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打死你这个妖精,岂敢在我们高僧大德身上做文章,你找死。”
又是一声叫骂,声音凶悍,气势杀人。
汪小静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对手,她怕过谁?
可是,来者手上挥舞着棍子,自己手无寸铁,怎么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不如先退下来,找准机会再报仇。
汪小静一直在避让,也没有还手的余地。
“静,咱们走,这里太吓人了,我们真要挨打了怎么办?”
红红躲在汪小静的身后,她胆子小,和汪小静不在一个档次上。
虽时喜欢一善,还缠上了对方,不过被一善这么拒绝,她肯定是不会再主动的。
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再一再二不再三,够了。
“怎么可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知道还手?当我二百五?我才没有那么傻?
我是真心对徐立的,是他自己无情无义,还耍我,还来了一个变态的老太婆帮她?”
汪小静嘴巴毒,心也毒。
啪嗒——
一声。
啊——疼——你打我——
就在汪小静和红红说话的空档,也就几秒钟分神的当儿,棍子狠狠地打在了汪小静的腿上。
她就势打的趴在了地上。
疼痛感袭来,疼的汪小静咬牙切齿,就是没有哭,她忍住了。
恶狠狠地盯着手拿棍子的老太婆,嘴里还不敢放过任何一个人: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瞧。”
棍子再度扬起,高高地举在半空,打下去,她就会站不起来,可能还要再次送进医院。
“大耳垂阿姨,算了,阿弥陀佛,原谅她,别打了。”
海德和尚走到大耳垂的身边,拦住了棍子,又从她的手上夺下,扔在了地上,拍拍手上的灰,对汪小静说:
“你还是走吧!回家休息几天,也许就会好很多了,对不起,阿弥陀佛。”
海德和尚双手合十,对汪小静行了一个大礼。
“别闹了,等会又挨打了。”
红红搀扶着汪小静,艰难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半天才站稳,走了好几步,一瘸一拐地,走路不利索。
汪小静终于软下来了,身体上的疼让她暂时放弃了进一步的纠缠。
她的目光充满仇恨和怨恨,那复仇的种子就此种下。
看上去,不可能熄灭。
两个人缓缓向另一个无人的地方走去,远离了大耳垂和海德和尚。
不过,汪小静边走边回头,还对着海德和尚竖起了中指。
这是一种挑衅,带有不会就此罢休的输出信号。
海德和尚淡淡地看着汪小静,直摇头。
大耳垂拍拍海德和尚的肩头,就走了,走的自然又大方,打人这件事就像没有发生过。
她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恶人就该受到惩罚。
眼前的一切被妙真尽收眼底。
她的神经已经有些一惊一乍,突如其来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让她有些无力面对了。
这从天而降的两个女子,一个是红红,缠着一善不依不饶,一个是彪悍的强势女,不过一面之交,就赖上了徐立。
更奇葩的是,徐立出家了,一善再次出家。
这都是爆炸性的消息,简直让妙真措手不及。
好像地震以后的普陀寺,就没有太平过。
而自己,来到寺庙,又是为什么?效仿两个女人发起进攻?
盘问一善,为什么不回家?看到徐立我没有爱你那么深?
妙真的脑子一片混乱。
而海德和尚正向妙真的帐篷方向走来。
他的手上抱着一叠书,刚和女子争论时,太重就放在了身边的石板上。
现在他正弯腰去拿厚重的书籍。
就在海德和尚弯腰的功夫,妙真闪过帐篷,迅速走到了另一个帐篷外,马不停蹄地远离一个又一个,朝无人的方向走去。
她不想被人发现,更不想被“他们”看见。
要怎么面对?妙真根本没有想好。
要是知道这样的局面,就不应该上山的?可是…
可是,一切都晚了。
很快,她走到了后山舍利塔的位置。
那里安放了不少过往高僧大德身体的舍利,专门建立了形状不一的宝塔,是佛家除了庙堂以外,另一个值得拜的神圣的地方。
妙真以前来过,这边人极少,偶尔会遇见和尚坐在舍利塔附近打坐静修。
上一次来,她遇见了大善和尚。
不过,禅坐里的大善和尚,没有和她深交流,她也不敢轻易打扰,这些佛家的礼节和规律,多少她还是懂一些的。
妙真对僧人的敬重和崇拜是发自内心的,从小受到父亲的影响,一直到现在都是。
唯有对一善的爱,渐渐从心动到占有。
如今,她偶尔也分不清对于一善,到底是爱还是占有欲,哪个更强?
她所理解的爱,和一善理解的爱,就不是一个东西。
以至于两个人的关系总在表面。
她发觉到现在,都没有读懂一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太神秘了,就像神一样,忽隐忽现,外面冷谈,内心火热。
也有时候内心冷淡,外面又火热。
是不停变换的。
舍利塔附近,没有和尚,只有妙真一人,站在空荡荡的荒野里,望着前方倒塌的普陀寺,自从回归寺庙的一善。
大耳垂那句话:一善和尚生为寺庙,死为寺庙,你不该纠缠。
头脑中又出现了大耳垂拿起棍棒挥舞的时候,讲出来的话:
你个妖精,我打死你,不需要你缠着寺庙的高僧大德。
她就浑身打寒颤,觉得自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占有了佛家的高僧,断送佛家的前程。
妙真感觉浑身发冷,牙齿被咬的滋滋响,双手抖动厉害,双腿也在颤抖。
就像在眼前,舍利塔里死去的高僧大德都跑出来了,站在自己的面前,呵斥道:
“女子妙真,污蔑我佛家声誉,勾搭我佛家弟子,因果报应重大。
罚你去十九层九幽之地,永不翻身,永世不得轮回,在生命的长河中,将遭受无边无际的困难。”
妙真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双手合十,连忙念叨:
“阿弥陀佛,妙真色心色胆,任凭菩萨发落,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再也不会,我和一善和尚之间,就此一刀两断,我发誓。”
仿佛在虚空中传来一阵质疑:果真?
声音也是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可是妙真还是听见了。
“一定,相信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