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崇礼拆了石膏后,罗凯铭又扶着他去五院找佟师傅看了一下,只要按时泡昨天他开的药,连续泡半个月,以后都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一点儿都不会影响他以后继续踢球。
谭年年听到魏崇礼是踢足球的,而且还是队里特意从京市选拔过来的,一下子眼里就放光了。
按照她的理解,球员都很赚钱,而且自己家还是京市的,还有大院背景,这不妥妥的潜力股吗。
谭年年对魏崇礼的兴趣一下子就被吸引起来了,原本还百无聊赖的等着下一个患者进来,她再找找看有没有可以让她充实自己空间的东西。
现在她觉得充实空间可以先放放,要是可以跟魏崇礼来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牢牢抓住这个潜力股,以后再骑驴找马也好。
谭年年吵着让魏崇礼陪她玩儿,可因为身高有限,差点儿撞到魏崇礼那受伤的腿。
幸好罗凯铭眼尖,提前挡在了魏崇礼面前,才避免了他的腿再次被打上石膏的命运。
佟师傅也赶紧从座位上起来,把谭年年拉到了一边,跟她说:“这个哥哥的腿上还有伤,禁不住你这么撞。你想跟哥哥玩儿,也不能这样,要慢慢跟哥哥说,知道吗?”
谭年年乖巧的点头,说:“曾外公,我知道了。哥哥,对不起。我就是觉得一见到你就像见到亲人一样,所以才那样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魏崇礼压根儿就不觉得一个小姑娘的力气能有多大,就算刚才真的冲过来,也不会怎么样。
咧开嘴,露出大白牙,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不过今天哥哥不能陪你玩儿。我还要回家去熬药泡腿。等我腿好了,再过来找你玩儿,到时候我带你去我们……”
“到时候的事情,就到时候再说吧。雪儿去抓药了,要是她熬好了药,咱们还没回去,她又要说我了。
还有黄奶奶,她也在家等着你复查的结果呢。有话下次过来再说吧。爷爷,年年,我们先走了。再见。”罗凯铭在魏崇礼说出承诺前打断了他的话,并搀着他快速离开了佟师傅的诊室。
他跟谭年年这姑娘接触不多,但通过昨天林雪纯的描述,他觉得这姑娘没杆子都能自己找工具达到目的,更别说魏崇礼给她递了杆子后,会怎么顺杆往上爬了。
坚决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两人回家的路上,罗凯铭跟魏崇礼说了谭年年的异常。
魏崇礼虽然心大,但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并不是完全不相信。再想到自己从黄妈那里听说,谭年年跟着佟师傅回来后,佟师傅跟唯一的女儿都不来往了,他就更觉得那个小女孩不能多接触。
甚至萌生了为了自身的安全,暂时先回京市的想法。
罗凯铭用扶着他的手拍了他的后背一下,说:“你够不够兄弟?你跑了,怎么不想想我应该怎么办?”
魏崇礼闻言有了一丝小内疚,但也就是一瞬,马上就想到了身边这人也要去江城了,是他要先离开的,自己根本就没必要内疚。
随即,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咱们都走了,黄奶奶怎么办?”
罗凯铭说:“雪儿是想劝她跟我们一起去,但是又不知道林叔叔那边的宿舍到底有多大。所以你暂时还不能回京市。
说什么也要等我们去了江城,全都安排好后,你再走。”
魏崇礼不愿意了,说:“嘿,我是伤员,你用我用得还真实在。”
罗凯铭说:“我跟你不实在,跟谁实在呀。再说,黄奶奶对你那么好,你舍得咱们都走了之后,家里又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呀?”
魏崇礼想了一下,说:“也行。那我就等你们去了江城之后的消息。”
罗凯铭扶着他上了公共汽车,买完票,坐在座位上后,才开口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崇礼莫名其妙的问:“什么什么事情?”
罗凯铭说:“刚才我让你等我和雪儿在江城的消息,再决定回京市的时间。你居然直接就答应了,我预想的答案应该是,等你们有消息了,我就该回队里训练了。
怎么?你伤好了不回队里,还要回京市?”
魏崇礼闻言叹气,说:“哎……你说你怎么那么精呢?什么都瞒不过你。”
罗凯铭故意轻松的问:“被队里开除了?”
魏崇礼打了罗凯铭一下,说:“你才被开除了呢。我没被开除,是我外公找了队里的领导,让我把伤养好后就回京市。
这次我虽然没参加比赛,但最后比赛的结果会写入我的履历。我回去后,也不回家,直接去我外公那里,他找了人专门训练我,要是能顺利考上军校,当然是最好。
要是不行,就直接送我去他老部下那里。反正,以后我是不会回队里了。”
罗凯铭问:“你就这么认了?感觉不是你性格呀?”
魏崇礼说:“本来不想认的。我想从教练那里把奖金都拿回来,然后离家……不对,离队出走。可是教练跟我说,我外公早就把钱都领走了,他那里没有我的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你说我能去哪里?也就只有林家可以待了。
你信不信,要是我腿没受伤,我外公早就把我给抓回去了。这也就是因为我腿受伤了,担心采用强硬手段,影响我以后的发展,才给我宽限了这段时间,要不然,咱俩说不定都见不着面了。”
魏崇礼说着说着,有些伤心的搂着罗凯铭的脖子哭了起来。
罗凯铭推开他,说:“你少来。这是公共汽车上,你注意点儿影响。
其实你外公这样安排也挺好,最起码你以后的路会顺一些。再说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就别跟他较劲儿了。
回去好好干,争取考上军校,这样你的自主性还大一些。”
魏崇礼一边抽搭鼻子,一边说:“你要是能一起就好了。”
罗凯铭说:“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的。你在足球队这几年,不也自己发展得挺好吗?再说了,以后又不是不能联系了,咱们可以通信呀。”
魏崇礼点头,说:“我也就跟你通信,跟其他人写信都太麻烦了。各种敬语、格式都要注意。不过也不用太频繁,就是你这次出去给我写信的频率就行。写信、看信也挺麻烦的。”
这人,舍不得的是他,嫌麻烦的还是他。
罗凯铭都不想搭理他了。
两人回到家里,林雪纯和黄妈已经把药都准备好了,魏崇礼直接就能泡。
黄妈的亡夫就葬在沪市,她实在是不愿意离开沪市,不管三人怎么劝说,黄妈就是不愿意走。不光她不愿意走,也不愿意让罗凯铭和林雪纯去江城。
可后面两天,谭年年经常自己过来,名义上是找林雪纯玩儿,实际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两天她过来的时候,黄妈都正好出去买菜了,没锁她房间的门,就算检查过了没少东西,她也觉得不踏实。
因为谭年年的这番操作,黄妈担心家里再丢东西的同时,也担心她会带坏了林雪纯。直接催着罗凯铭去买票,早点儿去江城。好绝了谭年年过来的理由。
就这样,罗凯铭和林雪纯在黄妈的催促中登上了从沪市到江城的客轮。
这次的票是林爸爸科研所的同事帮忙买的,为了他们两个孩子的安全,特意给两人买了二等舱的船票。
二等舱是两人间,跟上次林雪纯跟着林爸爸从江城来沪市的舱室是一模一样的。
林雪纯在船舱里还跟罗凯铭讲述了上一次来沪市时的经历,没想到这么快又通过同样的形式回到江城去了。
林爸爸科研所的同事提前给林爸爸拍了电报,所以两人到站的时候,在接站处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林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