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白宥摸到手腕上的蛇骨手链，突然轻声“啊”了一下。
“怎么了？”
祈白宥让他看，“你能看到我手上的东西吧？”
宴林：“……可以。”
她浑身上下就只有这个东西一尘不染，崭新的，发着光，想不注意都难。
“看来不是只存在于心声之海的虚幻物件。”祈白宥略微心安，给他解释由来，“刚刚有和你提过，这是我技能提升的时候从心声之海得到的，我猜测这个东西的本质和那些小银瓶是一样的，但它可以让我借用、替换、融合和消灭异能者的特异能力，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厉害？简直是个外挂对吧？”
宴林的目光落在手链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得到这么厉害的金手指，宴林并没有为她高兴，也没有为他得到拥有这种金手指的属下、而且这个属下对他很信任可以说知无不言而高兴。
他眼底浮动着一种难以言喻且无法解释的、震颤的凄痛与哀恸，在这个瞬间，祈白宥甚至恍惚的看到了他眼里的泪。
宴林全程没有说话，可他眼中的心痛太过整耳欲聋，祈白宥愣住了。
他为什么会这么心痛？是因为这条蛇骨手链代表着不寻常的意义，还是因为祈白宥得到了蛇骨手链这件事有着不寻常的意义？
“你……没事吧？”
宴林眨了眨眼睛，眼里所有情绪消失不见，恢复平静，好似祈白宥刚刚看到的那些全都是错觉。
“没事。”他说，声色如常，“每个异能者进阶到一定程度，就会得到一个这样的小瓶子。起初大家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有什么意义。但是既然是升到高阶才有，所以大家都很珍惜地将其保管起来。”
祈白宥曾经很明确地表示过对小银瓶不感兴趣，宴林尊重她的意愿没有说。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不告诉她明显已经不可能。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不是她拒绝了解就能置身事外的。
宴林的声音温和，像在讲睡前科普小故事，没有故弄玄虚或者夸大其词，不会给作为听众的祈白宥造成任何的压迫或抗拒，反而让她觉得放松，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这些信息。
“瓶子和特异能力不同，可以被夺取，原本的主人死了，不会跟着消失。从第一个瓶子出现，直到现在，抢夺瓶子的战争时常发生，从未停止。”
祈白宥了然，比如说宴林与和国渊的会面，目标就是瓶子，也算是一场瓶子争夺战，虽然最后和瓶子持有者交战的并不是他本人。
“但是高阶异能者毕竟是少数，除了同为高阶异能者，不然很难抢夺成功。更上一层的异能者遇到这种事，想管的时候会出手制止，不想管的时候会把争夺双方都杀了，独占双方手里的瓶子。”
祈白宥：“……”
可以的，这很异能者。
“关于瓶子的研究也一直持续。你对瓶子性能和用途的猜测大部分没有错，目前已经发现并确认了瓶子的几个能力，一个是通道，可以容纳东西，但通道的另一面是什么，还未得知。另一个是有助于技能的提升。特异能力进阶的规律至今没有人能说明白，在不能进阶的情况下，异能者只能通过提升技能提高自保能力，瓶子越多，越能支撑各种天马行空的技能变成现实。”
祈白宥忍不住打断他，“西主把我关进一个类似时间缝隙的奇怪空间会不会就是这个原理？那里像外太空一样，她还能随意操控使出各种攻击，回想起来就觉得好可怕。”
“对。”宴林肯定她的想法，“这样的能力，已经脱离了空间能力异能者所具备技能的正常范畴，我推测是因为她手上的瓶子足够多，才支撑她能使出这样的能力。”
祈白宥把瓶子们掏出来，“确实不少，我找到五个，都拿了。”
宴林：“……”
“愣着干什么？收着啊！”
宴林被她整的有点措手不及，“给我吗？”
“不然呢？”祈白宥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扭捏上了，“你不是想要吗？而且放在你那里安全，没人能抢的走。”
宴林想说放在你手里才是绝对意义上的安全，但他瞥了一眼手链，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而是接过瓶子，“你说得对。”
祈白宥见他拿过去，手掌一翻，那些瓶子就不见了。
她一直觉得宴林的能力比她还邪乎，所以有点邪乎的举动也很正常，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如果我的手链也是瓶子的话，倒是个很奇怪的瓶子。首先从外形来说就赢了。”她把话题扯回去，继续刚才的内容，“我目前只有一个，没有进阶就拿到了。就这一个，让我能够对其他异能者为所欲为。就算这个东西对技能有促进和支撑作用，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我不理解。”
宴林笑着说：“说不定你这个是限量版加强版，效果格外好呢？”
祈白宥也笑起来，“这个说法我喜欢。所以让我把能力分给你吧，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再受伤了。”
她停顿一下，又补了一句，“说不定之前的疤痕也能驱除，恢复如初。”
宴林：“不要。”
祈白宥瞪大眼睛，没想到也没想过宴林会拒绝，所以非常意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要。”
祈白宥坐直身子，态度认真，“你是不是担心我刚学会这些技能，使用起来还不熟练？你别怕，分给你之前我肯定会再多试验几次，保证……”
“不用。”宴林轻轻拍拍她的背，“你的心意我知道，我很感激，但是真的不用把能力分给我。”
“为什么？”祈白宥皱着眉头看他，“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宴林的手掌搭在她的后脖颈，眼里的温柔能把人溺死，“我不害怕受伤。”
“那还能因为什么？”祈白宥突然想到一点，“你是在担心解除屏蔽后我能读到你的所有心声？宴林，你心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宁愿不要能力也不让我看到你内心的想法啊？”
“什么都没藏，听我的，乖。”宴林拍拍她的脑袋。
小姑娘的头发里全是凝结的血块，拍上去手感奇差无比。
确实该洗洗了。宴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