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说话之际林厌已经持剑上前,虽说并未开口但周身却弥漫起一股狂暴杀气。
他手中的火麟剑微微颤动,剑身之上火云环绕,其间更是传出麒麟雄浑的嘶吼声。
黄天玄见我们二人不退反进,脸色越发难看,他抬手指向我胸口气急败坏道:“我看你们两个小崽子是真没把东北五门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们废话,把他们全都给我灭了!”
伴随着黄天玄一声嘶喊身后的四门弟子如同打了鸡血般冲将上前,见对方已经动手,我刚准备举刀还击,这时身后地面突然传来一阵清脆声响。
循声看去,原本握在阎庭岁掌中的酒杯已经碎裂在地。
先前阎庭岁曾说过摔杯为号,只要杯子一碎我就拉动响箭。
如今既然阎庭岁已经下令,我也没再迟疑,从怀中掏出响箭后猛然扯断末端绳索,只听嗖的一道火光直冲天际。
漆黑如墨的夜色中绽放出一朵耀眼绚烂的烟花,仅是数秒便消散不见。
见头顶烟花绽放朝着我们冲将过来的四门弟子皆是驻足观望,等他们回过神来再准备继续进攻时脸色却是骤然一变。
所有人的目光朝着我们身后方向看去,脸上更是显露出惊诧和恐惧的神情。
看到四门弟子这般反应我顿时感觉周围气场突变,当我转身看清眼前场景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身后屋檐之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一字排开贯穿整条风水街、
冷月之下这些人皆是身穿黑衫面蒙黑纱,看不清楚模样,不过从其周身散发的气息来看绝非寻常之人。
我正惊诧之际两侧街道上传来阵阵清脆整齐的脚步声,循着声音看去,无数黑衣人正朝着往生堂方向聚拢。
这些人并排而行将整条街道堵得严严实实,估算来看少说也有万八千人。
刹那间风云突变,整条街上的气氛压抑无比,强大的气场令在场之人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除了整齐的脚步声外现场一片死寂。
黄天玄见黑衣人围聚而来,连忙命令四门弟子准备御敌,就在这时灰婆子看向阎庭岁,惊诧道:“这些都是你叫来的帮手?”
“没错,这不过是小场面罢了,就算是真动起手来也用不着灰妹子插手,就凭他们几个还奈何不了我。”
阎庭岁神色淡定波澜不惊,说罢竟然又从桌上抓起一把花生米放入口中,咀嚼间目光瞟向四门仙家,眼神中带着不屑神情。
“灰……灰妹子?你……你到底是什……什么人!”
黄天玄骤然回神,用震惊的眼神看向阎庭岁,说话之时舌头都有些打结。
灰婆婆在几位仙家之中最为年长,如今阎庭岁称她为妹子岂不是比她年纪还要大。
黄天玄虽然性格冲动过激,但也并非愚钝之人,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当上黄家大仙。
“我是什么人?我不就是你们口中的老家伙和老东西吗,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阎庭岁话音刚落从怀中掏出一枚玄铁令牌,举臂一挥,清辉冷月下玄铁令上雕刻的奇门二字闪烁寒芒。
“奇门八将率鬼谷奇门弟子恭迎老祖宗出山!”
喊声震天,犹如浪潮翻滚地裂山崩,一时间头顶云雾似乎都被这喊声震散。
“鬼谷奇门!你……你是乾……乾坤断指阎……阎庭岁!”
黄天玄震惊之际身形不断后撤,身旁站着的其他三位仙家更是面色骇然,看样子阎庭岁的名号如雷贯耳,如若不然他们也不会有这般反应。
“没想到你倒是听说过我的名号,老夫就是阎庭岁,你们几人之中除了灰妹子与我平辈之外其他都是晚辈,江湖术道规矩可还曾记得!”
阎庭岁一改往日吊儿郎当模样,面色阴沉间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一字一句如同刀劈斧刻般灌入耳畔,在场之人更是被这股滔天气场深深震撼。
黄天玄等人愣在当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阎庭岁见状冷笑一声:“你若是不记得我提醒你一句,江湖术道的规矩就是见到长辈要叩首行礼,念在你们几人年事已高磕头就算了,可这作揖行礼难道也想免去?”
阎庭岁言语虽说平静,可字里行间杀气满布,看得出来如果黄天玄等人当真不行礼下一秒阎庭岁就会动手,到时候可就不是叩首行礼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晚……晚辈黄天玄拜……拜见阎老前辈!”
黄天玄自知论辈分比不过阎庭岁,只得拱手作揖行礼,身旁的其他三位仙家见黄天玄说了软话也连忙行礼。
“行走江湖客气点没什么不好,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平生最厌烦的就是擅自托大之人,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现在咱们能坐下谈谈了吗?”阎庭岁面无表情道。
此言一出黄天玄等人皆是不住点头,阎庭岁见几人应承下来,抬手一挥,站在屋檐和街道上的鬼谷奇门弟子登时散去,四门仙家也连忙让门中弟子离开风水街。
短短半分钟时间原本人满为患的风水街已经是空空如也,只剩下我们几人站在往生堂前。
“前两天我听到一句话,用在这里正合适,说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几位是想当朋友还是敌人?”阎庭岁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看向黄天玄等人。
“阎老前辈当年纵横江湖的事迹我们都听说过,如今亲眼相见实属幸事,我们又岂敢跟阎老前辈做敌人,自然是做朋友。”
“对,做朋友……”黄天玄说完后其他三位仙家也皆是随声应和。
“痛快,我这辈子就喜欢跟痛快的人交朋友!”
“临凡,去屋中取酒,既然是朋友自然要好好喝上几杯,把从韩家带回来的那几瓶酒都拿过来!”阎庭岁吩咐道。
闻听此言我不禁瞟了阎庭岁一眼,这不要钱的东西就是不心疼。
从韩家带回来的那几瓶酒年份久远,一瓶少说能在金陵城换套房子,要是把所有的酒都拿上来今晚怎么可能还有剩余?
我正欲开口阻拦,阎庭岁似乎已经猜到我心中所想,抢先道:“让你去拿就麻利点,三爷我身体硬朗得很,用不着你担心我这身子骨。”
我见阎庭岁话都说到这份上也就没继续劝说,拉开卷帘门便进入屋中,此时霍震霆和陈雁回正在柜台里面忙活着。
探头朝着里面一看,他们两个竟然在调换瓶标,将老酒上的瓶标揭下来贴到了新的酒瓶上。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三爷的宝贝疙瘩都敢动,你们是活腻歪了吧?”我看着霍震霆二人质问道。
霍震霆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小声嘘了一下,低声道:“别嚷嚷,是三爷临走前让我们这么做的,我们这可是都按照他的意思办事!”
闻听此言我骤然醒悟,没想到阎庭岁这么刁,他这是想使小钱办大事。
看样子他也舍不得把那几瓶好酒拱手让人,所以才想出这调换瓶标的办法,反正黄天玄等人已经被他吓破胆子,就算酒的味道有差他们也不敢怀疑真假。
而且最重要的是阎庭岁能让霍震霆二人调换瓶标就说明他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不得不说他这未卜先知的本领确实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