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向菀一听这话甭提有多开心了,立马点头如扒蒜般应道:“好,爷太好了。”
五十两也足够她用了。
弘历看着她笑逐颜开的样子,唇角也忍不住跟着上扬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内务府拨款一事,钱就是他出的。本来吧,区区一百两即便她不办事情,他赏给她那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难得有东西可以牵制着她,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了。
所以他就先给一半,再留一半。给足了甜头,也留了后手。
弘历吃完早膳就离开了。
一个时辰之后,小德子果真送来了五十两银子,另外还有一些弘历额外赏赐的绫罗绸缎,金钗玉镯等。
“内务府的办事效率这么高的吗?”高向菀忍不住惊叹。
而小德子则是笑得一脸的心虚,只好连声应道“是的”就含糊过去了。
那五十两银子高向菀直接推给了花月,让她分给了院里的人。
而那些弘历额外赏赐的绫罗绸缎,金钗玉镯的则让花月给收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忽然感慨,其实这古代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虽然她名义上是为接待伯爵夫妇而赚的这笔钱,但若是中间因为此事引申出来的淋雨或者侍寝一事但凡有一处让弘历不悦了,这笔账估计都得成烂账了。
这也让她明白,这古代和现代的生存法则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老板不能得罪。
在院中闲来无事,她又去院中摆弄花草了。
本来她还想着再去一两次福晋那里装模作样地学一下女红,戏演得也叫一个有始有终了。
但经过昨晚的事情,她实在是有些没脸去。
虽然留不留宿福晋那里是他弘历的事情,与她无关,但她刚从海棠阁离开,弘历后脚就追着她过来了,这任凭谁看着都会觉得问题出在她身上了。
而与此同时的海棠阁内。
当福晋知道弘历昨晚的去向之后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她不傻,昨晚弘历和高向菀之间的气氛看着就不寻常,可即便这样,她也知道弘历是一个理智恪礼的人,怎么会做出从她院中转而去了她人院中的事情?
她忍不住反思:是她哪里做错了吗?
看着福晋皱眉不语的样子,一旁的秦嬷嬷可气的不轻,她咬牙切齿道:
“奴婢就说她无端端地来送什么点心,学什么女红?果然就是居心叵测,不怀好意。”
“可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福晋皱眉道。
“自然是为了让爷宠幸了。”秦嬷嬷气呼呼道。
“可若她不来海棠阁,兴许爷早就去她的梨花院了,她何必还费这个功夫来我这儿?”
秦嬷嬷一愣,想了想忽然又一脸愤怒:“她,她莫不是为了在您面前耀武扬威?岂有此理。”
福晋摇了摇头,并不认同秦嬷嬷的话。
她可是正室,即便高向菀再得宠,也不过是区区一个侍妾而已,何至于敢骑到她头上撒野?
她搁在小几上的手轻轻抬起,扶了扶额,叹息道:“罢了,由她去吧。”
高向菀到底想干什么,其实福晋根本不关心也不屑去理会。只是一想到昨日弘历毫不留恋离去时的样子,她的心就有些难受。
愤愤不平的秦嬷嬷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一看到福晋满脸的疲惫正支着额头在假寐,她便不敢再多言了。
她正想着劝福晋回房歇息,就瞧见杏桃进来禀报:“福晋,门外金大人求见。”
福晋正闭目养神,听了这话忽然抬起了头,有些反应不过来:“金大人?”
“是的。”杏桃补充道:“就是金格格的父亲。”
福晋微愣,金寻雁的父亲不是远在浙江任职的吗?怎么会到了京城。
毕竟人家是给过秘方她治病的人,想了想,福晋还是去了正堂迎客。
一到正堂便看见一个身着官府,四十多岁的男人正笔直地站在堂中央。
金三保一见福晋出来,立马就堆起一脸的笑容迎了上去,恭敬行礼:“巡盐御史金三保拜见四福晋。”
“金大人快快免礼。”
福晋微笑着请他落座,并让人奉茶。
“先前我旧病复发多亏了金大人的妙方才得以好全,我正愁寻不到机会当面给大人致谢呢。”说着,福晋郑重颔首道:
“多谢大人的慷慨相助。”
金三保登时受宠若惊,忙起身拱手道:
“不过是举手之劳,岂敢受福晋如此大礼啊,而且福晋先前的谢礼如此厚重,下官本就受之有愧,因此借着此番上京复命的机会特来给福晋道谢了。”
“金大人客气了。”
福晋知道他来道谢是其次,实则是想见自己的女儿,于是与之客套了几句之后,便让人带着他去了金寻雁的梅香院。
前几天收到父亲的来信说上京复命,今日会来府上拜访的金寻雁一大早就在梅香苑的大门前翘首以望了。
当一看见远远走来的父亲,她顿时眼神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父亲。”她稍稍欠身。
在外人面前,金三保与金寻雁相互行了礼,然后才进了梅香院。
桌前,两人一通唠嗑问候家常之后,金三保看着消瘦不少的女儿,眼里带着些担忧。
“怎么比起上年见面瘦了如此多?”
金寻雁闻言,稍稍敛了眉,将自己对付高向菀结果被弘历禁足以及疏远的事情告诉了父亲。
金三保一边听脸色便一边沉下来,最后他叹息了一声:
“如今四阿哥有了福晋,你的处境就更是难了些。你呀,在这深院中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尤其当他看到福晋那无论相貌或者举止都极为出挑的时候,对自己女儿日后的处境就更忧心了。
“女儿知道了。”金寻雁应道。
“在这深院中,你还是要得到四爷的恩宠,未来才有出路的。”金三保说道:
“你要知道,家中的门楣,你的两个弟弟,可都是依仗着你的。所以你一定要牢牢地攀住四爷,在这后院之中立稳脚跟才行。”
金寻雁听了这话,感觉心头忽然沉重了起来,但她仍然是笑着应父亲: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父女两聊了半个多时辰,金三保就离开了。
望着父亲离去的身影,金寻雁假撑起来的笑脸终于垮了下来。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得到弘历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