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向菀没有理会侧福晋的反应,而是快步走向十字架前的唐秋娘那边,花月紧随其后。
“秋娘,你,你没事吧?”看着唐秋娘身上的鞭痕和脸上那道触目的血痕,高向菀不由心头一紧。
“秋娘姑姑,你怎么被打成这样?”花月哽咽着,连忙用帕子轻轻拭着她脸上的血痕。
“我没事。”唐秋娘勉强对两人挤出一抹笑容。
看着自己的人平白无故被这般欺辱,高向菀心中顿时怒火中烧。
她缓缓回头看向侧福晋:“侧福晋不闻不问就将我的人绑起来打,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侧福晋一脸不在意地看着高向菀:“自然是查下毒的凶手了。”
高向菀冷笑:“你查凶手的方法就是瞒着福晋随便拉一个人屈打成招?”
“你休得胡言。”
“胡言?”高向菀看着她:“侧福晋指的是屈打成招,还是你瞒着福晋擅自处决的行径?”
“你……”侧福晋气结。她确实是有意瞒着福晋,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逼唐秋娘认罪,好坐实高向菀的罪行。
可没想到,人没招供就算了,还把福晋给招来了。
如今更是被高向菀明晃晃地挑拨离间。
这时,挺着个大肚子的福晋在秦嬷嬷的相扶下慢慢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被高向菀硬闯进屋请来这里的福晋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尤其是在看到唐秋娘那略显血腥的模样的时候。
侧福晋无奈,瞪了高向菀一眼之后才转向福晋道:“她身边的人有重大嫌疑……”
紧接着,侧福晋将砂罐上有夹竹桃枝干的事情原委跟福晋说了一遍,末了,又解释道:
“我本是想查清楚了再禀报给您的,并非故意隐瞒。”
福晋倒没有追究她的不报之罪,只沉浸在她刚刚说的事情上,继而皱眉问道:
“将夹竹桃的枝干卡在壶嘴中?”
“是的,这样一来,当滚烫的药汤经过壶嘴的时候就会沾染上夹竹桃的毒液,量虽不多,但每次熬汤都免不了要碰到这毒物。”
简直无稽之谈,高向菀被气笑了:
“侧福晋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秋娘不过是经过煎药区去酒窖拿酒就是重大嫌疑人了?那每日在煎药区围着转的人呢?岂不是一个个都得挨你的鞭子?”
“真的只是去酒窖拿酒吗?”
侧福晋走前两步指着唐秋娘朗声道:“她说她连续两日去酒窖是为了取酒给你做药引。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什么药的药引要用到四壶酒?”
“好,即便是入药需要四壶吧,那为何又要分两日去取?”侧福晋振振有词道。
高向菀错愕地回头看着唐秋娘。
心中疑惑不解,都被打成这样了竟然也不说酒是被自己喝了?
这时秦嬷嬷已经扶着福晋坐在了椅子上。
听了侧福晋这话,又不见高向菀回应,福晋不由抬头看了过去,问道:“高氏,这是为何?”
高向菀回头看向福晋,一脸坦诚道:
“回福晋,秋娘去大膳房取酒确实是为了给我的药做药引用的。只不过头一天她拿回来的两壶酒被我喝光了,所以她第二日才会重新又去打了两壶。”
“狡辩,你自己都说这是用来做药引用的,然后你又把它喝了?”侧福晋一脸的不信,又质问道:
“即便真的是被你喝了,那唐秋娘大可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啊,为何情愿被打也拒不交代?”
关于这个问题,一时间高向菀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事实上她也想知道唐秋娘为啥要这么轴。
见福晋也投来了询问的目光,她只能说道:“总之酒就是被我喝了,这点爷也可以为我做证的。”
有弘历这么个最具权威的人证在,高向菀不怕她们敢不信。
果然,此话一出,福晋和侧福晋皆是脸色一变。
“你是说……是爷和你一起喝的酒?”福晋紧紧看着她。
“这倒是没有。”高向菀刚想继续说下去,侧福晋就抢了她的话头。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爷出来给你当挡箭牌?”
“我没有,那晚的酒虽然都是我喝的,但当晚我喝醉酒的时候爷确实在场……”
“简直不成体统。”福晋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身为格格,在爷面前酗酒失仪,行为如此不检点,亏你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高向菀有些发懵地看着福晋。
不是,这福晋的关注点是不是放错了?
现在讨论的不是酒的去向问题吗,怎么又说到她的行为仪态上面来了?
不过,被福晋这么一说,她倒是明白了唐秋娘为何情愿挨打也不说那两壶酒是被她喝的了。
被训行为不检点也总好过被人怀疑下毒吧。
这般想着,高向菀便乖顺地垂下了头,态度诚恳道:“是,这确实是婢妾的错,婢妾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是,福晋你真信她说的话?”侧福晋有些急了。
高向菀淡定道:“你不信大可以请爷亲自过来对质啊。”
“福晋,她这是在拖延时间,想让爷给她做掩护罢了,您可不能上当啊。”
侧福晋的话让福晋脸色微微沉了一下。
高向菀故作一脸惊讶:“侧福晋这话……是说爷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侧福晋一听顿时脸色一变,急道:“高向菀你个贱人少在这搬弄是非……”
“好了。”福晋脸色不悦,训道,“都是有身份的人,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被激怒的侧福晋回头看了一眼高向菀,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下一秒,她眼中精光一闪,立马又勾起了一抹冷笑:“好,我们暂且不说这个。”
她缓步走近了高向菀:“那你便说说,一向在自己院中闭门不出的你为何会在富察格格去花园散步的时候忽然出现,而且她跟你接触过之后就早产了呢?”
高向菀脸色微顿了一下,但她还是淡定道:
“侧福晋这话说得有歧义。首先我与富察格格不过就是在花园偶遇。其次,我当时只是跟她打了个招呼而已,谈何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