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绕着破庙的每一寸土地走了一圈,边走,便在四处的墙面地面上敲敲打打,寻找着其中的机关。
然而一下午的时间,眼见夕阳西下,却始终没有什么发现。
陈庭不信邪,眼中蓝光闪烁,同时利用神识引动手链上的灵力流向了眼部。
“灵眼术!”
虽然他自身无法聚集灵力,但是却可以通过神识引动法宝中的灵力为自己所用。
霎时间,天地间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呈现出了五彩斑斓的颜色,他望向地面,刹那间就穿越厚厚的土层,看到了地下的景象。
那里,隐隐有一团黯淡的金光。
这团金光虽然黯淡,但极为凝练,隐隐有一种超然的正气散发出来,隔绝一切的妖魅邪物。
当他看到这团金光的时候,竟眼中一涩,然后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从眼里流了出来。
“怎么了,小庭哥哥?”看到陈庭的模样,祁月吟担忧的问道。
“没事……”休息半晌,陈庭睁开了眼,看着地上,道:“地下果然有东西!”
“只是,到底是什么呢?”
陈庭皱眉。
爱哭鬼不会被没用的东西吸引,说不定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就在这时,夕阳的余辉从破落的屋顶照耀了进来,金色的夕阳照在佛像的眼睛之上,佛像的眼睛好像慈祥的老人,那看淡一切的目光,看上去既庄严又肃穆。
“眼睛?”
直到这时,他才忽然注意到,佛像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对劲!
在来世的记忆中,他也去过不少寺庙,甚至还跟不少佛界的真佛打过交道。
所以他知道,佛像的眼睛,一般都是以悲天悯人的姿态,俯视众生的,然而,这个佛像却不是!
他仔细看去,却发现,这个佛像的眼睛并不是垂直俯视着下方,而是隐隐的有些倾斜!
虽然这个倾斜的角度很小,一般人甚至感觉不到,但是,他却注意到了!
他循着佛像倾斜的目光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沉重柱!
沉重柱?
陈庭一看有线索,连忙围着沉重柱转了起来。
上面的红漆早已斑驳剥落,除了岁月在上面留下的划痕,陈庭还看到了一行竖着的,被刻的歪歪扭扭的文字!
这文字年代久远,早已模糊不清,但依稀有几分熟悉轮廓。
陈庭触摸着这文字,轻轻读了起来。
“心,诚,所,至,金,石,为,开?”
“心诚所至,金石为开?”
陈庭眉头一挑,不应该是精诚么,怎么是心诚。
难道是……
陈庭转眼扫了一眼破庙,在佛前的地上,刚好有一个蒲团。
他在这生活多年,这个蒲团自他来的时候便在那里,不过却从未有人动过。
陈庭曾经尝试过搬走蒲团用来睡觉,却发现这个蒲团虽然质地松软,但仿佛和地面连在一起般,沉重无比,怎么也搬不动。
他心头一动,立马走到蒲团前跪了上去,对着佛像磕了三个响头。
佛教的这种套路他太懂了,来世他游历佛界,听过不少佛陀偈语,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靠自己悟,让他也是无语。
都说拜佛可以灭除像恒河沙子那么多的罪业,礼佛一拜,功德无量,他不认同,但也不去否认。
照他们这样说,是不是只要恶贯满盈,卖国求荣的人随便烧一烧香拜一拜佛,就能宽恕他们的过去呢?
对于这话题,陈庭只能说“呵呵”。
人与人不同,他不是圣人,心中无佛,自然可以如此轻松,但这佛啊,你信与不信,他始终在那里,总有人将其当做精神寄托,或许真有人因此得道也说不一定。
轰隆轰隆——
果然,随着他的三次叩拜后,坐于破庙中的那尊庞大的佛像,缓缓的旋转起来,露出了一条通往底下的通道。
他和小女鬼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眼神示意。
“哇,小庭哥哥,你好厉害啊!这么快就找到方法了!”
祁月吟的眼中满是小星星。
“呵呵,下去看看。”
陈庭无所谓的笑了一下,伴随着小女鬼,一起走了进去。
通道不长,在他们进去后,石壁两边的的灯无风自燃,一路引领着他们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这里有一扇朴实厚重的石门,陈庭挥手在周身布了一层灵力护体后,才轻轻的推开了石门。
轰——
石门比想象中要轻的多,伴随着下落的灰尘,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石室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一个和尚正盘膝坐在石室的石台之上,一脸慈祥的看着二人的到来。
在看到人的瞬间,陈庭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连忙带着祁月吟朝后急退了一大步,生怕有什么变故。
然而,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陈庭心中疑惑,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只是一具早已没有了气息的尸体。
这和尚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然而面庞却无任何皱纹,就连肤色,都隐隐透着红润,一看,生前就是一位修为有成的得道高僧。
“人之一生常年积累无法想象的罪孽和业力,生前若不是大慈大悲的的道高僧,死后很难能保持这等完整的法身。”
陈庭看着此高僧的法身,不由惊叹。
这尊高僧双眼之中,其内透着无尽的沧桑和看透尘世的淡然,即便不知死去了多久,也依然徐徐如生,让陈庭不由肃然起敬,不由双手合十,对着他拜了一躬。
就在此时——
啪嗒!
一块折叠的黄色布帛从高僧的怀里掉了出来,落在了陈庭的面前。
陈庭眼前一亮,连忙轻轻的拾起,并小心翼翼的将其展开。
其上,一排排文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
无量劫修万世缘,
尘埃难覆你容颜。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问如来不问仙!
贫僧修佛七十余载,前尘因果,却难以了却,惭愧至斯,今坐化于此,执此相思石,赠予有缘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鹊桥难度相思苦!
可笑,可笑!
——天罡元年正月朔亥时,无思
……
“原来你还是个痴情种!”陈庭摇头。
此书全篇皆由鲜血写成,字迹早已干枯发褐,但书面却娟秀工整,浑不像一个男子所写,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对人世情感的偏执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