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煜率部到来让离侯山的气氛热烈起来,两支人马会师后,姬舜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会。
姬舜的心情很好,出塞以来,他最担心的兵力问题已经解决。
一路上跋山涉水,还穿越了数百里的大戈壁,袭取了离侯山,会战野狼谷。虽然有了一段时间的休养,但姬舜的精神仍然高度集中,见到刘煜后不禁有些放松下来。
于是不经意的情况下,喝多了几杯,被侍卫们扶进了营帐,安顿在了左贤王若洛成律的大床之上。
文书校尉韦英在侍卫们离开了,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
韦英是女人对于姬舜的侍卫们来说,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韦英向来懂进退,知人情,所以姬舜的侍卫对她很是放心。
再加上面容跟范夫人极为相似,又增加了韦英的亲和力。
营帐中的大床很华丽,除了雕刻着各种吉祥的图案,外观被涂上了一层红色的树漆,看起来像是喜事用品。
他们可不知道,这床可是左贤王花了好大心思从中原抬回来的。
在若洛成律的眼里,这床最大的好处就是大,人多几个也觉得拥挤。
可惜一场偷袭让他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韦英坐到了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姬舜,她有一种精神恍惚的感觉。
“他不是姬氏王室,我也不是韦家后人,若是这样,那该多好。”韦英胡思乱想道。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姬舜喝醉了,前一次是心情郁结,这一次应该是特别高兴吧。
她把醒酒汤用汤匙喂入姬舜的嘴里,沉睡的姬舜在尝到茶汤后,很自然地喝了下去。
大多数人酒后都有口干的感觉,这时候即使醉了,也会自觉吞咽。
姬舜喝完之后,还咋吧着嘴巴。
这个样子让韦英看了想笑,“堂堂的代成君,看起来像个孩子。”
每个人都有柔软的一面,即使是敢在寒冬季节,毅然决然带兵出塞的姬舜,纵是钢铁猛士,也会有绕指柔的时候。
酒后的人容易发冷,姬舜喝完茶汤后,身子有些蜷缩。
这一路跟随以来,姬舜是什么样的人,她已经非常清楚。
“对不起,父亲,我不能照你说的去做。”她默默地念道,“至少在是草原上,他不能有事。”
她爱怜地看着姬舜,轻轻地把皮裘盖上。
忽然听到一声“英儿。”把韦英吓了一跳,原来是姬舜的呓语。
这一刻,她的脸上露出笑意,有种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世间最甜蜜的事情就是爱情。
她俯下身子,轻轻地在姬舜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正害羞的时候,宿醉中的姬舜伸出双臂抱住了她,韦英没有注意,被姬舜抱倒在这张大床之上。
“英儿……”姬舜好像在梦中叫着自己的名字。
韦英发现自己根本争脱不了,听着对方的呓语,她想到“这家伙是不是梦到我了。”
“肯定没有好心思。”
这时,她感觉到姬舜的手似乎伸向关键部位,心中想着,是不是要拒绝呢?
酒醉中的人往往很多意识都是恍惚不知的,姬舜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只有他与韦英,两人情到浓处,郎情妾意。
春宵即短,梦会醒时,当姬舜醒来的时候,发现帐外天已大亮,身边空无一人。
他有些诧异,难道真的是一个梦吗?
掀开盖着的皮裘,发现在角落一处,有点点殷红,这难道不是一个梦?
……
儿女情深总被军国大事打断,还没等到姬舜搞清楚那个夜晚究竟是不是梦境的时候,鲜卑、羌、氐三族的大军已经到了离侯山。
一时之间,整个离侯山上下,人马涌动,十多万军队集结于此。
见到如此多的人马,匈奴的斥候已经不再敢来侵扰。再加上,时间到了二月,寒气正在退潮,弓闾河虽然没有减冻,但冰层却是在变薄来。
“哈哈哈,代成君,好久不见了!”檀蒲领着贴朵里基和蒲格尔山,走进了大帐,跟姬舜打招呼道。
蒲格尔山的身边还带着李去疾。
大帐之内,除三族首领,便是刘煜、邓异、项如意、魏冲、毕节、葛苦禅、王霸、岑彭等人,可谓将星云集。
“想不到一个月不见,昔日的鲜卑小汗转眼变成了鲜卑可汗。”姬舜笑道,“看起来气势十足啊。”
“哪里,哪里。哎,只是部落之中多有变故,我也是无奈之上才掌了可汗之位。”檀蒲倒也谦虚起来,然后把身后的另外两族首领介绍给了姬舜。
“原来你就是代郡的代成君啊,可是中原大大的豪杰,老蒲可是闻名已久了。”蒲格尔山很是豪爽,氐人的文化上面对中原很是亲近,代郡是边城,氐人也知道那里有一位少年英杰。
“虚名不值一提,此次蒲王能带兵而来,实在是让人振奋啊。”姬舜不敢托大。
“听说代成君袭取离侯山时,若洛成律连赶牛羊的时间都没有,大量的粮草辎重都落入鹰骑之手。”贴朵里基的话带着酸味。
“我们羌人本身就兵甲不全,还请君上看在联军的份上,支持一二。”
姬舜听了眉头一皱,这见面就讨要支持的,这贴朵里基还真如刘煜所说,很贪小利。
笑道,“匈奴人留下来的兵器也不多,回头我让人收拾一批送给羌军。”
姬舜占领离侯山后,除了烧掉的,的确拿到了大量物资和中原遗民,刘煜到来后,又从中补充了四千遗民进入乞活军,凑成了一万人马,很多军资都给了刘煜。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还在看鲜卑和氐人首领的反应,但是无论是檀蒲也好,还是蒲格尔山,都没有要军资的说法。
“既然今天大家都集聚于此,那就商量一下攻击单于王庭的行动吧。”姬舜直截了当的地道。
“慢着,如今各部首领都在,既然要跟冒稽决战,总得有个盟主吧?”贴朵里基嚷道。
“也对,蛇无头不行,行军打仗要的是依令行事,若是没有领头的,容易让冒稽各个击破。”葛苦蝉的三角眼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了檀蒲身上。
早在檀蒲在晋地求兵的时候,就是说唯代成君马首是瞻。
只是此时,身为鲜卑可汗的他却没有说话,倒是眯着眼睛看周围环境,不动声色地对贴朵里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