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这表情,就整得跟他有多流氓似的。
“那你为何不答应?”高向菀质问。
弘历一时噎语,目光转悠了一圈才道:“好,我答应你,这期间不会对你做那种事。”
闻言,高向菀心头的防备刚卸下,就听见他又加了一句。
“除非你愿意。”
“不是,你这话……”
“怎么?这话有什么问题吗?”弘历挑眉看着她。
“……”高向菀一时失语。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她又不会愿意。
“好,一言为定。”
见她终于放下防备对自己露出了笑脸,弘历的眼角几不可查地带起了一抹笑意。
人他是一定要的,但他不想让她不情不愿地跟自己回去。
横竖这上黔镇的事情也没那么快结束,他也不急于一时。
尽管他也很想立刻能重新拥有她,但……他还是愿意给她一些适应的时间。
高向菀不知道他心里的盘算,还以为他是真的想通了。
想着半个月后,自己就能真正获得自由之身,以后不用再隐藏身份,她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看了一眼弘历,她又忽然想到,这也许是他们今生最后的相处机会了。
无论如何,期间她都应该要对他好一些的,就当是给两人的前缘好好告个别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高向菀当即就表示要去厨房为他准备早餐。
看着她乐乐陶陶地下楼,站在其身后的弘历也逐渐地眉欢眼笑了开来。
看来他的这个以退为进还是凑效的,至少她不再排斥和防备着他了。
厨房里,宋念巧看着她面带着笑意进来,不由露出了深意的笑容,“跟四爷和好了?”
她可是看见四爷一大早就候在高向菀门边的。
“算是吧。”高向菀含糊地应了一声。
高向菀离开后,何知府和陈县令就来了客栈。
看着坐在案前的弘历虽然脸色还是冷肃,但却没有了昨日的怒火,两人的心这才定了下来。
“平乐镇和上黔镇都是你们治下的地方,两镇相连,为何贫富差距却这么大?”弘历质问。
“回王爷,是这样的。”陈县令上前一步解释道:
“因为上黔镇它东面依靠重峦叠嶂,北面环海,地势优渥,山间和海里可以提供给百姓耕作的产业比较多,所以经济也比较好。”
“而这位于上黔镇西边的平乐镇,它周围都是荒原,几乎没有可以被百姓利用耕作的机会。这里的百姓多数都是处于自给自足的模式,所以相对就比较贫瘠一些了。”
“你是说,主要是受到地势的影响?”弘历凌厉的目光直直地逼视着他。
陈县令被他威压的目光压得连忙低下了头,咽了咽口水道:
“回王爷……确实如此。”
屋内没了话语声。
弘历屈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案桌上,而前面的何知府和陈县令的心就跟着那细微又清脆的敲击声,一下一下地颤动着。
“山上具体有什么能劳作的产业?”弘历忽然问。
“上黔镇附近的山峦上许多灌木,百姓或是直接变卖木头,或者将木头制造各种木制品的都有。”何知府回道。
“能换钱的就只是这树木?”弘历目光幽深。
“这……主要还是树木。”不知道弘历为何忽然问这个事,何知府不敢回答得那么死。
弘历淡淡地扫视了一眼两人,倒也没再追问,话锋一转:
“知道上黔镇有这些优势,也不想办法将资源引到平乐镇,扶持一下这边的民生,你们就是这样当父母官,治理地方的?”
一听这话,何知府两人吓得赶紧跪了下来,“是下官等失职,还请王爷恕罪。”
弘历让两人过来本就是想探探上黔镇的情况以及两人对私铸铜钱一事的反应,倒也没打算动他们。
况且这两人纵然有一百个不是,倒也歪打正着地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若非他们选的留一晚客栈,弘历可能今生都要错失所爱了。
所以今日再看见这两人,弘历面上还是多了几分宽容。
“既然知道失职,就该想办法补救。”
两人一听这话,知道弘历没有要降罪的意思顿时喜出望外,连忙磕头连声应道是。
“既然本王在此,便不会坐视不管,你们去把上黔镇以东所有山峦的位置和具体特征整理出来交给陈良。”
“是,下官遵命。”何知府连忙应道,末了又恭维一句:
“有王爷亲自坐镇指导,是平乐镇百姓的福啊。”
好不容易从房间退了出来,何知府两人皆是松一口气,都抬手抹了一把冷汗。
好在,有惊无险。
何知府他们走了不久,高向菀便端着早膳上了楼。
她一进屋,弘历立马就放下手中的事情,从案桌前走了过来。
高向菀不知道他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事情的,但朝堂上的事情她也一向没什么兴致打听。
不过倒是对他会下榻留一晚这样没档次的客栈很是好奇。
一边将托盘里的小米粥和刚炸好的油条,豆浆,小糕点等点心摆上桌面,她随口问了句:
“你打算这半个月都住在这里?”
弘历端起豆浆的手一顿,抬头看她,“怎么,你这是想赶我走?”
“不是。我就是觉得……我们这里配不上您的身份。”高向菀好奇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屈尊降贵住到这里来的?”
“这可能是因为我们缘分深渊,冥冥中上天就是要指引我来这里——”
弘历手撑下巴,含笑望着她,“与你再续前缘。”
高向菀:“……”
孽缘吧。
“那你要搬回来住吗?”弘历忽然问道。
昨日他才从宋念巧口中得知天子一号房原来是她以前住的房间。
怪不得他进来看的第一眼就觉得这间房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顺眼和熟悉。
原来是因为那房间里的摆设陈列多少都有一些她的生活习惯掺杂在其中。
“不用。”高向菀一口回绝,“我住那边挺好的。”
开玩笑,住一起,那不得一天到晚对着他?
“可我们是夫妻,这样分开住不好吧。”弘历正想继续游说,却看见她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连忙见好就收:
“好吧,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