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阎庭岁曾说韩家林不过半百之寿,从其面相来看并非长寿之相,过不了多久就会身死。
如今韩暮灵突然找上往生堂,又哭的如此伤心,莫非是韩家林出事了?
“霍叔,到底怎么回事,韩姑娘怎么来了?”我快步进入往生堂,林厌则是紧随其后。
霍震霆估计是担心我们的对话刺激到韩暮灵,连忙将我和林厌拽入里屋。
朝着门外张望一眼后压低声音道:“韩家林出事了,昨天晚上死在了韩家别墅!”
“死了!怎么死的?”
我面色阴沉的看着霍震霆,虽然我跟韩家林不过只是有数面之交,但听闻他身死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目前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绝对不是正常死亡。”
“现在尸体只有韩姑娘见过,她命令韩家手下把好大门后今日一早便来到了往生堂,然后就一跪不起。”
霍震霆说完长叹口气,似乎是有些心疼韩暮灵。
“韩家林的死跟咱们又没有任何关系,她跪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林厌不解道。
“韩姑娘说他父亲死的蹊跷,肯定是丧命于妖邪之手,她来往生堂就是为了学本领,好亲手给她父亲报仇。”
“三爷本领逆天,我原本想让三爷收她为徒,可三爷说什么都不收,无奈之下我只得给你打去电话,让你们两个赶紧回来处理此事。”
“现在这件事情整个金陵都传疯了,再这么下去我担心有损咱们往生堂的名声。”霍震霆面色阴沉道。
听霍震霆说完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在牌坊前那几名过路百姓对我们指指点点,原来他们是以为我们没将此事处理干净,所以才让韩家林招来杀身之祸。
只是黄家大仙和楚经辰都已经被灭,韩家林怎么可能还会招惹上邪物,难不成当真是我们有所疏漏?
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便行至厅堂来到阎庭岁身边,附身低问道:“三爷,按道理您是长辈,这话不该我说,可您这么做确实有些过了。”
“不就是收个徒弟吗,韩姑娘聪明乖巧又家财万贯,您要是收她为徒日后好酒还能少了您的?”
“再说您就真这么狠心眼睁睁看着她在这地上跪一天?”
说话之时我低头看向韩暮灵的双膝,此时韩暮灵膝盖位置的衣衫已经殷红,看样子她的膝盖已经被地面上的青石磨出了血。
听得此言阎庭岁抬手便朝我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旋即怒声叱喝道:“你小子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少他娘的教训我。”
“鬼谷奇门的确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不过为了这丫头规矩可以破,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收她当徒弟。”
“为什么?既然连规矩都能破那您为何不收她,这对您来说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我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不解道。
阎庭岁似乎是担心韩暮灵听到我们的对话,将我拉扯到一旁角落,低声道:“这丫头命格特殊,跟你们两个小子的命格差不到哪去,我虽说活了千年可依旧是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收她为徒,她要是真磕头拜师恐怕我连今年寿辰都过不去了……”
不等阎庭岁说完我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追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您承受不起这个因果?”
“没错!本领我能教,但就是不能收徒拜师,这就跟当年沈御楼跪师奉茶一样的道理,这老家伙古灵精怪,他不敢干的事情我又怎么敢干!”阎庭岁无奈说道。
听阎庭岁说完我才明白这其中缘由,既然阎庭岁已经从其面向掌纹看出端倪,我也不好继续劝说。
随即我行至韩暮灵身前,弯腰低声道:“韩姑娘,三爷并非不想教授你本领,只是你们之间不能有师徒之名,若是你答应三爷便可将通身本领倾囊教授,若是不答应我们也没有办法。”
韩暮灵微微抬起头,水灵灵的眼睛中泪水打转,脸上更留下两道清泪划过的痕迹。
看到她这般伤心我从桌上拿起纸巾递过去,韩暮灵轻道一声谢谢后转头看了一眼阎庭岁,点头道:“阎爷爷,我答应您的条件,只要让我能够亲手为我爸爸报仇我什么都答应!”
“好!好丫头!你我虽说没有师徒名分,但今生能够将我所学教授给你也算是我没白来这世上一场。”
“你放心,你父亲的事情我肯定放在心上,等你出师之日必然能够让你亲手报仇!”
按道理说阎庭岁存活世间千年早就已经看遍人间冷暖,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阎庭岁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神情竟然无比激动,不由得双眼发红,看得出来他的确是非常喜欢韩暮灵这丫头。
“回去之后你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会前往你家中调查事情真相。”
阎庭岁说着伸手入怀从中拿出一个纸包,行至韩暮灵身前后将纸包递上去,开口道:“丫头,这牛皮纸里面包裹的是我自己配的跌打药粉,回去后涂抹在膝盖伤口处,明日一早保你能蹦能跳!”
韩暮灵双手接过纸包后在我和陈雁回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随后便朝着门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看到韩暮灵孤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我心里有些难受,三年前她失去了母亲,如今又失去了父亲,现在韩家只剩她孤身一人,说起来她比我和林厌还要更加悲惨。
最起码我们出生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没有任何印象,可她不同,在经历过人生的温暖之后骤然陷入冰冷,这种痛苦才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
“三爷,是不是如果我们早回来一天韩家林说不定就不会死了?”林厌看着阎庭岁问道。
“命劫如此,不管是你们早回来还是晚回来都改变不了结果,所以你们不必自责,行了,韩家林的事情明日再说,那陈靖元可曾已经消灭?”阎庭岁话锋一转问道。
见阎庭岁说出陈靖元的姓名我和林厌登时一怔,我们连陈援朝这个假名都没说他又怎么会知道陈靖元的真名,如此说来段云雷应该已经折在了阎庭岁的手里。
“您全都知道了?”我看着阎庭岁问道。
“知道的不太详细,你们说说具体过程。”
阎庭岁说着行至桌前坐下,抬手一挥旁边的陈雁回登时会意,行至门前将卷帘门拉拽下来,不多时吵闹的说话声便渐渐散去。
见过路看客离开后我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阎庭岁。
阎庭岁听我说完后嘴角微启,笑道:“借刀杀人这一招用的当真不错,不过你们这件事情办得还是有些不妥。”
“其一你们不该轻易允诺他人,若非为了救陈靖元的孙子你们也不会中了他的圈套。”
“其二你们不该为了萍水相逢之人赌上自己的性命,人应该心有良善不假,但你们为了陈靖元的孙子甘愿闯入庙宇,是不是有些冒进了?”
“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