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诺这样想着,最后还是冷笑出了声来。
她冷冷的看着她,走到她身边与她对视。
沈冰诺虽然比一般女子要矮一点,但是却比赵清雅要高一个头,她低头看她,加上周身的气势。
赵清雅竟然不知为何,心尖抖了抖,有些害怕她。
她鄙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从什么时候起,弟妹敢打嫂嫂了?!还说是,从来就没有人教过你长幼尊卑?!你不过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她这话一出,一旁的阿如都惊到了。
这慕府谁不知道,赵清雅在很小的时候就是被人丢弃的,沈冰诺这样踩痛楚,就不怕赵清雅发疯吗?
果不其然,赵清雅红了眼,她想要上去扯沈冰诺的头发,却被她提前预料到,随后转身离开,躲开了赵清雅的攻击。
她看着她笑笑,随后指着赵清雅对阿如,道:“瞧瞧,果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顶着幕府二房大太太的名头过了这么多年又如何?骨子里的低贱还是改不了的,这些年你昧地瞒天就算了,怎么自欺欺人到连自己都瞎了呢?”
“你瞧瞧你如今的这副模样,哪点比得上三弟妹?人家才是真正的官家小姐,你就是鹦鹉学舌东施效颦,自以为穿了华丽的衣服,整洁端庄,就是高贵了?实则就是被人看在眼中的戏子!”
沈冰诺越说声音越大,而赵清雅原本就红了的眼睛,也越来越红,像是里面浸了血。
这些年里,她越想隐藏的越想隐瞒的越想从身上剥离掉的东西,此时被沈冰诺全部在光天化日之下挑明了。
她害怕人家提起她的出生,所以才会拼命的踩沈冰诺的出生,以示自己比她高出一等。
她厌恶紫瑾,喜欢处处与她比较。
整个幕府里,就属她二房里的吃的用的是面上最好的,三房是最差的,因此她就想通过这种方法去压紫瑾一头,已显示,官家小姐又如何,不还是没她过的快活。
这些年,她通过虐待下人,达到自己比她们高贵的目的,从她们的哭喊求饶中得到快意。
她喜欢看着所有人被她踩在脚下的感觉。
她拼了命的往上爬,就是为了不被人踩了下去。
而如今,这一切都被沈冰诺用嘲讽的口气,像说笑话一样的,说给她听。
怎能让她不疯狂。
赵清雅眼睛猩红,死死的盯着沈冰诺,道:“那也总比那些个卖女求荣来的好!”
她话又引得沈冰诺一阵嗤笑,她笑得花枝乱颤,指着赵清雅又对阿如道:“瞧瞧,这模样,跟疯子有什么区别?说我娘家卖女求荣?就算是卖女求荣!我也在小时候过了有爹娘教养的日子,而你呢?!什么都没有!”
“就算你是从柳州城里面最穷的巷子里爬到了如今的这个位子!你的骨子里还是与那些人没有任何区别!恶心,丑陋,贪婪,吝啬,狠毒。”
“这样的你还妄想坐上幕府当家家母的位子?做梦!做你妈的青天白日梦!”
说到最后,更是直接飙出了脏话。
一边的阿如都快看哭了。
主子们吵架,他们这也做奴才的在一旁装聋作哑便是了,怎么这大太!太非要拉着她不放呢?
这二太太向来心高气傲的,不许旁人对她有半点武逆嘲笑的,否则严惩不贷。
大太太这个是要害死她吗?
阿如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便悄悄去差人去寻了隋珠屋里的那三位来了。
这边幕老夫人一听阿如那边出了那挡子事,忙是让家丁提了如意,一同千万。
才进屋就听里头沈冰诺道。
“弟妹啊,这人呐还是要给自己留点退路的好,你若是将幕府里的人都得罪完了,谁敢在你落难的时候帮你。”
那头,赵清雅又气急败坏的回道:“沈冰诺!你敢诅咒我落难?你放心,你要是敢诅咒我,我第一个玩死你!”
随后屋里头又是一阵吵闹声。
幕老夫人顿时决定头疼,太阳穴那处一直突突突的跳动,她觉得自己这个脑袋都要炸了。
她这两个儿媳妇,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她快步进去,大喝一声:“吵吵吵!吵什么吵!一个个的都是幕府的主子!当着下人的面吵成这样,还……”
幕老夫人看了看屋里狼藉一片,顿了下,继续道:“还打架!你们若是不想好好过日子,那就收拾东西滚去冷院!”
冷院是什么地方?
幕府里最偏僻之地,就算是有人死在那里,除了那个看管冷院的老妈子之外,谁也不会知道。
幕老夫人这么一说,两人瞬间噤了声。
幕老夫人见她们总算是不吵了,这才舒了一口气,也总算是明白为何阿如会派遣下人来唤她了。
就她们这样吵下去,别说正是没做,这一天就在她们这个争吵之中就这样过去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屋里的下人们一个个的见到幕老夫人后,沈冰诺和赵清雅又在她的呵斥生中闭了嘴,心中又是对幕老夫人一阵尊重与佩服。
这幕府里面的人,哪个不怕幕老夫人,就连赵清雅这种反骨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还吵吗?”幕老夫人眉眼一横,重重的用拐杖“笃笃笃”的敲击地面。
沈冰诺和赵清雅摇了摇头,齐声道:“不吵了,不吵了。”
还吵?她们敢继续吵吗?!
见她们回答的乖巧,幕老夫人甚是满意,她放缓了声音,开口道:“你们还想不想做正事了?”
经过幕老夫人这么一提醒,沈冰诺和赵清雅总算是猛的反应过来了,如意那事还没处理。
赵清雅咬牙切齿的先开了口:“做,当然想做正事了!老夫人你们怎么来了?如意她若是跑了怎么办?”
面对赵清雅的话,幕老夫人横了她一眼:“若不是你们吵得难舍难分,我又怎么会来探望你们?至于如意,我让人提着她跟着我一道过来了。”
她话中的讥讽,赵清雅和沈冰诺又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们垂了头,有些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