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帮被剿,舒冉不见踪影,青城的百姓们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
纪清玖却猛的拍了下大腿,给傅清池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傅清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纪清玖痛心疾首。
“绛玉兰啊!我们不是来取绛玉兰的吗?花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绛玉兰大概率早就不在金石帮了。”傅清池倒是并不在意,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不在?”
傅清池瞥了他一眼,指节轻轻叩了两下桌子,解释道:“你看舒冉那个样子,像是受了重伤需要以人血入药的样子吗?”
纪清玖回忆起舒冉一路追他们到山脚,骂黄志勇骂得气势汹汹的样子,摇了摇头。
“所以受了重伤需要治病的不是她,那绛玉兰这种好东西自然也不会在她的手里,大概早就被送走了。”
纪清玖皱着眉,有些担忧,“那你的病怎么办?”
“我都病了这么多年了,不也好好活着呢么。”
“你也别灰心,会有办法的。”纪清玖安慰道,随后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一脸不解地开口:“傅远,你筷子怎么还拿反了?走神了?”
傅清池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睛,随口应了一声,“嗯,在想银子没了怎么回去。”
“不是还有马车呢吗,就是干粮的质量可能要差一点了。”纪清玖回道,“陆珂,你呢?接下来要去干嘛?”
“我?我不知道啊,你们要回病秧子住的地方?那我也去看看好了。”陆珂敲了敲额头,迅速做好了决定。
“也好,省得你自己在外面又闯什么祸。”
“哎饭袋子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闯祸?明明是他们先招惹的我!”
“好好好,是他们不识好歹。”
“哼!本来就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着嘴。
而傅清池坐在两人中间只觉得聒噪。
他面无表情地哀悼着即将离自己远去的平静生活,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反对,“那好像是我的竹楼,两位少爷小姐也出来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回家看看了?”
“我不!”拌嘴的两人齐齐扭过头,异口同声地拒绝,然后彼此对视一眼冷哼一声,又一同把头扭了回去。
傅清池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年纪大了,已经看不懂年轻人的相处方式了。
三人在傅清池的叹气声中坐上了马车,回到了竹楼。
竹楼两层一共有三个房间,陆珂一来便径直霸占了仅存的最后一间。
她来来回回打量了一圈,对竹楼的状况还算满意。
傅清池把胭脂小心地收进床头的柜子里,里面满满当当已经塞了一柜子不同的胭脂。
陆珂都忍不住有些震惊,“这么多啊,还都是上好的牌子,你买这么多胭脂做什么啊?”
纪清玖拉开她,“你管人家买来做什么呢?走走走,做饭去。”
“哎你别推我,干嘛呀,我不就是问问嘛。”
“哎呀你话怎么这么多,走了走了。”
两人推搡着去了厨房。
傅清池疲惫地靠在床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居然把这两个都带了回来。
一个纪鹦鹉已经够聒噪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陆麻雀。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满是忧愁地灌了口酒。
临渊盟。
“师父,徒儿回来了。”舒冉乖巧地笑着,双手托着一个盒子。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余岁,容貌俊秀,透着一股正气,头发却已掺了些许灰白。
他缓缓睁开眼,看向舒冉,“这是何物?”
“师父,这是绛玉兰,您之前骂了我,不让我以人血入药,徒儿已经反思过了,因此特意为您寻来了这灵药,助您疗伤。”
舒冉柔柔地笑着回答。
男人又闭上眼,却提起了另一件事,“你把金观武杀了?”
舒冉愣了一下,随即委屈地回答:“是……但那是他自己找死,徒儿本不想杀他的。”
她小心地观察着男人的脸色,试着问道:“师父,这绛玉兰……”
“放着吧,你有心了,下次不必如此。”
“是。”舒冉大喜,又说道:“这是徒儿应该做的,只盼师父能早日恢复。”
“嗯,你下去吧。”
“是,徒儿告退。”
舒冉恭敬地应着,转过身后脸上温顺的表情却蓦地一收,变得冷漠狠厉起来。
她回到自己的住处。挂满了艳红色帷幔的屋内,坐着一位长相温润的男子。
见到舒冉回来,男子停顿了一下,随后像提线木偶一般站起身,低头接过她褪下的外衫,放好之后却被舒冉推倒了床上。
舒冉软着身子靠在他怀里,用手轻佻地勾了一下他的下颚,眼波流转,“你说,那老头子怎的这般油盐不进,我花了那么多功夫,又是抓人做药,又是抢夺灵草,都只换来他一句有心了。”
男子垂着头,默不作声。
舒冉也不在意,继续抱怨:“这些年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他也不曾在盟主面前夸上我一句。莫不是还在想之前那位?”
说到此处,她嗤笑了一声,“想也没用,他自己做下的事,现在才来后悔不成?”
她又摸向男子的脸,温温柔柔地说道:“林郎,你再等等我,等我坐上那盟主之位,你便是我的盟主夫人了。”
男子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细看之下,他的眼神居然是呆滞的,显然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唉,我的林郎,我也不想这般对你的,可是你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舒冉面上一副心疼至极的表情,嘴里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
“这迷情蛊虽然有些副作用,却能让你乖乖听我的话,勉强还算中用,林郎,你可莫要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对我实在太过无情。”
舒冉靠在他的怀里,惬意地闭上眼,十分享受的模样。
男子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却又很快归于一片死寂,面上则始终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舒冉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依旧做着荣登盟主之位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