后,丰景默又给一个保镖打去了电话,让人再日暮里门口等着。
卫蔓之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衣柜里挑了件黑色的裙子穿在了身上,棕色的呢子大衣包裹着仍旧美好如初的小女人,十分钟后,女人小心翼翼的走下了楼,薄傲南趴在客厅沙发里已经睡着了鼷。
卫蔓之的动作很小心,也很轻,几分钟后,坐在了丰景默的车上。
那保镖曾经见过卫蔓之,也和她说过话,可是却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她是那么的不对劲。
男人轻声关切的问道,“卫小姐,你还好么?”
女人的半张脸被印在了皎洁月光之下,她轻声回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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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卫蔓之站在了丰景默的私人公寓里,丰景默穿着黑色低领的毛衣往她这边走来,随手对站在她身后的保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从她一进门,他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她情绪低落的很,还有,她额头上的那个创可贴。
丰景默走了过去,卫蔓之就直直的站在他面前,他小心翼翼的把她额头上的创可贴撕了下来,那底下的血迹刺痛了他的眼,男人的呼吸收紧,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让卫蔓之的注意力开始渐渐望着他,女人的眼睛里渐渐印出了他的模样,女人轻笑,他是那么关切的在乎她,他爱她…
旋即,卫蔓之“蹭”的一下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她的笑容,很绝望,女人的软侬腻语在他的耳边缓缓响起,她说,“丰景默,我欠你的债,我自己来还。”
丰景默不知所以的望着她,追问着,“蔓蔓,是出了什么事么?到底怎么了,有事情你跟我说,你别——”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卫蔓之的一根手指便挡在了他的嘴唇前,手指上碰到他的嘴唇,软软的...
“嘘。”卫蔓之缓缓的开了口,眼神妩媚道,“丰景默,我欠了你的情,所以你问我要债,我必须还,我今天就是来还给你的。”
呢子大衣的腰带被女人拿在手里,缓缓的解开,她身上的黑色裙子映入了丰景默的眼帘,卫蔓之白皙的脖子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丰景默的一颗心都被她捏在手掌间,她稍稍做一点举动,他的思维就已经不受他所控制。
女人的手指绕到了身后,旋即丰景默便听到了拉链发出的声音,他的脸色变了变,不受自己控制便发出了声,“卫蔓之,你做什么?!”
“呵…”闻言,女人的嘴里发出了一声绝望的讥笑,可却缓缓开口道,“丰景默,你现在到底是在演戏给谁看?我已经站在这,你为什么不能诚实坦率一点?你费尽心思去伤害我的家人,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幕?我知道我欠你很多情,可是你为什么要冲着别人去要?为什么不问我要?你真狠,你说过你不会勉强我的,可你暗地里都干了什么龌龊的事情?丰景默!你得逞了,成功了,我来还债了,你拿走吧。”
女人的眼角流下了泪珠,她隐忍克制,却越说越泣不成声。
“你拿走了,就请你放过我的家人。我只有他这一个家人了景默,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他了,你别对付他了好不好?”
卫蔓之的一双手揪着他的毛衣下摆,楚楚可怜的开口乞求,这个男人,在她身边那么久,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眼神对着他说话。
“什么家人?你爸爸?我为什么要对付他?”丰景默低头看着她眼角的泪,心疼的不得了,手指把她的泪珠擦掉,拉着小女人就往沙发上坐着,着急的解释道,“蔓蔓,你说我在对付你爸爸?那怎么可能?我没有理由对付他啊!更何况,我在你面前还需要对付任何人么?从来都只有你来欺负我,拒绝我的份,我爱你爱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你还要让我怎么表忠心?”
“小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一点儿都不清楚啊,你要判我死刑,也得给我个理由对不对?你要来还债,你让我拿走什么?”
他的话,让卫蔓之的泪流的更加厉害了。
小女人一脸大义凌然,哭着开口问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来献身,你拿走了,就请你放过我爸爸。”
冲动之下,卫蔓之想不到任何方法来解决这事,她无权无势,有的只是厉翰宗一个人,可他却在z市,她只有靠她自己,她的亲人只有一个,她…
她什么都想不到,什么思绪都没有,丰景默要什么,她便给他,这总能换来他的一点点仁慈吧?
“献身?”丰景默握着她细细的手腕,力度增加,“你告诉我说你要来献身?卫蔓之!你有没有良心,自从我认识你,关于你的哪件事我不是特么上赶着给你办,你开音乐会,我特么请了我全家人厚着脸皮去给你捧场,丰家里,谁不知道我爱上了一个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女人!我告诉你,要有人拿把刀要伤害你,我只会挡在你面前替你接住那把刀,我怎么可能做那个拿着刀伤害你的人?卫蔓之,你特么的到底有没有智商?你的聪明劲都去哪了你?”
闻言,卫蔓之怔怔的看着他,眼里的泪不上不下的卡在眼眶里,眼睛红红的,呢喃道,“你的意思是,那件事情不是你做的?”
那男人被她气的无语,厉着声音凶道,“我每天就做两件事情,第一,在心里想你,第二,考虑到底是我打电话给你还是等你主动打电话给我!”
这两件事情,便在丰景默的日常里每天都在发生,接到她电话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开心死了,可却没想到这女人是来“献身”的,献他个屁的身!
卫蔓之的理智渐渐上线,“蹭”的一下把他的手挣脱开,捡起地上的呢子大衣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丰景默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哭笑不得。
片刻后,开口道,“好了,你到底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还不准备告诉我?”
他的话音刚落,女人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哭诉了一遍,丰景默的神情越来越晦暗,等她全部说完后,那男人只是低着头在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女人凑到他跟前,哽咽着嗓音道,“丰景默…”
转瞬,那男人抬眸看她,这才轻声道,“抱歉蔓蔓,这个事情我听我奶奶提过,可是我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你父亲,所以这事我有责任。”
当时丰家奶奶跟他提这个事情的时候,是在酒足饭饱之后提的,他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便没有仔细听,可现在这小女人所有的所作所为,伤心离谱的不得了,她对家人一向都很在意,现在她父亲出了这样的事情,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激烈的举动了。
片刻后,丰景默开口道,“蔓蔓,别难过也别担心,我去跟我奶奶谈,该怎么办我知道,你就放心好了,我总有办法让他们妥协的。”
此刻,小女人才松了口气,也有了一点儿希望。
“还有。”丰景默严肃认真的继续开口道,“还有,你以后必须得百分之五百的信任我,就算谁都不肯帮你,倾家荡产,我也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懂么?”
这个诺言,一生有效。
丰景默定定的望着她,卫蔓之却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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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修长的男人身影匆匆忙忙的跑向日暮里,他走入客厅,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那个人,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一个熟睡的身影。
厉翰宗冷着眸光,大步迈了过去,抬腿”砰——”一声,踢在了那男人枕着的沙发扶手上,责备道,“让你看着她,你在这给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