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偏袒自己人偏袒的毫不掩饰又明明白白,威严地说:“今日之事纯属意外,跟荣安没关系,殷国舅就别为难一个小姑娘了。”
“朕知道太后受伤,你心里难受,可就像荣安说的,她也是受害者,小姑娘被猛兽那样追,比谁都冤……”
他说着话,沈念一脸赞同的点头。
对,她就是很冤。
呜呜呜。
大冤种。
要是能给她些赏赐就好了,金子能治百病!
皇上瞧见沈念的表情,那叫一个好懂。
是个没心眼的姑娘。
得,给些赏赐吧!
“荣安今日受到惊吓,朕赐你一对玉如意,一套翡翠首饰,素锦两匹……”
沈念眼睛一亮。
待余光瞧见殷国舅黑乎乎的脸,更加神清气爽。
颇有些小人得志地朝他抬抬下巴,随即谢皇上,“荣安谢皇上赏赐!”
好好的宫宴成这样,众人飙得老高的心跳频率许久才平缓下来。
皇后喜静,没待多久就离场了。
她由下人拥着往凤栖宫走,心腹嬷嬷跟在身侧,其他宫人跟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嬷嬷,可有留下尾巴?”
嬷嬷:“并未,现场很乱,便是有痕迹也早就没了,娘娘不必担心。”
“你办事,本宫放心。”皇后淡淡道。
那一虎一熊之所以在后来放弃追赶沈念,死命追殷太后,是因为她让安插进明光宫的人……将殷太后放在沈念桌下用来引兽的东西,也回敬给了她。
殷太后害她的宸儿,此仇不会不报。
接下来,痛打落水狗。
皇后微微一笑,端庄大气的脸上锋芒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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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不知道皇后的神助攻,她和柳国公府的人刚要出宫门,被人拦住了。
“荣安郡主,等一下。”
沈念停下来,回头看去。
之前随手救下的那姑娘正朝她走来。
“多谢荣安郡主救命之恩。”换了身衣服的姑娘真心诚意地道谢。
沈念摆摆手,“举手之劳,不用谢。”
姑娘才谢完,她娘跟着说话,“哪能不谢,今日要不是荣安郡主,我这女儿小命儿就没了,得谢!该谢!”
沈念直言道:“行吧,想怎么谢?”
李夫人狠狠一愣。
“?”
荣安郡主说话这么直吗?
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荣安郡主想让我们怎么谢,我们就怎么谢。”
妇人精的很,甭管荣安郡主从哪里来的,人家受宠啊。
亲爹宠就先不说,储君和皇上也护着呢。
能沾上关系,李夫人巴不得。
李大人为人谨小慎微,经宫宴的事,知道柳国公府怕是和殷家不死不休了,并不敢跟他们接触。
看了夫人一眼,客气地朝沈念一礼。
“谢礼臣会让下人送去柳国公府,臣代小女谢过荣安郡主的救命之恩,家女受了惊,不便久留,臣就先带她回去了……”
说罢,又一拱手,给妻女个警告的眼神,随即就走了。
李夫人纵使再想攀上柳国公府,也不敢违逆李大人,微微颔首拉着女儿离开。
……好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呢。
老爷早晚会后悔。
李姑娘不傻,她知道爹的心思,轻咬着唇,眼底出现不好意思。
说什么都不合适,红着脸对沈念等人福了福身,便跟李夫人走了。
沈念脑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就觉得这家人怪怪的,撇撇嘴,道:“……不想谢就不想谢呗,我又没勉强,干嘛跑这么快。”
柳国公三人看向她,表情略显古怪。
沈念脑袋冒出个大问号。
“我说的不对吗,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不对,回吧。”
“哦。”
一家人顺利出了宫门。
柳国公府的人如春游般地出宫——
明光宫和三皇子府却是热闹的很。
殷皇后出事,殷家能叫出名字的人都留在明光宫等消息。
将近十来个太医问诊,灯火通明,宫人进进出出,气氛紧张到让人窒息。
殷家人坐也坐不住,在院子转圈圈,神情凝重的厉害。
“爹,太后不会有事吧?”
殷国舅坐着,眼睛微阖,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闻言,睁开那双冷锐的眼,说道:“别瞎说,太后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等着吧。”
顶梁柱一开口,殷家人才勉强淡定下来。
好歹,不那么慌了。
太后是殷家的定海神针,她在,殷家就能继续辉煌下去,她若是倒下……
念及这么多年家里树的敌,脑子还算活泛的人有点慌。
墙倒众人催。
真到了那一步,中都怕是就没殷家了……
太后可一定要好好的啊。
殷家人怀揣着这无比美好的期盼,等着太医出来。
许久后,太医们呼啦啦出来了。
殷国舅得罪的人不少,但对能治病的太医还算客气。
霍然从凳子上起身,沉声问:“太后如何了?”
资质最老的王太医等了几息,发现同僚都在装死,气的在心里把这些不靠谱的骂出粪。
对殷国舅拱手一礼。
赶紧回道:“回国舅的话,太后性命无碍……”
闻言,殷家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殷国舅身上的冷气都淡了些。
“只是……”王太医话音一转,又将他们心掉了起来。
殷国舅有些不悦,只他素来知道,会医术的人得罪不起,故而没急着发火。
他没发火,架不住他有一大帮子好大儿、好孙儿啊。
一个殷家小辈表情一凶,沙包大的拳头怼过去,“死老头子,有话直说,卖什么关子,小心小爷揍你!”
太医见惯这等纨绔子弟,眼睛都不带眨的。
还没说话,殷国舅皱眉,冷声训斥,“放肆!”
那小辈脸一白,讪讪地退下。
马屁拍到了猪身上。
“小辈无状,王太医别跟他一般见识。”殷国舅嘴上客气地说。
王太医:呵呵。
他计较不计较又有何关系,又不是他王家的子孙。
“自是不会,殷国舅客气了。”王太医笑眯眯地跟他打着机锋。
殷国舅:“太后有什么问题,还请王太医明言。”
“太后虽性命无碍,但……脸上的伤……”王太医欲言又止,不管心里怎么想,脸上总归露出遗憾。
“你是说,太后毁容了?”殷国舅心一沉。
“……不止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