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虽然也喝了有药的茶,但毕竟他武功高底子好,情况并没有那边的侍卫那么糟糕。
看着挺身挡在自己面前的弘历,高向菀心中微微颤动,这种时候全场最该被保护的人是他。
而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护着自己。
眼看着那四个歹徒一步步紧逼过来,那锋利的大刀摆动中还闪着寒芒,高向菀不免有些胆战心惊。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弘历轻轻握紧了她的手,低声安抚道:“别怕,有我在。”
他的手温暖有力,声音镇定从容,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倒还真扫走了几分高向菀心底的畏惧。
不待她多想,眼前寒光一闪,迎面就有一个歹人举刀劈来,弘历侧身躲避,看准时机忽的一脚踹在对方胸膛。
那人没想到站稳都有些费力的弘历还有这般战斗力,一时大意整个人被踹飞出去。
其余三人顿时一愣,随后互使了一个眼色便一起攻了上来。
眼看弘历寡不敌众,保命要紧,高向菀也顾不上其他了,趁着弘历带她避开锋芒并松开她的手之际,她拿起胸前的望远镜就朝身侧正忙着攻击弘历的歹人头上砸过去。
她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虽然不会武功,但在自己的学生叛逆时期架还是没少打的。
望远镜的材质硬如石头,且她专挑的要害砸下去,对方顿时疼得呲牙咧嘴地后退了两步,登时恶狠狠地瞪着高向菀。
“臭小子,找死。”他骂完霍地举刀就砍向高向菀。
“小心。”
那道寒光映入了她乌黑明亮的眼眸中,但还未落到她身上,一个胸膛就先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呃嗯——”
眼前被挡,高向菀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了弘历的一声低沉的闷哼声。
“爷?”
她心头蓦地一紧,连忙抬头去看把她护在怀里的弘历,但她还未来得及看清弘历伤在了哪里,余光就瞥见了那几把闪亮亮的刀同时向他们二人袭来。
她顿时心头大惊,眼看刀就要落下,千钧一发之际——
“哐当”几声响。
有两把长剑及时地替她和弘历挡开了刀芒。
——是那些护卫缓过劲强撑着杀了过来。
弘历趁机一把捞住她的腰将她带离了打斗圈。
弘历的身子越发沉重,高向菀吓得赶紧双手去扶着他的腰身。
“爷你怎么了?”她惊慌失措地想要停下来查看他。
却被弘历阻拦了,他咬着牙低沉地应了句:“没事。”
看了一眼眼前混乱的打斗场面,弘历凝了一口气,指了指前面茶摊的屋子,说道:
“先进屋去。”
“好,好。”高向菀连声应着,然后一手抬起弘历的右臂架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屋。
高向菀在简陋的屋内环顾了一周,最后将弘历扶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下。
弘历斜靠在椅子上,脸色逐渐泛白。
高向菀看得是又心疼又担心,惊惶无措地就伸手往他身上四处查看。
“你到底伤到哪里了?快给我看看。”她颤抖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可不能伤着心肝肺肾什么的啊,不然这荒郊野外的很容易出大事的。
弘历抬手摁住她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哭笑不得道:“我伤的是手臂,你往哪儿摸呢。”
“啊,手臂?”
高向菀立马朝他搁在椅把上的左手臂看去,果然上面被刀划了一个血口子,鲜血正慢慢渗到衣裳上。
“流血了,一定很疼吧,怎么办?”高向菀着急地四处张望,想在这屋内找一些可以止血的东西,却忽然发现自己视线有些模糊。
弘历一手拉住正要起身去找东西的她,轻轻扯了回来。
“傻瓜,哭什么,这点小伤一点都不疼。”他抬手轻拭了一下她的眼角:“被划一刀挺好的,人可以清醒些。”
看着他明明疼得眉头都拧起来了,却还要故作轻松地笑着安抚她,高向菀心中难受极了。
看着她这样,弘历忽然很后悔今日把她带出来,更恨自己明知道她在身边也不知道提高防范。
“别害怕,我一定会把你安全带回家的。”
闻言,高向菀一愣,刚刚她整个心思都扑在了他的安危之上,倒是把害怕这回事给忘了。
这下被他这么一提醒,她还真有回那么几分后怕。
但她还是很给面子地对弘历扬起了笑容,“我知道,我也不害怕。”
也不知道是弘历流年不利还是她流年不利,每逢出门都总会惹麻烦。
“会是什么人想害你?”她忽然问道。
什么人想害他?
弘历皱起了眉,他也想知道是何人,若真想截杀他为何不直接下毒药?
见他沉思不语,高向菀觉得自己实在是问得多余。
他可是最有竞争力的储君人选,皇位之争向来是腥风血雨的,有其他皇子想至他于死地有什么奇怪的。
她正想着安慰他几句,忽然,“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了。
弘历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高向菀拉到了自己身后。
一看是陈良带着那些护卫进来,他这才松开了她。
陈良进来立马收剑奔向弘历,一看他身上负伤当场就跪了下来。
“属下保护不力,罪该万死。”
“行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些虚的。”弘历勉强撑着坐直了身子,问道:“外头情况如何?”
“回禀爷,外头就只有六名贼人,已尽数被杀。我们的人也死了五个,现在外面并无其他贼人的踪迹……幸好对方只是在水里做了手脚,我们的人发现及时,并未完全中计。”
就只有六人?
弘历蹙起眉,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动他,怎么可能只有六人,只下个迷药的事儿?
“属下已放出求救信号,相信援军很快便能赶到。”陈良又禀道。
见弘历还在沉思,高向菀忍不住劝道:“先别想其他了,还是先处理伤口吧。”
“对,还是先让属下为您包扎伤口吧。”
陈良说着便上前为弘历包扎伤口:“是属下疏忽失职,才让贼人有机可乘的。”
“不算你的错。”弘历紧握了拳头。他也大意了,没想到在这里也有人敢对他下手。
这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