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窦文德的举动,龙天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像这样的高人是不屑用这种偷听的手段的。有什么话尽管放心说便是。”窦文德点了点头,知道龙天如此说必有根据,再者,以龙天的修为,如果有人想要窃听他们之间的谈话,一准会被他发现。放下心来,窦文德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喃喃的说道:“阿天,我在绝杀宗卧底的身份暴露了。”“什么!?”窦文德的话一出口便让龙天大吃了一惊,忍不住惊声喊了出来。
窦文德潜伏在绝杀宗,对龙天来说意义太重大了。如果不是龙天第一时间将绝杀宗窦天霸的行动计划传达给他,武林正道所面临的形势绝对不会如此主动有利。一旦窦文德的身份暴露,那无疑等于是刺瞎了武林正道的眼睛,到时候知己不知彼,必定会十分被动。然而这只是让龙天感到事情重大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关系到窦文德的生身安全。窦文德虽然是窦天霸的亲儿子,但是如果让裂无痕知道了窦文德的间谍身份,恐怕就连窦天霸都难辞其咎,更不用说是窦文德了。到时,裂无痕一定会大开杀戒,而窦文德一定会首当其冲。
看到龙天紧张震惊的表情,窦文德急忙说道:“阿天,你先不要着急,现在只有殷德一个人知道我的所作所为,绝杀宗的其他人并不知道。而且殷德已经答应过我,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龙天见过殷德几面,知道殷德对窦文德一向视为少主,十分的忠心,他说不会出卖窦文德,就一定不。心中这才稍稍的安定了下来,沉声问道:“文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详详细细的告诉我。”
窦文德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这件事说起来,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你让我尽快查处我爸爸关押涵雅和钟妙的地点,我只能打殷德的主意。于是我就想办法,在他的身上安装了一个追踪器……”,“难怪你那么快就找到了关押钟妙和涵雅的地点。”龙天恍然说道。窦文德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只顾着为成功救出了钟妙和涵雅而高兴,却忘记了让你从殷德的身上将追踪器取回来。结果这个小小的追踪器,彻底的让我暴露在了殷德的面前。没多久,殷德就找到了我,揭穿了我所做的一切。”
“原来是这样。不过,他没有直接到窦天霸面前告发你,而是先找到了你,说明他对你还是很有感情的。”龙天说道。窦文德点了点头,喃喃的说道:“殷德自幼就跟在我爸爸身边,可以说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他要比我大几岁,我们就像是一对兄弟,他一直都把我当弟弟看待。不过,他虽然当我是弟弟,但是在他的心目中,我爸爸永远是第一位的。见到我和爸爸作对,他大为恼怒,差点儿和我大打出手。虽然念在我们的兄弟情分上,这件事他不会揭发出来,但是他也很明确的告诉了我,从现在开始他会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只要我再做出一件出卖我爸爸的事,他就会立即与我恩断义绝,在我爸爸面前揭发我做的一切。阿天,恐怕我以后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听了窦文德的话,龙天沉吟了半晌都没有说话,可见在他看来,这件事情也是十分的棘手。不过有一点,龙天却可以确定,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窦文德失去作用。一旦窦文德失去了作用,武林正道与裂无痕的对抗一定会变得十分艰难,到时候即便能够获胜,恐怕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可是要想保住窦文德,殷德无疑成了眼下最大的一道障碍。
殷德这个人虽然做下了不少的坏事,但都是在窦天霸的指使下。抛开这一切,其实殷德并算不上一个坏人。至少一个坏人不可能像他这般忠心,他对窦天霸的忠诚有时候连龙天都不得不感到佩服,虽然是愚忠。
良久之后,龙天忽然抬起了头来,双眼之中闪烁着冷冷的精光,一眨不眨的看向了窦文德。见到了龙天的眼神,窦文德的心中狂震,满是惊愕的说道:“不行,绝对不行!德哥对我不薄,我不能让他去死!”龙天摇了摇头,满是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做,可问题是现在如果不除掉殷德,我们的计划便无法再进行下去。不光你爸爸会永沦魔道,还将有更多的人会无谓的死去,你忍心吗?”
“我……我当然不忍心!可……可我真的没有办法对德哥下这样的毒手。阿天,你一向聪明绝顶,智谋百出,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既不伤害德哥,又能让他不妨碍我们的计划。”窦文德眼巴巴的望着龙天,急声问道。
龙天苦笑了一声,幽幽的说道:“如果我有别的办法的话,我又怎么会烂伤人命?”,“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听了龙天的话,窦文德满是沮丧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呢喃着问道。龙天禁不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一切罪孽都要记在裂无痕的身上,如果不是他的野心,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无辜丧命?不过话说回来,人性自私贪婪,即便没有裂无痕,也会有张无痕,李无痕。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会天下太平,不再有纷争,不再有死亡。”
“阿天,对不起,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武林,都是为了正义,我本以为我会一直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身边,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退出了。我实在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对德哥出手,我宁愿选择逃避。你尽可以嘲笑我,责骂我,可我真的做不到。”窦文德徐徐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喃喃的说道。
“呵呵……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窦天霸的亲生儿子。为什么,做爸爸的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而做儿子的却是如此仁义仁慈,心怀大爱。”龙天丝毫也没有因为窦文德的话而表露出丝毫吃惊失望的意思,而是笑眯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