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欧阳澈掐她脖子的手,双眼中满是愤怒,“若不是因为陛下与玉宁公主的恩怨,玉宁公主何至于此?玉宁公主恨大齐因为陛下而起,大齐人恨王朝,也因为陛下而起!陛下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难道就不会愧疚吗!陛下明明日夜辗转难眠,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放过所有人呢?”
欧阳澈的手一抖,胸口一阵血气翻涌,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扭断玉儿的脖子。
“陛下可以杀了玉儿,但陛下最终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那后悔,只怕与失去玉宁公主相比……啊!”
欧阳澈手下用力,浑身的气血都沸腾了起来,他面目狰狞的看着玉儿,“你以为,你长得跟她一样,我就不会杀你了吗?!”
“陛下可以……呃……”
玉儿呼吸急促,脸色通红,痛苦的闭上眼睛,她想起父亲和母亲担忧的眼神,泪水从眼角滑落……
欧阳澈在马车上睡了一觉,回头想想,他当时没有杀了玉儿,大概是因为,他表面上最讨厌女人的眼泪,看见玉儿落泪的瞬间,他便想起了君玉宁在他面前哭泣的样子。
玉宁流泪的样子饱含着恨意,那恨意分明灼烧着他的心脏,却成了他伤害玉宁的利器。
“七哥!欧阳澈退兵了,我们趁机追过去,说不定能找到与玉宁相像的那个女人。”
君倾容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到帅帐,同君倾皓商量。
他来的同时,君倾皓让他立即传令,拔营出发,火速前去支援舒惊羽。
“可是七哥!那个女人……”
“她不是玉宁,无须再去追究。”
君倾皓背过身去,似乎不愿意让君倾皓看到此刻的模样。
君倾容还想再劝君倾皓几句,“七哥,若是此刻撤回,以后再想找到她,只怕要费许多力气,我听说欧阳澈将她日夜带在身边,错过这次机会,他们回到霁月城,再想接近,只怕困难。”
濯日王朝不可能再平白无故的挑起战争,他们若再要派人潜入大齐,暴露之后便是给了大齐与王朝起兵的借口,更何况想要接近欧阳澈身边,绝非易事。
“够了!传令下去,立刻拔营出发,兵分两路,你带人先去拦截慎郡王进京的部队,朕与舒惊羽汇合。”
君倾皓呵斥君倾容,在君倾容看不见的角落里,他的手臂一直在颤抖。
君倾容没有发现异常,虽然觉得可惜,也不得不遵从君倾皓的命令。
他退下之后,君倾皓几乎倒下,撑在沙盘上,他脸色有些难看。
君玉宁是他的亲妹妹,若有一丝她可能存活的消息,他怎么可能不激动,不高兴?
但玉宁是他亲手埋葬的,这种臆想不能再干扰到了他了。
他无法判断这是不是柳续的又一个计谋,他现在必须做的,是保护好身边每一个能保护的人。
他没能将儿子带回来,不能连自己的黎民百姓都守护不了。
捂着胸口,君倾皓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有些酸楚泛出来,让他心神不宁的。
难道,还有什么,是他没有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