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仁寨所处的风水格局竟然是断头煞!
所谓断头煞是一种大凶煞局,据记载这种煞局形如人身,山峦为身体,两侧山肘为手臂。
断头煞顾名思义没有脑袋,因此这山峰顶部就好像被锋利之物拦腰斩断一般。
更诡异的是这座山的山峰之上似乎有一处湖泊,湖泊水流顺着山峦绝壁而下,远远望去就好像断颈之处不断流淌出血液。
若是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断头煞中最凶的一种格局:浴血绝命。
风水不光能改变气运,更能左右福祸。
据我所知在这种大凶煞局下不可能有人存活,因为风水讲求的是天地之气,煞局之中的气会对人产生影响,若是长久居住在此肯定会出现问题。
如果说智仁寨从崇祯大旱之年就迁移至此,并且从未搬迁,那么村中百姓绝无可能活到现在。
“这是浴血绝命煞,智仁寨为何会建在这种凶煞之地?”
“世人皆信奉风水,古人更是如此,这浴血绝命煞比起其他煞局更为明显,即便是没学过风水之术也定然能够看出端倪,依我看这件事恐怕不简单。”林厌说话之时双眼紧盯不远处的赵楚河。
“这寨子处处透露着古怪,先跟进去看看,若是真有问题就及时撤出!”我担心相距太远会引起赵楚河警觉,说完后便快步跟了上去。
行至智仁寨前我抬头看去,寨前牌坊由木头所制,高约五六米,宽约四五米。
最上方悬挂一块木头牌匾,上面用刀斧刻出智仁寨三个字。
在牌匾两侧还各自悬挂着一盏白色灯笼,灯笼内部并非是红黄烛火,反倒呈现幽绿之色。
微风吹动下就好像坟头旁边的鬼火摇曳不定,看上去诡异渗人。
“赵大哥,这白色灯笼里面是什么,我看寨中不少百姓门前都挂着白灯笼,难不成这是村中谁家出事了?”我停下脚步看着身前的赵楚河问道。
赵楚河朝着寨子方向看了一眼,尴尬笑道:“小沈爷误会了,悬挂白灯笼并非是寨中出事,而是数百年来的传统。”
“智仁寨与外界隔绝,灯油稀少,但矿石却十分丰富。”
“这白灯笼里面的光亮来源于夜明石,在我们后山便有石矿,每户人家平日里用来照明之物也是这夜明石。”
所谓夜明石也被称作萤石,在夜晚可以散发出幽绿光亮,夜明珠便是此物打磨而成。
古时候百姓大多封建迷信,认为这夜明石是天赐之物,因此将其打磨成圆珠进贡给宫中皇室观赏把玩。
但其实这种萤石在我国产量巨大,很多地方都曾发现过萤石石矿。
赵楚河的说法虽然解释得通,但我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凭借智仁寨的科技水平虽说无法炼制出煤油,但却可以利用动物和植物的油脂用来照明。
此地群山环绕,周围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林中野兽植物众多,以此炼制灯油易如反掌。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化简为繁,非要在这山中开采矿石,这可比炼制灯油困难许多。
心中虽说疑惑但我也没继续追问,随后便与赵楚河朝着寨中方向走去。
穿过牌坊智仁寨的全貌显现眼前,整座寨子坐落在山峦半山腰处,从规模来看少说也有千户人家。
不过此刻寨中的房屋大多已经倒塌,残垣断壁下显得格外凄凉,只有门前悬挂白灯笼的院落还能说明有村民居住其中。
行走之时我双眼朝着两侧扫去,路边杂草丛生,门前尘土满布,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活人居住的村落,到处死气沉沉,宛若荒村。
趁着赵楚河在前头带路林厌故意放慢脚步,低声道:“寨子不正常,这里既没有阴煞之气也没有活人阳气,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住在这寨子中的村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闻听此言我脚步放缓仔细感知,果不其然,空气中的确没有阴阳二气。
莫非这智仁寨中压根没有人,既然如此赵楚河何必费尽心思将我们带到此处,这的确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正沉思之时行走在前面的赵楚河已经停下脚步,他侧身面向眼前木门,抬手一指道:“这里便是我父母居住的老宅,这宅子最近一次翻修也在百年之前,宅院有些破败还望两位见谅。”
“无妨,这么晚前来是我们有所叨扰,再说我们是晚辈,哪能挑长辈的不是。”我看着赵楚河笑道。
赵楚河微笑回应,随即上前敲响木门。
他敲门的时候动作很古怪,正常敲门皆是手心冲向自己,用食指和中指的关节位置敲击木门。
可赵楚河敲门时却是手背冲着自己,五指并拢同时叩响木门,动作有些像是招财猫。
若是寻常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可我却知道他敲门手法另有端倪。
手心冲向自己敲的是阳宅,也就是活人居住之地,手背冲向自己敲的是阴宅,也就是阴邪盘踞之所。
赵楚河虽然算不上术道中人,但他跟随段云雷数十年之久,常言道耳濡目染,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其间规矩。
既然如此他肯定是故意为之,这般看来这院落之中的东西肯定不是人!
旁边的林厌似乎也察觉出不对劲,在我观察时他手指已经悄然落在刀柄与刀鞘之间,准备随时动手。
赵楚河敲击木门数下后院中便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随着木门吱嘎一声开启,只见一名身穿黑色布衫的老妇人正提着一盏白灯笼探出头来。
幽绿光亮下老妇人面色煞白毫无生气,就好像涂抹了一层白面。
一双眼睛向外凸出,就跟死鱼眼似的。
她皮肤褶皱犹如枯槁树皮,尤其是眼神阴郁无比,对视之间不禁让我后脊梁骨有些发寒。
“娘,我回来了,这两位是我朋友,这次回寨子办点事情,估计要在咱们家住几天。”赵楚河看着眼前的老妇人脸上显露出欣喜神色。
按道理当娘的这么久未见子女肯定心中惦念得很,见到后必然是十分开心。
可眼前的老妇人看赵楚河的眼神却极为陌生,脸上也没有显现出任何喜悦的神情。
只是用沙哑冰冷的声音回了一句:“回来就好,已经给你们做好了饭,你爹正在屋里等着你们,去陪他喝点酒。”
老妇人说完后便佝偻着身子进入宅院,趁着她转身之时我故意朝着地面看了一眼,幽绿光亮下老妇人的身影落在地上,如此说来她并非是魂魄。
若非魂魄那应该就是行尸走肉,可行尸身上应该有阴煞之气才对。
但这名老妇人身上既没有邪物身上的阴气,也没有活人身上的阳气,这倒是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无奈之下我与林厌对视一眼,旋即跟随老妇人进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