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没有讨到一点便宜,还叫皇上不悦了。
奉临凝眸,淡淡的看着徐天心,只问了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天心欠身。道:“臣妾早起去了毓秀宫请安,随后让雪衣去了后湖采摘合适的荷叶,送去伊湄宫给皇贵妃做叫花鸡。途中遇到桦妃的婢女萱彩落水,桦妃为了救人也跳下水,最后还是被雪衣双双救起。跟着就来了伊湄宫跟楚月说话吃糕点。后来楚月被传召去了苍穹殿,臣妾就一直等着她回来。直到皇贵妃回宫,臣妾都不曾离开半步。”
稍微侧头,奉临与严一凌对视一眼。豆系丽才。
“回皇上的话。臣妾从苍穹殿回来,的确是看见徐妃和楚月在一起。”严一凌认真的说。“想来臣妾宫里的宫人都可以作证。”
徐天心跟着道:“小皇子是什么时候丢的臣妾不知道,但臣妾不懂分身术,不可能又出现在伊湄宫,又去樱妃宫。”
“真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不需要亲自动手的。”万芊芊叹了口气:“徐妃身边的雪衣,据说武功了得。想来徐妃自己也不弱吧。都是身怀绝技的人,想做什么都很容易。”
“万贵妃说的跟自己看见了一样。”徐天心冷着一张脸,毫不留情的问:“那请问万贵妃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我,飞檐走壁,蹑手蹑脚的将小皇子偷了出来?有是哪只眼睛看见我私自挖掘密室密道,为的就是来日囚禁小皇子!”
万芊芊原本不想和她顶嘴,但是这个徐妃真是太讨厌了!“本宫是没看见,如果本宫看见了。也不必在和你废话了。问题是这么多宫殿,为什么旁人宫里就干干净净,你宫里却藏污纳垢的什么都有。( 怎么回事,皇上不是下过严旨,宫里不许养这样的毒物!”
“错!”徐天心冷傲的睨她一眼。锋利的目光如同猎鹰一样。“谁说蛇是毒物?殊不知这宫里有多少人的心,比蛇蝎更为狠毒。你们都不是毒物。蛇又怎么会是!”
“好了。”奉临轻咳了一声。
徐天心侧过头去,没有再说什么。
沈音苒饶是叹气:“皇上,即便小皇子不是徐妃抱走的,她宫里有毒蛇有密道……也甚是可疑。后宫里不断有讹传,闹得沸沸扬扬,都说徐妃其实就是……西凉国的颜瑜公主。臣妾已经去请了熟知西凉人密室构造的文官在宫外候着,以便皇上查证这密道的来由。”
不得不说,皇后的举动就显得得体多了。
她只是把利害摆明在皇上面前,没有指着徐妃的鼻子责骂她一定是西凉国的罪民。更没有非逼着皇上决断此事。而是把能想到的方法。摊开在皇上面前。
是问那些文官,还是不问,都由皇上自己决定。
这样一比较,严一凌就看出了层次。
万贵妃虽然聪明,但始终不是皇后的对手。
“皇上,意下如何?”严一凌问。
奉临瞟了一眼徐天心,又瞟了她一眼,对皇后道:“让他们去密道查看,得出结论再来禀告朕。”
“是。”沈音苒对侯奎点头示意。
殿门外,雪衣的脸惨白惨白的。殿内的情形,她不得而知。但一定是万分凶险。
倘若皇上要治罪于天心该怎么办?
来不及多想,樱妃宫的内侍便匆匆来报,说樱妃和小皇子的情况都不是很好。
樱妃发起疯来,在床上拼命的挣扎,手腕脚腕尽是血痕。
而小皇子冷的抽搐,气息越来越弱。
沈音苒不预备在这里浪费时间,实际上沈凉悦的死活她可以不管。但奉翊一定不能有事。否则这段时间的忍辱负重就都白费了。
这么想着,她一刻都做不下去了。“皇上,臣妾去看看凉悦和翊儿。”
奉临点头:“替朕好好照顾她们。”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严一凌这么一想,忙道:“皇上,不如让章嬷嬷陪着皇后一起去吧。章嬷嬷一直把奉举照顾的很好,对看顾小孩子有一套办法。皇后娘娘身边的近婢都姑娘家家的,难免生疏。”
“好。”奉临很痛快的答应了。
尽管沈音苒心里很不舒服,却还是点了头。“皇贵妃设想周到,事不宜迟。”
于是章嬷嬷就跟着皇后一起去了樱妃宫。
万芊芊沉了口气,似多有不耐烦。“皇上,臣妾今天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但归根结底,臣妾是对事不对人。您知道,臣妾入宫侍奉也足足九年了。可这么多年,臣妾都不争气,没能给皇上生下一儿半女。正因为如此,看到小皇子遭罪,臣妾才会急怒攻心。不管是什么人,对一个襁褓婴孩下这样的毒手,都是万分的不应该啊。”
奉临看她说的动容,脸上的红潮还没有褪尽,不免点头。“万贵妃说的不错。徐妃,朕可以相信你没有抱走小皇子,但朕绝不相信,你宫里的密道和你就没有半点关系。”
是啊,谁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挖出这样精妙的密室。还又是床,又是桌椅的。
严一凌也觉得这一点说不过去。
尤其是那密道的出口,还是在床上。
总不可能别人挖到那么明显的地方,身为一宫之主的徐妃竟然不知吧!
徐天心沉默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奉临拧着眉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朕,不如痛痛快快的说清楚好了。”
缤桃奉上热茶。并不敢在殿上久留,匆匆忙忙就退了下去。
雪衣看她进去又出来的,少不得凑上前,想问问里面的情形。
“你是想问我,皇上会怎么处置徐妃吧?”缤桃看她满脸的惶恐,笑吟吟的说:“实话告诉你,皇后娘娘已经让人去勘验那个密室了。是否是西凉人一贯的建造手法,很快就有结论。到时候徐妃就逃避不了了。并且,我记得徐妃自从入宫就先后让人送了好些土石就去,美其名曰是要建造花圃,打理花园,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她越是说的得意,雪衣的脸色就越是苍白。“皇上会相信么?”
“呵呵。”缤桃笑得轻佻:“小皇子在你们宫里搜出来,又查出这样的密道。徐妃难道还能和西凉罪民脱了干系?搞不好,皇上会直接把她碎尸万段,警惕那些还在流亡的西凉人。”
说到这里,缤桃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你……你!”
雪衣瞪眼看着她:“你胡说什么。”
“哼!”缤桃定了定神:“胡说?我才没胡说,徐妃要是西凉人,你也一样是西凉的罪民。”
“你……”
“哼!”缤桃急匆匆的就走开了。直到拐进了另一条庑廊,身后的人看不见,她才露出笑意。这可是万贵妃吩咐的,一定要让雪衣直到徐妃的危险处境。否则后头就没有好戏看了。
攥紧了拳头,雪衣定了定心,咬牙切齿的推开了正殿门。
行动如风一样,她坚决的走进了殿。
“你进来做什么?”徐天心被她这样子吓着了,一脸的怒气:“出去。”
“不,娘娘。”雪衣摇头:“这件事情明摆着不是您做的,不能叫您受罪。”
“的确不是我做的,皇上自有论断。圣驾面前岂容你放肆!”徐天心最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这时候,没有什么比稳住雪衣要紧。“你出去!”
凭严一凌对徐天心的了解,她隐隐觉出了真相。“皇上,这件事情也许比想象中复杂,不如……”
“皇贵妃的意思是,就不往下查了么?”万芊芊低声问。
“本宫的意思是不可操之过急。”严一凌眸子里闪过一丝顾虑,转而看向皇帝的时候,忽然被他一种似是而非的表情迷惑了。
皇上对徐天心的宠爱,似乎并没有到包庇她亡国公主的身份这样深。
并且,她记得,在宫外的时候,皇上曾经亲口说过,徐天心不是颜瑜公主。
难道……
“朕想听你说,雪衣。”奉临开了腔,仅仅是这一句话,就把徐天心吓得身子一颤。
“皇上,雪衣并不知道这些事。”徐天心皱眉:“其实那个密室是臣妾一手建造的。目的就是养蛇,用另一种方式扞卫臣妾宫殿的森严。这些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当初臣妾一入宫,边向您要土石,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万芊芊轻笑了一声:“你终于承认了。”
严一凌的心揪着,生怕局势再往下发展,会受控制。“皇上,这件事情还是容后再议。臣妾觉得,眼下没有什么比医好奉翊和樱妃要紧。左右那密道还在那里,是不会跑的,而徐妃也不可能离开皇宫。”
“夜长梦多。”万芊芊抿唇:“翊儿和樱妃一定会平安无事。但威胁她们的任何隐患都必须清除。否则,往后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事情。”
“雪衣。”奉临不理会其他人说什么,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朕想听你说。”
“皇上。”雪衣慢慢的抬起头,眸子里不满了血丝和泪水。“您真的想听我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