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开发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过程。
那些论文的作者绝大部分不是读心术异能者，只是通过无数的实验、研究、数据以及观察，大胆假设，总结推测。
所以宋晨才说资料里说的方法危险性高，务必谨慎尝试。
祈白宥总感觉这个过程更像是对大脑的刺激和思维能力的开发。
现在只要她想，无论睁眼还是必要，都能看到无数像水草一样招摇的记忆链条，而她的精神力像鱼一样自由遨游其中，可以对其中任何一根水草的生长情况、成长轨迹随意调阅查看。
当然，有一个地方是被刻意圈起来的，就是宴林叮嘱过的不能施展能力的宴宅。
遨游过程像在做梦，那些浮光掠影的心声和画面，是她的梦境。
她甚至能够调换那些画面的顺序，只要把链条的一截取下来，换到中间，换到开头、换到任意她想放的地方……
她已经拥有了“种子”阶段的记忆修改能力。
祈白宥非常、非常谨慎，基本不去动那些链条，甚至碰都不会碰。她随意的一个动作，可能导致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的毁灭。
她可不想本市各家精神病院病人激增。
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像一张无限延伸的网，覆盖了这座城市大半的范围，网上遍布神经末梢一样的感知触手，让她可以通过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了解这座城市里正在发生的大小事件。
祈白宥大约有点明白，为什么凛能成为神之上的人了。
她才摸到了读心术的门槛，就已经被这些技能的强大震惊的手足无措，如果是一个有脑子、有野心、有魄力的人，不说像凛那样对读心术各大技能融会贯通，哪怕只是她这个阶段，也足够翻云覆雨，变成一等一的人物。
怎么说呢，让她这种咸鱼得到这样的能力，确实有点暴殄天物。
祈白宥感应到一条道路上此起彼伏的惊呼，惊呼声逐渐靠近宴宅所在的森林公园——是宴林回来了。
这一路的招摇，不知道今天大总裁又开了什么贵气冲天的车。
宴林进入森林公园范围后，祈白宥就感应不到更多了。
距离上次早餐谈话，两人已有三天没见，宴林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忙碌总裁，身后跟着一溜的大小会议等着他去开，办公桌上永远有项目书等着他签批，实在抽不出时间浪费在祈白宥这种对他而言还够不上重要两个字的人身上。
祈白宥觉得自己至少要达到凛那种级别，可以绝对安全无害地拔出宴星潼脑海里那些邪恶种子，才能够引起宴林的重视。
她怀疑宴林之所以没结婚，完全是因为他根本抽不出时间谈恋爱。
半个小时后，祈白宥收回散发各处的精神力，打算去客房区餐厅找点吃的，还没出门，芮木榕先来了，和她说宴林要见她。
祈白宥只得先去宴林那边。
这次也在餐厅，宴林还没吃饭，听说她也没吃，让她坐下一起，边吃边聊。
上次吃早餐也是边吃边聊，结果勾起宴林不好的回忆，早餐也没吃几口，还把手划伤了。
祈白宥天马行空地想，待会儿要是又聊到什么不开心的往事，宴林会不会又吃不好，因此产生和她吃饭会导致消化不良的心理阴影？
宴林晚上吃的清淡，但桌上也还是应有尽有。祈白宥这次有胃口了，吃的还挺香的。
那是当然！给宴林和宴星潼做饭的厨子是整个宴宅里最好的！菜的质感等级完全是客房区餐厅不能比的好吗！
宴林看着阿幼往面前的餐盘里又添了一勺椒盐脆骨，配着白灼菜心，吃的嘎嘎香。
“这几天……饿着你了？”
祈白宥夹菜的手一顿，默默放下筷子，有点不好意思，“没有。”
她今天沉浸在技能里错过饭点，中午只吃了两块饼干，所以才……
“我不是说你吃太多的意思。”宴林抿了一口酒，笑的非常浅淡，“喜欢就多吃点，你确实有些瘦。”
“哦，好的。”本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即便还没有吃饱，也决定吃完盘子里的就不再夹菜了。
“我让宋晨给你的资料，看的怎么样了？”
宴林的状态很放松，穿着家居服慢慢喝酒的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慵懒，心情也不错的样子。
祈白宥火速吃完了，放下筷子，用柠檬水清清口后才回答，“基本上看完了。”
宴林“嗯”了一声，并不意外，“提升技能的方法那些，也都看完了吗？”
祈白宥点头，“是的。”
“你看书的速度很快。”宴林笑着说，“有什么感想没有？”
祈白宥：“那些方法危险性确实很高，因为基本上都是胡扯，什么用都没有。”
宴林脸上的笑意加深，“你都试过了？”
“绝大部分。”祈白宥说，“现在我需要试验品。”
“哦？”刚才宴林和她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是放松靠在椅背上的，听到这话后坐直了身，“什么样的试验品？”
祈白宥：“我之前有和你提到过，基地里有一半的人都被催眠了，我能看到这些被催眠的人的记忆框架，或者说记忆链条上被人种了思维暗示的雾团，我尝试过拔出雾团，这个过程会让他们很痛苦。在竞技赛那天，我强行拔了苏固脑子里的雾团。”
“结果他直接疯了。”宴林接过她的话。
“对。”祈白宥为了试验和验证能力，这两天反复回忆竞技赛的细节，对那天的经历已经没有那么严重的心理阴影了。
她面色如常地说：“那天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下手没有轻重。这几天我一直在尝试新方法，我想用他们来试试，如何在不让人发疯的情况下拔出雾团。”
宴林沉默了一瞬。
祈白宥心头闪过一丝疑惑，然后直接站了起来，“你不会……”
她惊愕地问：“你把他们全杀了？”
宴林确实说过“交给他处理”这种话，大佬说的处理还能有哪种处理？当然是全杀掉啊！
宴林发现阿幼脸色都变了，连忙解释，“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们都好好的，我只是让他们沉睡了而已。”
他哭笑不得，“我有你想的那么坏吗？”
祈白宥哪敢回答。
宴林说：“星潼胡作非为，处理她弄出来的那些事就够费劲了，一下子死一半，就算是我也没那个能力处理的悄无声息。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祈白宥有点懵，宴林这是在……埋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