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
萧良想也不想摊了摊手，给出一个让人出乎意料的回答。
原本按照季凌三人的设想，就算萧良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肯去，至少面子上也会装一下，找找其他原因。
可萧良这一句不假思索的回答，着实让三人有些始料未及。
“这样说，是不是就合你心意了？”
萧良毫不相让的与季凌对视。
季凌眼神有些闪躲，却仍旧梗着脖子道：“什么叫合我心意？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吗？”
“笑话。”
萧良指了指身后自己的来路，一字一顿道：“我从遥远的通道一路赶来跟你们汇合，差点把命丢在这里。
如今好不容易侥幸捡回一命，你却要我去更残酷的战场送死。
我萧良只算你们神族的半个盟友，而不是你们的狗腿子，你也无权要求我做什么。”
季凌脸色有些苍白，声音弱了几分。
“我只是随口一问，又没说非去不可。”
“客观原因，我已经摆在你面前了，可惜你不想听，那你就当我是不想去救赤虚吧，反正我本来也不想。”
听完这话，季凌咬着嘴唇，没再吭声。
一旁的蒙川轻咳一声，低声劝道：“殿下，我觉得萧公子说的的确没问题，如果连封号大帝都逃不出来，咱们这点实力过去又能做什么。
更何况刚才要不是萧公子及时赶到，咱们哪儿还有余力去关注别的战场情况。”
“你呢？也这么认为吗？”
季凌剜了一眼蒙川，而后愤愤转向景飞。
景飞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这算是句公道话，咱们的确没本事救人啊，就算要派援兵，那也应该是神族大本营那边派人过去。
我们……说句难听的，能不能走到那个战场还说不定呢。”
“你们……”
季凌气的脸色煞白，却也无话反驳，只能愤恨道：“姓萧的，大军落难，难道你认为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吗？要不是你得来的假消息……”
剩下的话，她没说下去，但萧良却听明白了这其中含义。
“殿下！”
一旁的蒙川赶紧拉着她，不让她继续说。
此刻的季凌，明显已经昏头了，就算两人站在神族的角度，也知道这事儿怨不得萧良。
消息是他们传回去的，季凌也是默许了的。
从头到尾，萧良都只是自己消化了这个消息，而没有分享给神族的打算。
得知自己逼问出来的消息被他们告知神族之后，萧良也没说什么，甚至此番进入通道，还算从某种意义上配合了一把神族主战场。
最后落得这个下场，怎么怪也怪不到萧良头上。
季凌红着眼睛，低吼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这话，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蒙川低着头，小声叹了口气。
景飞也赶紧劝道：“殿下，现在还不是内讧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很疲惫，底下的军团也急需要修整。
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退回去修整一阵子，再等等族长的消息和命令。
如果族长要求我们去骨域，那咱们就动身，如果族长没有要求，咱们擅自行动万一致使军团覆灭那也是罪责难逃啊。”
他说的很委婉，还顺带兼顾着季凌的面子。
季凌长长呼出一口气，不情不愿道：“那就尽快联系族长他们，听下一步指示。”
她话音刚落，萧良已经在对远处的楚牧招手。
“老楚，咱们走了。”
楚牧一路飞掠而来，茫然望向众人。
“这就撤了？”
萧良翻了翻眼皮，没好气道：“不撤干什么？难道去送死吗？”
楚牧也不好再说什么，比起这些神族人，他自然是更相信萧良一些。
两人也不打招呼，转身便朝来路走去。
“站住，你要去哪儿？”
季凌连忙在后方叫住萧良，眼中带着一丝忐忑。
萧良看也没看她，淡淡道：“去我该去的地方，回头别忘了把气海还回来，否则我不介意自己亲自去取回来。”
话音落下，他直接和楚牧消失在原地。
“他什么意思啊？”
季凌有些茫然的转向蒙川和景飞。
两人同时别过头去，一言不吭，仿佛没听见季凌的询问。
“好，你们都认为我做错了是吧？站在神族的角度出发，我们身为神族子民，难道不应该在神族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吗？”
“行了殿下。”
蒙川无奈摆摆手道：“咱们是神族子民，可人家萧公子不是啊。”
“他……不是我们神族的合作伙伴吗？朋友有难的时候，伸手帮一把难道也不行？”
“可人家刚帮完一把，你总得给人喘气的机会啊。”
季凌低下头，轻叹了口气道：“是我太急了，所以才……忽略了这些事情，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应该帮我们。”
蒙川一刻间觉得这位殿下就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因为在神族处处受人尊敬，对于外面的人情世故几乎是一窍不通。
他再度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和萧公子的联盟，只是因为殿下在他手中，所以才被迫产生的。
要不然，族长大人根本看不起这些下界人，更没打算对他妥协。
殿下信不信，如果那日不是你做了俘虏，族长和紫霄大帝一定会站在赤虚那边，出手灭掉下界大半骨干人员。”
“怎么会这样……”
季凌喃喃道：“这么说来，他也清楚这一点？”
“当然，他比谁都清楚，所以才不愿归还殿下的气海，因为一旦殿下重获自由，族长很有可能会撕毁这份合作关系。
到那个时候，新仇旧恨就会一起清算。”
“你也不相信父亲的为人？”季凌紧皱眉头。
蒙川抬头望向上空，面色略带忧郁。
“属下只知道，如果不是萧公子，此刻我已经在思过殿忏悔罪行了。”
景飞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季凌肩膀。
“殿下，试着联系一下那边吧，问问什么情况再说，如果您非要带领军团出征，我等也做好准备了。”
季凌这才从怔然中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拿起了传讯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