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宾阁
厉云寒和司马朝雄看到这一幕,谢欣大笑之余还一把揭去了头巾,露出了一头过肩的青丝。
“看来你们真的是外城来的……”谢欣看到两人的神情并非奖状,便松懈了戒心,又道:“整个城中,哪个不知我‘小易牙’谢欣是‘万剑流’谢正的孙女呢!穿男装缠头巾只是为了在厨房工作的时候方便罢了。”
“‘小易牙’?来这里的路上有听说过吗?”云寒问向身旁的司马朝雄,无奈司马也只是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说:“尚未听闻,不过这称呼倒是特别。”
“易牙可是一位千年前的大厨师!”
云寒啼笑皆非地解释道:“不过据说他为了讨好君主,连自己儿子也烹煮了……这个谢欣看来历史书籍都没有读熟,取了‘小易牙’这么一个不吉利的外号,莫非在暗示想被烹煮了不成?”
“你们咋那边嘀嘀咕咕的有完没完啊?”看到云寒和司马朝雄旁若无人的态度,谢欣不免心中有气,说道:“小店今天不做生意,两位请回吧!偷偷摸摸的,不抓你们告官已经很客气了!”
看到谢欣下了傲慢的逐客令,冰冷的司马却二话不说,转身便走。但是刚刚没走几步,鼻子闻到热气腾腾的饭菜传来的香气,腹中的馋虫却已经叫苦连天,大唱高调。
“看来你们两人还真是饿的厉害。”谢欣看到司马冷峻的外表下腹中却吟唱不休不禁也是笑了出来,同时做出招呼两人入座的手势:“呵呵……反正这么多得饭菜,不妨一起用吧!顺便指正一下有什么缺点!”
说到这里,谢欣顿了顿又继续说:“厨师的眼中食客最大,我祖母太挑剔了,点滴的过失也不能存在。”
“真的吗?”谢欣的话对同样饥肠辘辘的厉云寒有如天降神恩一般:“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多谢姑娘了。”
说罢,他和司马也是顾不上礼节,直接就坐在席间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云寒是世家出身,离家之后像如此席面的菜肴要是难得吃上,又岂是好吃鱼的他来说,松鼠鳜鱼是他囊中之物。司马除了好吃荤食之外,对于生冷酸辣的食物也是颇为喜爱,用竹筷夹了一口拼盘中的食材,也是满足了腹中。
才吃第一口,两人同声叫好,对谢欣称赞不已。谢欣虽然连连掩嘴窃笑,自得之色溢于言表,仍然故作谦虚地回答:“祖父曾有言:饥饿乃美味之源,两位说不定只是饿坏了,并不是我的菜做的有多么出色。”
“不用谦虚……”云寒一面咽下鱼翅鲍鱼汤一面称赞:“姑娘做的各式菜肴都美味至极,当属天下也无人能及了。”
“此话当真?呵呵……”谢欣此时更是笑不拢嘴。
就在两人吃的欢天喜地之际,一阵风从后窗吹入并带来木材燃起的焦味以及劈啪声。谢欣往窗外一看,只见真真白烟从柴房正门的缝隙透出,连忙大叫不妙:“柴房失火了!”
身怀绝技的厉云寒怎么会把小小的火灾放在眼里,塞进最后一块鲍鱼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司马,司马也是无奈地看着他,随即转身一个弹跳穿出虚掩的后窗,落在柴房前。
“好俊的功夫,修为也是极其高深。”看到司马朝雄俐落的身手,谢欣不禁连连点头。这时怡宾阁内众厨工及跑堂才纷纷赶到,但是都被司马制止了。
只见司马朝雄一脚踹开了上锁的柴房大门,看到火势还不甚大,仅仅只有几堆柴薪受到了波及,也不顾身上穿着,仗着天生的力气以及天魔合护劲,直接手中一指,一堆堆带着火焰的柴薪被抛出了房外。
看到司马朝雄如此轻松效率地救火,厉云寒好整以暇地把目标放在了清炖甲鱼上:“多亏有司马兄帮忙,这下我可以继续享用美食了。”
“哪里来的小鬼竟然坏我大事?”火场内突然传来一阵如沟鼠一般尖涩难听的男子声音,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起火的原因并不单纯。纵火者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场诸人皆是听得一清二楚,内力修为着实不弱,云寒连忙放下竹筷,拿起身旁长剑准备迎战。
同一时刻司马朝雄回骂道:“只敢藏头露尾,纵火行凶的小人也敢大声叫喊,当真是可笑!有本事便出来与我大战一番,如何?”
“就如你所愿吧!”语音刚落,整座柴房猛然崩塌,原来地下竟然早被挖空。
“司马兄!”眼见司马有难,云寒拿起长剑一个兔起鹞落冲到柴房外,但是已然太迟。
看到这般光景,谢欣才恍然大悟:“原来纵火者是从柴房地下侵入,怪不得大门已上锁还能由内生火。”
于是她立即回厨房拿起解牛剑加入,同时吩咐众人:“你们先去保护祖母和妹妹,这里交给我应战就好!总不能让客人在店里遇到麻烦!”
“是,小姐!”一干厨工对谢欣有足够的信心,便照她的指示退出战局。
这时,只见火场中熊熊火焰中竟然凝聚成一条盘旋的黑龙,不但冲开了兀自燃烧的柴房残骸,还暴露了纵火者的行藏。
“朋友,该现身了吧!”只见司马高举着随身携带者的长枪,威风凛凛地凝视着和他同站在火场中的另一人,浑身缭绕着让人胆寒的天魔内劲。
纵火者虽然满身泥污,但见他略施巧劲,一阵泥灰飞散后身上劲装登时洁净如漂洗过,原来是一名金发赤眼劲装的细瘦汉子。众人都对他不避讳被见到真面目的校长举动感到诧异,但是又不免暗暗佩服那一手的巧劲。
“小子功法不俗,然而光靠着这些便想与本大爷交手,真是痴人说梦……”
被纵火者语言相激,司马朝雄挥舞起长枪,配合着天魔内劲后犹如一团团幽冥鬼火般猛烈地进攻,口中还说着:“偷鸡摸狗的毛贼能有多少能耐?口气如此大,当心闪了舌头!”
然而纵火者轻描淡写的右手一挥,但听得一阵金石相击的声响,司马朝雄的魂寂差点被震得脱手,往一旁横移了几步在稳住身形。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纵火者双手十指不知何时竟然全戴上六寸多长,又粗又厚的金灿灿指套,想来纵火者能挖空柴房底下的底层就是靠着金指套相助。
“这厮内力修为与我在伯仲之间,绝不是普通的毛贼......”调整好架势后,司马暗想,同时庆幸方才没有因为轻敌而遭遇不测:奇怪,像这样的高手为什么要做偷鸡摸狗的勾当呢?
纵火者这一击表面上挡的轻松,但是当他看到发烫的指套以及在司马身旁围绕的黑色龙影时,这人八成是哪个修炼大派,也算是高手。此番争斗定要小心,以免大意身死。
“司马兄,我来助你!”眼见司马一交手便吃了亏,云寒手中的长剑也立时出鞘,无数铺天盖地的剑花直取纵火者。
剑花的力道虽然不及司马长枪猛烈,但是范围甚广,纵火者不但得双手十指张开,甚至害的运气内力护身,只见璀璨的金光,被削落的劲装布屑飞起,但是纵火者护体内劲强悍,被仙剑剑花击中也丝毫未伤。
“这小子的剑招看起来好像是道宗上的剑诀,道宗上的弟子不是不管红尘俗事吗?怎么……”云寒的攻击虽然无法奏效,但是纵火者心中更是怀疑了。
“还有我呢!”纵火者背后一看,只见谢欣灵活地操控着手中的解牛剑,另起一道道和云寒相似的剑气直逼而来。
“‘易牙九剑’加上削铁如泥的解牛剑,瞧你如何抵挡!”谢欣一边攻击一边说着。
“‘解牛剑’!想必这妞儿就是谢家大女儿谢欣……”纵火者心想:口气还甚是狂妄,得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为了折一折谢欣的威风,即便面对像解牛剑这般的神兵利器纵火者也不逃避,运起全身内力灌入双手的指套中硬接下这一剑。虽然指套受损,但是解牛剑被嵌得动弹不得。
“嘿嘿~**儿何必女扮男装把自己弄得粗手大脚的?”纵火者讥讽道:“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途,也别让你那守了大半辈子寡的祖母为你操心!”
“你!”没想到对方不但出言不逊,而且竟然对自己的家境了若指掌,又羞又怒的谢欣运劲想让解牛剑挣脱纵火者的掌握,但是只从指套上削下些许金色碎屑,依然无法将剑拔出。
“我来助你!”厉云寒和司马朝雄异口同声的说道,并且再度阻止攻势一拥而上。纵火者虽然功力上远胜云寒司马等人,但若要烦恼心应付其他攻势,石壁会因为内息走岔而让谢欣挣脱甚至赔上手指。
“去!”于是他猛然吐劲震开谢欣,解牛剑也随之脱手,接着纵火者一左一右地又接下了云寒和司马朝雄的攻势,而且再度运用巧劲迫使两人兵器互击,为免伤害彼此,云寒和司马不得不收招而退。
由于场上激战正酣,并没有人注意到飞在半空中的解牛剑被一袭白衣截走。在轻松鸡腿三名年轻高手后,纵火者心想:算了,没办法趁乱搜索全部的传说厨具,而且闹也闹够了,还是趁乱离开以免横生枝节……
正欲要离开,突然有无数的剑气如飘落的雨丝般自纵火者头顶降下,纵火者抬头一看,只见一名全身白衣的妇人手中拿着解牛剑从半空中出招,而且她所使用得赫然是道宗天璇宫的一招水元力剑诀,清玄聆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