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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细雨已停,正午的阳光从乌云中透出些许光亮,洒在雕刻有花卉的窗棂上反射进来幽静的光辉。

中间案几两侧各摆有四张黑檀木案几,后置牛皮座榻,是为单独召见大臣准备的。

两个黄铜香炉在主座榻两侧,通过一人多高铜鹤的长喙飘出青烟缭绕,袅袅上升,散发着龙涎香味。

待三人进了大殿后,两名宦官退出大殿,将门轻轻掩上。

桓温笑道:“你们看看,陛下笃志好学,品味不俗,这昭德殿布置的颇为雅致,充满了书香气息。”

郗超哑然失笑,心道还好学,还品味呢,司马昌明和司马道子兄弟二人从小就不学无术,人品都坏到骨髓里了,全建康几乎无人不知。

两人连吐痰都用年轻女子张大口接着,甚至天冷不愿下床,撒尿也……他们俩称此为“美人盂”。

“哎?景兴,你笑啥?”桓温不解地问。

郗超手捋长髯,笑道:“哦,哈哈,卑职在想啊,现如今恐没有人能教得了陛下才学喽。”

“哦?”桓温颇为诧异,心道司马曜这个小屁孩儿难道是个天才神童?

遂坐在了主位旁边的座榻上,摆手示意郗超和王珣坐在对面座榻上,再次询问道:“景兴何出此言?陛下天资如此聪慧吗?”

“请恕卑职卖个关子,哈哈,还乞恕罪,待会儿大司马亲自与陛下奏对,就得知了。”郗超笑着拱了拱手道。

“哦,也好,”桓温转头又看向王珣问道:“元琳,宫内外都检查好了吧?”

王珣躬身答道:“启禀大司马,我与竺将军都已检查过了,这殿内只有陛下寝室没有检查,闻宦官言陛下在里面更衣,有陈望、顾恺之在内,再无他人。”

“他们俩在陛下的寝室里?”桓温微微错愕道。

“是,宦官言及此寝室乃陛下暂时午休用,并无宫人伺候,所以他二人在内。”

“哦,这也太过隆重了,怎么这么久……”

“想必陛下初次召见大司马,整理妥当,以示尊敬。”

“嗯,按理应是如此,先帝在潜邸时,和我交情匪浅,我二人也曾彻夜清谈,说来我也算陛下长辈了,哈哈哈……”桓温手抚杂髯,哈哈大笑。

郗超赶忙奉承道:“卑职已暗示群臣,再次一起上奏,请大司马行周公之事——”

话音未落,从主位的屏风后面飘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郗超的话。

“凭他也配?”

声音不大,但传至三个人耳朵里,清清楚楚,如在寂静的昭德殿上发出了一记响炮,震颤心脏。

桓温闻言大惊,双手撑在案几上,抬头看向屏风,怒喝道:“什么人!”

只见屏风后人影一闪,走出一名五品服饰的紫袍文官。

桓温眯眼凝神望去,只见他有十六、七岁年龄,剑眉细目,鼻直口方,面皮白净,瘦长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眼神里泛出清冷的幽光,带着漫不经心地扫过众人。

桓温脸上肌肉哆嗦了两下,下意识地把手按在了剑柄上,脱口而出道:“陈谦!”

郗超在旁提醒道:“是陈谦之子陈望。”

桓温脸色缓和了下来,把手从剑柄上移开,重新放回了桌案上,忍着怒意道:“你何出此言?”

只见陈望负手缓缓走到昭德殿中央,慢条斯理地道:“周公,乃是古之圣贤,有‘元圣’之美誉,为儒学鼻祖,更奠定了大周朝八百年之基业,你有何德何能敢言及效仿周公?”

郗超拍案怒斥道:“陈望!你大胆!还不跪拜大司马?”

“你住口!”本来面朝昭德殿大门的陈望猛然转身,怒目看向郗超,厉声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乃父郗愔为我大晋忠臣,乃祖郗鉴,更为我大晋柱石,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子孙后代,遭后人唾弃,若是郗太尉泉下有知,定恨不得宰了你这个乌龟王八蛋的孙子!”

“你,你,你……”郗超从未料及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谨言慎行的员外散骑侍郎突然间伶牙俐齿,反差之大,始料未及,而且言之凿凿,一时间竟然无从反驳,气得脸色呈酱紫色,顿时哑了火。

旁边的王珣看着这个四年前下邳校军场的嗜血小魔王更是不敢说话,只是盯着眼前的案几不敢抬头。

桓温强忍着不快,念及小皇帝司马曜还在里面,不便发作,沉声道:“你为何说他是不忠不孝?”

陈望转过身来,面朝座榻中的桓温,居高临下,眼神里满是鄙夷和蔑视。

“从永和四年,郗超就入你幕府,他乃大晋臣子,却不思报效朝廷,更不思高平郗氏世代忠良,为求荣华富贵依附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奸佞权臣,狼狈为奸,没有一日不在想着颠覆我大晋,篡权谋位,你说他有忠有孝吗?”陈望语速极快,不假思索,捎带着连桓温一起骂了。

桓温大怒,腾地从座榻中站起,紫目喷血,嘶吼道:“陈望,你大胆!”

说完,“沧啷”一声,拔出了肋下佩剑,直刺向陈望的胸口。

待到离他胸口有一尺距离时,桓温眼前飞过一道亮光,耳中听得“砰”得一声脆响,只感手一发麻,佩剑脱手而出跌落在汉白玉地面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

随之落地的还有一柄飞刀。

桓温心道不好,可能是中了陈望的埋伏,头皮一炸,浑身上下汗毛孔陡然而立,转头看向陈望身后的主位屏风处。

只见一名年轻的御林军军官,双手叉腰,站在陈望身后屏风处,正怒视着他。

桓温高声大叫道:“来人,竺瑶、竺瑶!”

“呵呵,你不必喊了,竺瑶来不了啦。”只见陈望冷笑着道。

桓温这才想起方才在路上郗超所言,陈望人小鬼大,颇有智谋,且从不与他来往。

唉,又没听郗超之言,我还有上千甲士在台城内外,白石还驻扎着上万精兵,但此刻竟然一个人也指望不上了。

桓温大脑中一片空白,嘴唇不禁哆嗦起来,问道:“你,你意欲何为?”

陈望的目光沉静如水,显得波澜不惊,缓缓地道:“该到与你算算总账的时候了。”

桓温黝黑的国字脸上不禁泛出了青白,心道,他这是今天要杀了我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勉强挤出几分微笑来道:“贤侄啊,我与令尊共事多年,一起为大晋殚精竭虑,且我侄儿镇恶,与令姐陈胜谯喜结连理——”

“啪……”陈望一个大嘴巴子抽在桓温的脸上,也中断了他再次说下去。

“你休要提及我阿姐,侮辱她的名讳,若不是你,我阿姐怎么会嫁于那个粗鄙莽夫!”

桓温记得上一次有人打他耳光还是在五十年前,那是他父亲打的,不禁脱口而出怒吼道:“竖子……!你不想活了吗?”

陈望的目光犹如两把利剑一般,直逼桓温,手指着昭德殿大门,一字一顿地道:“今日,你与我只有一人能出得了此门。”

闻听此言,桓温脑子里“嗡”地一声,如遭重击,暗道,完了,完了,我活了这把年纪,权倾朝野、戎马生涯三十余载,竟然阴沟里翻了船,栽到在这个娃娃的手里了。

陈望看着默然不语的桓温,冷笑道:“你是不是还在幻想着殿外还有台城那千余名军兵来救你?”

说完,他大声喊道:“毛安之何在!”

只见昭德殿大门“咣当”一声打开了,从殿外射进来耀眼夺目的阳光令桓温眼前模糊,眨了眨眼再次看去,只见有两个人从殿外走进来。

走近后他才看出,身披金盔金甲的毛安之单手拎着一个人走到近前。

然后把这人扔在地上,定睛一看正是已经五花大绑,披头散发,嘴里堵着一块破布的竺瑶。

只见毛安之躬身施礼道:“禀长公子,台城所有军兵都在卑职控制之下!”

陈望满意地点了点头,温言道:“带他出去吧。”

“遵命!”说完,毛安之俯身抓住绳索,边拎边拖着竺瑶走出了殿外。

一时间,桓温万念俱灰,“扑通”一屁股坐在了座榻上。

陈望弯下腰,双手撑着桓温身前的案几,俯视着桓温的无神紫目道:“刚才那一巴掌是替我阿姐打的。”

说完,手如闪电般又狠狠抽了桓温脸庞一巴掌,恶狠狠地道:“这一巴掌是替我大娘打的。”

桓温被这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还没等清醒过来,脸上又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这第三巴掌是替我父亲打的!”

“你,你,你父之死和我有何关系……”

“若不是你当年派人在建康散播流言蜚语,我父亲能下诏狱,遭受酷刑?以至于英年早逝!”

“……”桓温一时间无语了,这个陈望什么都知道了,他喃喃地道:“陛下呢?我要见陛下!”

“哈哈哈……”陈望仰天大笑道:“桓温,海西公去年要见太后,要见先帝,你何曾让他见过?你何曾怜悯过他半分?”

他含着凄厉、愤怒的大笑声在空荡荡的昭德殿中传出了回音,令桓温更加惊恐不已。

陈望忽地又收敛起笑容,悲愤地道:“你心里最清楚他是被冤枉的,好端端的一个皇帝让你折磨的现在人不像人,鬼不是鬼,你知不知道,他在吴县的姬妾生了两个儿子,都被他丢进水缸里溺死,只为成全配合你的那个他无法生育的谣言!”

桓温鼓起最后的勇气,嘶吼道:“你,你不要忘了,你即便是杀了我,我江陵、夏口还有几十万的精兵,十日之内便可抵达建康,荡平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哦?”陈望不慌不忙站直身子,把一只脚踩在桓温跟前的案几上,把手伸向了那名御林军年轻将领。

年轻将领赶忙上前,从腰间拔出一把一尺长的短刀,双手递到他的手里。

陈望左手接过短刀,敲打着桓温的金盔上,右手上多了一个物件,“你来看看,此是何物?”

桓温眯眼看去,浑身猛然一颤,这不是他那个出生时天降祥瑞的宝贝小儿子贴身玉龙佩嘛。

这是他亲自挑选的上好交趾青绿翡翠,并在百日宴上给小灵宝戴在脖子上的。

“你,你,你卑鄙无耻,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简直是禽兽不如!”桓温绝望了,声音已是哽咽起来。

“禽兽不如?庾、殷、曹、刘等多家的几十名幼儿你怎么解释?”陈望连珠炮似的发出了灵魂两问。

“他们是咎由自取,妄图谋反!”桓温继续嘶吼道。

陈望挥起短刀,“啪”地一声打掉了桓温的金盔,在汉白玉地面上滚了好几滚,发出了“咣啷,咣啷”的刺耳声响。

然后把短刀抵在了桓温的喉咙处,眸底显出狠厉之色,怒斥道:“到了此时你还嘴硬?这几家受武陵王牵连,所有一切都是你罗钳吉网,威逼司马恬、司马晃等人发起的构陷谗言,你还敢说我卑鄙无耻?”

桓温微微蠕动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血,却仍然在艰难地喘息着,滚动的喉咙间发出一丝嘶的声音,吐出的字眼微弱而混乱,令人难以辨别,这使得他愈发地焦灼,神色变得绝望而无助,国字型黝黑的脸上透着一股子死灰之色。

此刻除了眼珠,身体一动不敢动,如果动弹,那柄脖子下面的利刃就自动滑进了他的喉咙。

“你,你,杀了我吧。”桓温粗大的喉结滚动着低声道。

陈望缓了缓语气道:“放心,你的小灵宝没死,只是现如今在我的人手里。”

“哦?他还活着?”桓温睁开了眼睛,重燃了活下去的欲火,因为他太想陪着小灵宝多待几年了,把他培养成一代雄主才能闭眼撒手。

定了定神,桓温缓缓地问道:“陈望,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几州你才能放过我?”

“哈哈,桓温啊,你也太小看我颍川陈氏了,不管多少州,我如果高兴,自取之,何用你来给我?”陈望轻蔑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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