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你怎么了?” 云姨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妙真。
妙真被强行拦住去路,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弱弱地喊了一声:
“云姨。”
就要继续往前走。
“妙真,你的头在流血,给我站住。” 云姨呵斥,她抓住妙真,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妙真身体软弱无力,就在云姨的拉扯下,就走到了宿舍,云姨让她躺下,在自己的包里拿出碘酒,还有一点外伤的药物,准备为妙真擦洗。
“云姨。” 这一次妙真的喊声才像真的,没有做梦。不过除了云姨两个字,再也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你是哪里撞到的?都出血了。” 云姨很心疼,边说边敷药。
“被菩萨惩罚的,我做错了事情。” 妙真坐起来,望着云姨,望着那熟悉的环境,屁股下面的小铁床,正在转动的风扇,还有云姨亲切的声音,这里的一切都勾起了她的过往回忆。
这里的真善美都在妙真的心中再次孕育,她想起了那个送馒头的小妹妹,给她用胶桶的阿姨,最后她想起了大耳垂。
“做错了什么事情?” 云姨一脸疑惑的问道。
“云姨,等有时间再告诉你,我想去见大耳垂阿姨。” 妙真想起大耳垂,就想起了小和尚,又联想到了大善和尚,还有一行法师,他觉得这是一条线索。
妙真甩下云姨,任凭她在身后叫喊,说自己的女儿也出事了,这是来寺庙的原因。妙真还是快步走向厨房。
“大耳垂阿姨,在吗?” 妙真一走进厨房,就大声喊道。
“不在。” 一个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他正在弯腰摘豆子,厨房里全身崭新的面孔,没有大耳垂的影子。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 妙真低头问这位中年男子。
“估计在午休,你看热的,僧人都午休了。” 这个男子回答,不过不确定的声音。
“你是新来的吗?我怎么不认识?” 妙真有些好奇的口吻,毕竟她在厨房待过,那个时候没有这些面孔。
“我们都是义工,厨房的师傅们都在午休,马上就过来了,怎么?你常来寺庙吗?” 男子回答,然后反问了妙真的问题。
“谢谢。” 妙真就走出了厨房,她要去找大耳垂,可是又在原地犹豫片刻,这种时候,去找大耳垂,不就是打扰吗?阿姨从早到晚地在厨房忙碌,难得有时间睡会觉,况且大耳垂阿姨的真理之道,妙真也是有见识过,肯定又被狠狠地一顿打。
妙真想了想,只好朝宿舍的方向走去,她知道,云姨肯定还在等,妙真想起来了,她的女儿好像有问题。
想到这里,妙真又快步返回宿舍,恰好,云姨正坐在床上,一个人流泪。
“云姨,对不起,刚刚的态度不好。” 妙真走到云姨身边,拉住她的手,一脸歉意。
“妙真呀,世事难料呀!” 云姨语重心长道。
“云姨,无常就在每个瞬间,我依然还是凡夫,没有悟懂佛法,时间在不停流逝,如今我发觉一无所有。” 妙真的语气很沉重,对自己似乎充满了失望。
“佛法深奥呀,不是我等凡夫这么粗略地学学就会的。” 云姨叹气,又叹了一口气。
“云姨,刚刚说你的女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妙真想起云姨提到自己女儿的事情,被忽略了。
“她长期酗酒,导致肝脏受损,得了酒精肝,这问题还不大,工作压力大,心情紧张,患了乳腺癌,初期。” 云姨话刚出口,就情不自禁地落泪了。
她觉得自己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可是孩子根本不听自己的,女儿现在心情很不好,不能接受自己生病,可能还要面临割掉乳房的风险,她整个人崩溃了,整天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除了哭就是哭。
“那就来寺庙散散心,多好,这里的空气又干净,人少,还有这么多善知识可以学习。” 妙真说道。
“没用,还记得以前和你说过吗?不能谈这些。” 云姨挥挥手,让妙真不要讲下去,没有意义,她就是一头倔驴子。
妙真只好止住,不敢再说下去,可是除了佛法的智慧可以调整一个人的心态,妙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让一个人的心可以好起来,佛法之深奥,中国的文化精髓,儒道都蕴含在内,佛本是道,修道先修人做君子,这些追根溯源的本质妙真都懂,只是做不到罢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妙真无奈地问云姨。
“等等在寻找机会,先让她做手术。” 云姨说道,还说第二天就要离开寺庙,这次主要是为女儿祈福,在菩萨面前就保佑的。
妙真心里很清楚,菩萨不会保佑任何人,菩萨不是保护神,它只是一个极其深邃的认知,辽阔无边,无垠宽广,其相无形,其形无相,它不是神,也不是非神,它不过就是天地运作的规律。
可是,妙真没有笑话云姨,在走迷信的路线,当人绝望的时候,寻找心灵的依托,向善的祷告,并不是坏事,它会带给人一种绝望中的希望,就像一束曙光,照亮前行的路,让人有勇气活下去。
云姨对女儿的担忧,全写在脸上,她来寺庙,除了做义工,主要的精力没有放在禅修,更没有进行打坐,聆听法师的语录,这是云姨和妙真的不同,妙真对于义工的行为放在了表面上。
“云姨,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妙真突发奇想,觉得这个办法也许会说服她的女儿。
“你到藏经阁去借几本经书,心经,金刚经,还有楞严经,这是一行法师以前告诉我的,可惜我没有看完,他说看完这三本书,人几本就开悟了。” 妙真口中的一善和尚,换成了一行法师,其实这些,都是一善在别墅里告诉妙真的。
“我看不懂经书,太深奥,所以从来没有和女儿讲过这些,不过我可以试试。” 云姨听妙真这么一说,到也很有道理,就听进去了。
“你现在赶去去藏经阁,借到书,然后交给她。” 妙真催促,让云姨赶快去。
“好,我试试。” 无奈之下的云姨听取了妙真的意见,也许她真想碰碰运气,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还有新的法子,也许女儿就有救了,云姨边想边离开了宿舍。
“云姨,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妙真在身后喊道,她很想知道云姨口中这叛逆不听话的姑娘。
“叫小静。” 云姨说完,就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