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忖度后我打算去神庙一趟,不光是为了寻找陈援朝孙子踪迹,更想知道这神庙是怎么回事。
我隐约之间总觉得这神庙跟白水湖中镇压之物有关。
打定主意后我便让陈援朝留守院落,我和林厌再去一趟孤峰崖。
可没想到的是这次陈援朝说什么都不从,说他已经在家里等了三天,如今既然知道他孙子的下落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继续等待。
眼见陈援朝劝说不得,林厌直接抽出长剑抵在陈援朝脖颈位置。
原以为陈援朝会知难而退,可他却一脸坚定模样,说就算是死也要跟着去,如果要是把他扔下就先从他尸体上踏过去。
林厌见陈援朝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时间再无办法,毕竟陈援朝不过只是个普通人,我们不可能对他下手,否则我们需要承担因果。
无奈之下林厌只得收剑回鞘,转头看向我似乎是在询问我的意思。
“你跟我们去也行,但去了之后一定要听从我们的指挥,切记不可单独行事,更不能胡乱触碰庙中之物。”
“你若是答应我们就带你去,否则你就是说破大天也必须留下!”我看着陈援朝厉声道。
陈援朝见我松口面露喜色,连忙点头答应,说他去了神庙一定听我们指挥,但必须找到他孙子的下落。
此刻虽说天色昏暗,但多一分耽搁陈援朝孙子就多一分危险,无奈我们三人只得趁着夜色前往孤峰崖。
一路上陈援朝向我们介绍起他孙子的事情,说他孙子名叫陈天赐。
当年他儿媳妇身体不好,陈天赐是早产儿,还不到七个月就生了下来。
原以为救不活,可没想到却硬生生挺过来了,因此陈援朝给他取名天赐,寓意天赐之子。
长大后陈天赐的父母去外地工作,没有时间照料陈天赐,于是便将他留在了陈援朝的身边。
陈天赐虽说性格老实但十分聪明,这几年的陪伴也没少给陈援朝带来欢乐。
说到这里时陈援朝面露忧伤之色,叹口气道:“本来过完这个假期天赐的父母就会带他去外地上学,毕竟我们这里教学条件不好,要是再继续从这里上孩子就毁了,可没想到天赐竟然丢了,你说他要是真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他父母交代啊!”
陈援朝越说越激动,双眼眼眶通红,泪水更是不停打转。
我这人最看不得别人哭,随即出言宽慰道:“陈大叔,天赐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既然答应过你我们肯定不能就此放手,不管你孙子是死是活我肯定都将他带回来。”
“好,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信你们的话。”陈援朝说着抬起袖子将眼角泪水擦拭干净。
头顶虽有月光但山间依旧昏暗,陈援朝本就腿脚不利索,如今视线不明走的更是极慢。
无奈之下我只得利用幽瞳术在前面开路,林厌则是在后方搀扶前行,即便如此等我们翻过孤峰崖时也已经是后半夜。
孤峰崖的地形我们不清楚,神庙更是从未来过,翻过山头后我们便在陈援朝的带领下越过茂密丛林,最终在一面陡峭的石壁前停了下来。
周围树木虽说繁密茂盛,可这面石壁却被月光照的清清楚楚。
定睛看去石壁前是一片茂密的藤蔓,藤蔓从山上垂落,将石壁遮挡的严严实实。
不过从藤蔓突起的部位来看下方的确是覆盖着什么,估计此处就是陈援朝口中的神庙。
“这藤蔓下方就是神庙所在,只不过这么多年不曾有人清理,所以已经被藤蔓完全盖住,我去给你们清理一下。”说话间陈援朝便拖着伤腿朝着藤蔓方向走去。
按道理说这种事情应该是我们这些年轻小辈来做,可我和林厌却没有插手。
趁着陈援朝去拉扯藤蔓之时我给林厌使了个眼神,随即他便跟我来到石壁另一侧隐蔽处。
“据你观察神庙周围的风水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我看着林厌低声问道。
林厌侧身探出石壁四下观望片刻,说此处依山有靠,庙前群树做荫,虽说不是上佳风水格局但也不错。
根据他的观察周围并未有不对劲的地方,相反这地方很适合当做墓地来葬人,当然建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厌在风水阵法上比我更为精通,阎庭岁留给他的那件金丝御灵甲上也绘制着一百零八副阵法图,如今他已经熟记于心,若此处真有不对劲的地方应该逃不过他的双眼,如此说来这神庙应该没什么问题。
“人呢!你们两个去哪了!”我和林厌正交谈之时陈援朝的声音从石壁后方传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我还以为你们把我自己留在这了。”陈援朝见我们从石壁一侧走出后长舒一口气。
“没干什么,就是检查一下神庙周围的地势。”解释完我转头看向神庙方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座神庙跟寻常民间供奉神灵的庙宇截然不同,庙身藏于石壁之中,也就是说当年在建造这座庙宇的时候人们是将山石挖空,在石壁内部建造了庙宇。
外面只有庙宇的屋檐,而这屋檐紧贴石壁之上,看上去就好像是给孤峰崖开了一道山门。
神庙门前是两座石雕塑像,大概跟成年人高度差不多。
两座石雕虽说模样不同但都凶神恶煞,身上用一块兽皮包裹,露出坚实皮肤。
其面部更如同地狱罗刹,豹头环眼,双眉紧皱。
张开的血盆大口两侧还雕刻数公分长短的獠牙,模样着实可怖。
左侧石雕手中握着一柄钢叉,右侧石雕手中握着一把朴刀。
其雕工精湛栩栩如生,即便知道是石头雕刻但依旧给人一种威慑之感,看样子这两座石雕应该就是这庙宇的镇门之物。
石雕后方是一扇褪色的朱漆大门,高度约在两米左右,大门上镶嵌着黄铜铆钉,各个如同手掌般大小。
再往上便是庙宇的屋檐,据我观察皆为琉璃瓦打造,或许是这些年间有山石滚落,琉璃瓦已经残破不全。
“陈大叔,你确定此处是神庙?我怎么觉得这般诡异?”我看着一旁的陈援朝问道。
陈援朝看了一眼神庙方向,神情坚定道:“肯定是神庙,附近的百姓都这么说,再说里面供奉的也不是邪神,而是一位道士,供奉道士的地方肯定是神庙。”
听陈援朝说完我冷笑一声,人分好坏,道士也是如此。
若是潜心修炼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自然算得上是一个好道士,可如果修炼邪法残害百姓那就是就凶穷极恶之徒,因此仅凭身份判断人的好坏根本不足为据。
“先前你们不是说我孙子就在里面吗,咱们赶紧进去看看吧,要是晚了我担心会有什么变故。”陈援朝面色急切道。
我朝着四下观望片刻,见并未发现任何异像后便踱步朝着庙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