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三川郡李去病,请问这位兄台可是在说我,何谓脑袋是浓缩型的?”瘦书生竟然落坐在嬴欣边上的位子,劈头就是一问,当然他根本没认出来女扮男装的欣公主。
“不是我说的,是他,是他说过的。”嬴欣可是听说李去病的厉害,她赶紧把祸水引到别处去。
“可是汉国武原君刘煜?”李去病一看赢欣手指方向,想到相锜的介绍,问了一句。
“在下正是刘煜,李兄好。”刘煜看这李去病的年纪倒的确不大,看样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是这种气息却不像年轻人的。
“还请君上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浓缩型?”李去病还在纠结刚才的话。
“这个是我家乡的一种说法,是夸奖一个人聪明有内涵。”刘煜硬着头皮道,“所谓浓缩的都是精华,同样大小的足金和镶金来比较,外表来看,并无差别,但是内质就是天差地别了。”
“阁下讲得倒是挺有趣的。”李去病指了指刘煜,指了指自己,“以阁下来看,我与阁下哪个是足金,哪个又有是镶金?”
刘煜一听,这家伙竟然还是找茬的,正想反驳几句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声音响起,“两位都是太史榜上人物,都是足金,都是足金。”
刘煜一看,却看到一位年轻的儒雅文士,自外面而入,在跟相锜交谈后,坐到了原先嬴欣应该坐的位子上。
“李兄精于法家治国理念,刘兄擅长武定乾坤,有道是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相互促进才能共同进步。”
“好你个董舒予,就知道和稀泥。”李去病笑骂了一句,看得出来,两人应该很熟悉。
“今日君上摆宴,让我们众乐乐,何必执着什么足金、镶金之分。更何况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若是总要去计较,怕是没法开心了。”来人哈哈笑道,“武原君,你说是吧?”
“这人是董舒予,是晋国大儒董其琛的孙子,他与李去病都是我五哥的客卿。”嬴欣低语告诉了刘煜对方的身份,又补充道,“本来还有个种弘,只是后来种家出了事。”
“董兄说的就是,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若是做事总是去刨根问底,这样活,那真是太累了。”刘煜感觉此人跟李去病性格完全不同。
“刘兄好境界,在下听了关于匈奴的言论,很是赞同,本来还以为刘兄不会来了。”董舒予话锋一转,“现在来看,刘兄根本就是智珠在握。”
“刘某是个武人,而且还从军多年。金戈铁马一路走来,早就忘了什么是害怕。”刘煜说这些话是给自己提气,“手中有剑,虽千军万马无所畏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刘兄好气概!”刘煜这才发现,门外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广平君赢胥,他听到刘煜的话后赞了一句。
广平君的边上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左边的却是齐国东莱侯田汜,右边则匈奴的使者魏陵。其余跟随应该是这些人的随从。
刘煜特别注意到一个身材如铁塔一样的匈奴军汉,面露凶光,一进来就盯着自己不放。同时,他眼光一移,却发现田汜的身后除了管野之外,还有一人,约三十来岁,虽然身着便服,但手里的握的一柄长剑,剑鞘古朴,看着就不是凡品,刘煜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相锜,客人都到了吧,开席吧。”宾主落座之后,广平君发号施令道。
刘煜这才发现,右首第一桌坐的是那个老者,应该就是奉常公太史清,自己上首也就是左边第一桌是齐国东莱侯。
田汜一坐下还向刘煜点头致意,只是刘煜想起城门那档子惊马的事情,可不敢小看这位笑里藏刀的东莱侯。主人背后的小桌那边,管野那完是怒目直视,那个三十岁执剑男子倒是面色淡然,倒是不时地望向成庆手里长剑。
刘煜忽然想起惊马之后,给齐人殿后的那个兵将来,“想必此就是薛信的徒弟靖威吧。”
再抬头一看,刘煜看到自己的对面坐的就是魏陵,一副老神安在的样,后面小桌那个壮汉自顾自的拿着肘子啃起来。
“今日摆宴,客人到了,主人却未到,嬴胥先自罚三杯。”广平君起身举杯笑道。
“广平君且慢。”却是右边第一桌的太史清站起身来道,“君上晚来是因为接我这个老人家。实在对不住先到的宾客,老朽当与君上一起罚三杯。”
“今日这宴,一来为奉常公庆寿,二来为东莱侯和魏先生接风洗尘。”广平君停了一下,看了一眼下面的刘煜,接着朗声说道,“三来庆贺汉国武原君刘煜来投。一举多得,大家请满饮。”
酒席的气氛倒是被烘托上来了,刘煜心说自己还是被秦人算计了。这庆贺刘煜来投,是投降还是投奔,说好的只是路过。
正想解释什么,却听到嘈杂的劝酒声,知道这是广平君故意的。他没有看到田汜听到这句话后面色一冷,回首向靖威点了点头。
“奉常公你看,今日席上,各处才俊聚集,不若效仿你伯父也来一次点评如何?”广平君建议道。
太史清轻抚着自己的长须,然后摆摆手道,“我那伯父历经百载,贯通阴阳,能以超脱世外的眼光看人,因此能看清人的现在未来。只是老朽还是恋眷红尘,好美酒,好歌舞,如何能看得透彻呢。”
“哈哈哈”。广平君笑道,“奉常公与本君却是同好之人啊!来啊,上美酒,上歌舞!”
一群舞姬翩翩入场,歌舞秀开始,对于见惯了现代歌舞的刘煜而言,这种古代舞蹈还是比较小清新的,顿时看得津津有味。
“都不知道你们男人为啥都喜欢看这些东西?”嬴欣撇着嘴道,“一群好色之徒。”
“你这就不懂了,这叫艺术,展现的是一种自然之美。”刘煜随意地道,心想着几千年会跳舞的妹纸最有吸引力。
“好色就好色,还艺术。”嬴欣才不相信刘煜的鬼话。
“刘兄今天红光满面,看来心情不错吗?”广平君看刘煜对歌舞的饶有兴趣,出言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