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之和钟氏有心隐瞒,楚昭不知卫氏要留京之事,眼看离京的日子越近了,一家人收拾好了行囊,装好了牛车,前来送行的皆是亲朋好友,楚昭的朋友不多,但是楚毅之和钟氏的友人都不懒的。
齐氏呢,搂着楚昭哭得像个泪人似的,“真是的,守孝而已,为何非要回翼州去呢,到时候阿毅起复怎么办?”
“三年后的事,三年后再说。”钟氏比起齐氏,显得冷淡多了,就是对儿子的前程,似也不并在意。齐氏一听,瞪了钟氏一眼,“你怎么这么说呢,阿毅多好的孩子啊!”
钟氏堵了齐氏一句,“我说他不好了吗?”
没有,但是,听着不像觉得楚毅之多好的样子啊!齐氏堵得哭不出来了,拉过楚昭道:“要不,你把阿昭留在京城吧?我给你看着,养好了。”
钟氏还没回答呢,楚昭已经果断抱住钟氏,“阿娘阿兄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开什么玩笑呢,好不容易才借扶灵回乡的事叫她哥离开京城,到了京城外头正好可以大显神通,她才不要在京城装淑女,等人救。
“真是个傻孩子,你知道翼州是什么地方吗?到了翼州,没有好吃的糕点,也没有京城那么多好看的布料,吃的用的穿的,都没有京城那么好的,你不怕?”齐氏吓小孩,可惜啊,站在她面前的是个伪儿童。
“不怕!”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比起小命来,都是浮云。楚昭已经想着等着赶紧到达翼州,她好帮她哥发展革命根据地,占山称王,啊,不是,裂土封王,到时候不管天下怎么乱,他们都有本钱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谁要是敢拦着不让她跟她哥走,她跟谁急。
楚昭瞪大眼睛看向齐氏,这是一个,还有她舅跟她舅妈,都是想留她的主儿,必须不能!
“你这小没良心的,有你阿娘阿兄,还知道我这个舅母?”周氏见齐氏败退,戳了一记楚昭的脑门,楚昭赶紧的抱住周氏撒娇,“舅母,有空我会回来看你的。”
撒娇卖萌表亲近啊,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打消她们留下她的意图。
周氏捏了一把楚昭的脸,“你啊你,到了翼州,缺什么少什么的,只管跟舅母来信,舅母一定给你备齐。”
纵容的宠溺啊,楚昭不断地说着舅妈真好,舅母对阿昭最好了。
迷汤不要钱地灌,除了钟氏看破,齐氏看得心里酸溜溜的,好想抢过来抱走啊,不敢!
楚昭这边都是女眷,那头楚毅之都是些好友及亲朋,宋柏一拳打在楚毅之的肩头,“放心,三年后复起,有什么事只管找我。”
“忘不了你。”都是好友,客气就不必了,寒暄完后,各身离开了,最后就剩下钟郁带了几个儿子跟孙子,还有卫氏及卫氏的兄弟们。
“郎君此去多保重。”卫氏眼眶泛红地叮嘱,楚毅之不为所动地点了点头,“你们先回吧,我还有些事要和阿舅说。”
卫氏,卫氏的兄弟与他抱拳相说,带着卫氏离开了,刚刚人在,钟郁是不方便问的,眼看卫氏走了,钟郁直问道:“卫氏不愿随你同去翼州?”
楚毅之应了一声,“岳父不舍,岳母开口,娘子体弱,就让她留在京城好好养着吧。”
“屁,卫家,卫家欺人太甚。”钟郁挽起了袖子,竟是要去追人的模样,楚毅之连忙撞拦住,“阿舅何必动怒,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不是,你父亲新丧,卫氏既已嫁入楚家,便是楚家妇,哪有守孝之期回娘家住的道理,你不吭不声的,叫人知道了不定要怎么笑话你,你这孩子,怎么早没告诉我。”钟郁劈头骂了楚毅之。
“阿舅,如今再没有比我扶棺归乡更大的事。与卫家闹起来,只会拖了我离京的时间。”楚毅之将原因说出,楚郁差点都傻了,“啊,是这样吗?”
点了点头,楚毅之道:“阿舅放心,我不是被人打了不懂还手的人,事有轻重缓急,忍过一时,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一一讨回来的。”
“好,有志气。你既然如此说,卫家的事,我暂时忍着,将来你自己讨回来。”钟郁一听楚毅之不是不敢吭声,而是另有盘算,那就好说了。
拍拍楚毅之的肩,钟郁还是劝道:“大丈夫何患无妻,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将来出了孝,休了他再娶一个,跟你舅母,或是阿娘一般的女子极好。”
守孝过去是要三年后的事,钟郁就想到休妻另娶用来安慰楚毅之了,楚毅之虽然不定能接受这说法,还是感激钟郁的心意。
“阿舅放心,我不是那种放不下的儿女私情的人。”楚毅之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因为卫氏的选择有多难过。
但是,这番话钟郁未必听得进去的。果然,钟郁拍拍楚毅之的肩头,一副我懂,我懂的眼神,那眼神里表露的意思吧,跟他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你这样说,阿舅就放心了。”
一点没有放心的意思好吧!楚毅之嘴角抽抽,最终还是什么话都不说了。
“时候不早了,一路小心,到了翼州,有什么要阿舅帮忙的,只管开口。”抬头看了天色,钟郁催促,楚毅之与钟郁抱拳,还有众表兄,表侄。
“阿舅保重,阿兄们保重。”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女眷那头楚昭跟钟氏上了牛车,楚毅之也是翻身上马,与诸人告辞,齐氏跟周氏都抹泪相送,楚昭嘛,努力地表现得悲伤一点,发现无果,只好低着头,蔫蔫地挥手,用手表露她的难过。
毕竟,齐氏和周氏哭得是真不舍,她这没心没肺的,好怕被人打吧。
还好,上了牛车就好了,楚昭拍了拍胸口,钟氏看了她一眼,“怎么?”
“舅母和齐姨哭得好伤心。”楚昭老实地说,钟氏看她的脸上,干干净净的,一滴眼泪都没有,“高兴可以如愿离京了?”
果断地点头,知我者,阿娘也啊!楚昭美滋滋的,“舅母跟齐姨那么伤心,我还高兴,额,不太好!”
“嗯!”钟氏中肯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楚昭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阿嫂好像跟卫家的郎君们走了,怎么阿嫂不随我们离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