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彪一听。
也急了。
不是他想救谢宝庆,也不是他同情这个老土匪。
而是他还没有从这个老土匪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比如他亲信队中,那个说日语的人,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老土匪投了小鬼子么。
还有这周围方圆一百里范围内。
除了他这股土匪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土匪?
他跟那些土匪有没有往来。
再比如,当地保安团好歹也是一个正规团。
他们的武器,兵力,一点儿也不比正规的国军差。
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勾结。
这保安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还有晋娞军,这些年来,他们之间也有过交手。
有些时势。
土匪知道得绝对比国军还要多。
因为他们这些土匪,纯粹是自主创业。
没有任何后台。
一旦自己倒了,那就真的倒了。
“呜呜……。”
滚烫的开水,在锅中来回翻着水泡,冒着白色的蒸气。
这谢宝庆的脸,离这滚烫的开水,距离不到五公分。
甚至来回翻滚的开水泡破裂之后。
那水沫子都飞溅到了他的脸上。
因为嘴巴被堵住的缘故。
纵使他再痛,也发不出一声音来。
只是整个脸上五官,扭曲变形。
双眼圆瞪。
眼神中再也没有之前的耀武扬威。
有的只是,苦苦哀求之色。
“谢土匪,你也有今天,你把我弄到这山上来五年了。”
“你知道这五年,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么。”
“早上四点就被你们弄醒,干活,在后山开荒种地,给你们生产粮食。”
“你们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的,可给我们一天只吃一顿,而且还是狗都不吃的食物,你还有良心么……。”
“你还是人么,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一个神情激动的汉子。
脸上布满了风霜。
也写满了怒意。
嘴巴中不断的输出。
“万三千,住手。”周兵见此,赶紧大声阻止起来。
虽然他也恨谢宝庆,恨不得一刀将他给杀死。
万三千。
这个名字, 倒是有点儿意思。
张大彪一愣,随即在心中感叹起来。
“我不,我就要他马上死。”这个叫万三千的汉子。
一看周兵等人来了。
他手中拿着一把尖刀,顶着谢着倒挂着的谢宝庆的脖子上。
而此时,谢宝庆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整个人脸色都苍白无比。
那惶恐的眼神,不断的朝着张大彪求饶。
因为随着张大彪的到来。
很多人,都纷纷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这就足够说明,张大彪是他们这群人当中,地位最高的。
还有一点,那就是周兵在喝止完万三千之后。
眼神又忍不住,看向了张大彪。
“你叫万三千。”张大彪声音不大,但极为有力量。
万三千起初并没有看到张大彪,因为他走到周兵的身后。
万三千一愣。
但可以看出他那愤怒神色,此时有些紧张。
这是一种情绪上的转变。
毕竟眼前的张营长,带着人,杀上土匪窝,救了他们在场所有人的性命。
就单独论。
强势的张大彪,只手提起,近一百八十斤的谢宝庆扔在他们面前那一幕。
跟扔一只小鸡仔子似的。
就给他们这些在场的老百姓,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是,我叫万三千。”
张大彪自己都没有发觉此时的他,身上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王霸之气,环绕在他的身边。
“把刀放下,这个谢宝庆现在对我很重要,我保证你所受的任何委屈,我都会为你伸冤做主。”
张大彪平缓的语气,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反驳。
“可是他不光抢了我钱财,还杀了我老婆,呜呜……。”
“哐当!”一声,万三千一把将尖刀甩落在了地上。
然后抱头痛哭起来。
一个大老爷们,就那么在几百人眼前。
没遮,没掩的,死死的抱紧头部,蹲在地面上。
呜呜的大哭。
他哭得撕心裂肺。
哭得肝肠寸断。
这种场景是极易,扇动这些劫后余生的老百姓的情绪的。
呜呜……
起初是一个人哭。
然后是两个人哭。
三个,四个,……然后是全部上百人在那里狂哭起来。
他们这些人当中,有商人,有富户,有农户,也有走夫贩卒。
但最终都是这个乱世的受害者。
沦为这个乱世中的一分子。
想要苟活着。
张大彪和众多独立营的战士,都在默默的等着。
等着他们哭完
这就是战争,他们这些老兵都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人。
特别是被小鬼子抓进战俘营时。
他们也经历过,那种对自己生命无法掌握的绝望,冷漠。
对生死看淡。
而如今,他们都还活着。
都得感谢张营长。
在他的带领下。
攻打黑云寨,除了几个人轻微受伤的人员之外。
没有人战死。
现在看到眼前这些老百姓,的遭遇。
他们都各自想到了自己的以前。
原本少年的他们,家园被小鬼子摧毁以后。
不得已参军。
奈何对小鬼子,屡战屡败。
……
又是半个小时。
看到时 老百姓的情绪得到了宣泄。
张大彪示意和尚,将谢宝庆给放了下来。
拖到一边去。
“各位父老乡亲,外边还有很多土匪,你们去认一下,看看那些土匪,曾经伤了人命,都给我一一指出来。”
“验证之后,晚上就枪决,给你们报仇,至于这个谢宝庆,还是交给我我处理,你们放心。”
上百老百姓, 见最大的土匪头子,张营长要审问。
外边还有抓住的许多小土匪,于是各自提着,铁棍,菜刀,铡刀,双眼通红的朝着外边冲了出去。
“和尚,马飙你们出去看着点儿。只要发现有杀过老百姓的土匪,一经证实,格杀勿论。”
‘是,营长。’
两人得了命令。
带着人,也跟着赶了出去。
黑云山,黑云寨,聚义厅内。
往日坐在上面宝座,威风八面谢宝庆,现在成了阶下囚,再也没有往日的十分之一模样。
张大彪示意了一下。
燕双鹰疾步走上前,一把扯下谢宝庆口中,塞着的脏布。
呼。
一口老长的浊气,从谢宝庆的口中,吐了出来。
恶心,这谁给人家谢大当家的嘴吧中,塞的臭袜子啊。
一点也把不人家放在眼中。
‘谢宝庆,给老子跪下,就在这里,老子有一事相求。’
张大彪,端坐在以前谢宝庆的宝座上。
一边的燕双鹰,初听营长这话。
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是营长刚才说的什么。
你跪下,我有一事相求!
这什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