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福晋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嬷嬷,眉宇带着几分薄怒:
“有一点爷说得没错,你是我的人,你的言行举止代表的是我,你觉得你这是在抹黑别人还是在抹黑我?”
秦嬷嬷一脸惊慌和懊悔,立即跪叩在地:“是奴婢愚蠢,都是奴婢的错……请福晋责罚。”
福晋看了她一眼,心中一阵烦闷。
秦嬷嬷是她母亲从娘家带到富察家的人,对她倒是死忠,处处为她着想,可惜脑子不好用,不堪重用,全身上下也就只剩‘愚忠’这点能拿得出手的。
她也知道此次秦嬷嬷这般拙劣地诬陷高向菀也只是因为想给她出口气。
思及这些,福晋沉了沉心绪,终是容忍了她。
“行了,起来吧。以后给我安分一点,不许再惹是生非。”
“是,奴婢必定谨记。”秦嬷嬷连忙点头应道。
福晋转身进了内室,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女儿,她的目光才慢慢柔软了下来。
今晚这么一闹,虽然有点小插曲,而她也没能将弘历留在海棠阁。
但好在,最终他的人也没宿在梨花院。
况且,明日她还能与弘历一起进宫,这么算起来,今晚的事情也并不算是糟事了。
福晋轻轻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意。
看来……是女儿在帮着额娘啊!!
“你还真是我的……小棉袄啊……”她对着摇床上的栀柔轻轻地嘀喃道。
翌日一早。
弘历和福晋两人便一起进了宫。
永寿宫今个儿倒是上下一片喜庆。
后宫的那些位份较熹贵妃低的嫔妃也都相继登门来给熹贵妃祝贺一番。
而熹贵妃也一直是笑脸迎人的。
迎来送往一阵子之后,殿中便渐渐没了外人,这时,熹贵妃才终于能将心思放在弘历和福晋身上了。
“成夏,去给四爷和福晋换上新茶。”
弘历一看熹贵妃这架势,心底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额娘今日是主角儿,想必待会还得接待各宫的娘娘们,实在不必特意腾空出来招呼我们的。”他说道:
“要不儿臣和福晋还是先行告辞……”
“知道额娘今个儿是主角,你还这般敷衍我?”熹贵妃故作不悦地沉眉看着他。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福晋见状连忙笑说道:“额娘误会了,爷是瞧着您今个儿接待较多,心疼您累着呢。”
“瞧瞧,本宫都还没说他什么呢,你就着急忙乎地护着他了。”熹贵妃笑嗔了福晋一眼,随后又瞪了弘历一眼。
“也就你好福气,有一个这么贤惠的福晋。”
这时刚好宫女们将新茶换了上来,弘历没有回话,只顺势端起了茶盏饮品。
旁边正因着熹贵妃的话而一脸欢愉的福晋见他这反应,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了一僵,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常态。
“额娘说笑了,这本来就是儿媳应该做的。”
屋内三人,婆媳二人有一句每一句地闲聊着,而弘历却只是闷着声,在一旁默默地喝茶。
并没有搭嘴两人的话题。
准确点来说,他是压根就对两人的话题不感兴趣,连听都没怎么听进去。
只是因为不想拂了熹贵妃的兴致,所以他才肯呆在这作陪的。
“……都是我照顾不好,不然今日栀柔便能进宫给您请安了。”
虽然刚刚弘历他们进来的时候,熹贵妃就知道了栀柔因身体不适而没有随行进宫,但当时也没来得及细问因由。
这会儿福晋再提起,她便不由问道:“栀柔这是怎么了?”
“陈太医说是长牙齿引起的低烧,倒是也不严重,只是也不好见风。”福晋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可得好生照顾着些。”熹贵妃这般说着,脸色倒是松缓了下来。
她也是养过孩子的过来人,况且此时宫中还养着一个永璜,所以对孩童成长发育之中偶有发生的小病小痛自然也是比较清楚的。
扫了一眼旁边的弘历,熹贵妃稍稍提高了些音量:
“当然,这养孩子啊,不容易的,除了要有母亲的悉心照顾之外,也免不了要父亲的关爱照顾。如此养出来的孩子才是幸福的。”
这话很明显就是说给弘历听的。
是以,他也不好再让自己充当一个不说话的背景墙了,只能回应道:
“额娘放心,儿臣自当是会好好爱护和教育好孩子的。”
只是皇家的儿女,用“幸福”这个词来定义似乎有些不太贴切。
尽管皇家儿女是养尊处优的主子,但同样,背负在他们身上的责任也很重了。
当然,弘历心中是这么想,却也不会拿着这个跟熹贵妃去争辩什么。
听见他这么说,一旁的福晋心中暗暗欣喜。
“栀柔可是嫡女,身份自是要比旁人所出更为尊贵的。”
熹贵妃此话一出,弘历和福晋同时抬目看向了她。
虽然不知道熹贵妃忽然提及这个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两人却是神色各异。
女儿得到熹贵妃如此的肯定,福晋的心情自然是喜不胜收。
而弘历却是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只静默地等待着熹贵妃接下来的话。
“我的意思是,嫡女就该要有嫡女该有的尊崇待遇。”扫视了两人一眼,熹贵妃才又道: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下个月,栀柔便满周岁了吧?”
“是的。”虽有些惊讶,但福晋还是连忙点头,并说道:“这等小事,怎敢劳额娘惦记着。”
“这岂能是小事?”熹贵妃立马就说道。
“小格格可是你们两第一个嫡出的孩子,周岁自然不能马虎,依本宫的意思……就该给栀柔办一个周岁宴才是。”
“周岁宴?”弘历和福晋异口同声道。
“这不太好吧,永璜排在栀柔之前,这当哥哥的都没有办,若是妹妹办了的话……”
在这种事上,弘历觉得两个孩子的待遇应该一样才是。
“永璜身在宫中要如何办周岁宴?”熹贵妃说道。
轻轻叹口气,她才又缓声道:“再说了,他与栀柔还是有些不同的。”
虽说永璜是长子,但到底不是嫡出,身份低了一层。
再说,永璜眼下的处境也有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