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科技树的点亮,受益最大的还不是军事装备研发和生产,最大的提升体现在生产力和民生层面。
就好比以前的幽州,之所以被称之为苦寒之地,那是因为幽州的百姓付出了更多的辛勤和汗水去耕种土地,却只能获取比其他地区少上一多半的粮食产量。
可随着冶炼技术和锻造技术的提升,农具的耐用性和便捷性翻倍增幅,往日里需要一头牛才能勉强拉动的铁犁,现在甚至单人就能操作!
机械传动结构的提升,也带动了纺织机等一系列生产力的翻倍。
如今的幽州,布匹产量比以往暴增数倍,而这还是建立在没有足够熟练工人的基础上。
赵庆甚至在想,要不要组建幽州招商局,借助幽州商盟的能力,大量从其他地区招收熟练工人,帮助他们在幽州安家立业,然后将幽州产出的布匹等物资贩卖到全国,甚至国外!
而想要盘活这一步棋,最大的难点又回归到了“人”的本质上。
幽州缺人!
缺种地纳税养活军备的农民,缺熟练掌握新式机器提升生产力的工人,缺通晓工业知识的管理层,更缺能够跳出思维限制,大刀阔斧提振幽州商业的精英!
而这些人,赵庆除了自己培养以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王爷,京城来信了!”柳蓉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赵庆被打断沉思,这才恍然发现天色已经黄昏,不由得苦笑摇头,整理了情绪轻声喊道:“进来吧。”
柳蓉儿推门进屋,手里拿着一封用信鸽送来的密函,她将密函放在赵庆的书桌上,就低垂着头后退几步站定。
赵庆瞟了一眼桌上的密函,是一根两端用蜂蜡封住的竹筒,约莫有拇指粗细,看模样应该是从京都鼎香楼送出来的。
他也没避讳着柳蓉儿,直接撬开蜂蜡取出信笺。
巴掌宽度的信纸上,并不能书写太多信息,寥寥几笔却让赵庆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
“京都近来可不太平,本以为幽州苦寒且远离京都,就能躲开夺嫡的死亡旋涡,现在看来哪怕本王远在千里之外,那帮好兄弟们,还是没准备放过本王啊!”
赵庆幽幽叹息过后,将信笺放在烛台上点燃焚毁。
柳蓉儿闻言猜出了几分缘由,低声询问:“梨花楼那边已经帮我们培训出不少能用的情报人员,要不要派一些去京都,增强鼎香楼的情报能力?”
赵庆起初有些意动,可仔细一想便摇头拒绝了柳蓉儿的提议。
“不妥,匆忙训练出来的人,没有经过实际工作的洗礼,怎么可能是御前卫和暗卫那帮番子的对手?没有他们的话,鼎香楼只能算是商业机构,父皇哪怕知道鼎香楼会往幽州传递信息,大概率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可要是多了情报人员的活动,就真是黄泥落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赵庆很理解建帝的心态。
作为一个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私人财产,他给的你必须要,他不给的,你就决不能动心思!
哪怕是他的亲儿子,也不例外!
柳蓉儿闻言低头不语,只是表情显得有些挣扎,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庆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轻笑着摇头:“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本王又不吃人!”
柳蓉儿闻言抬头看向赵庆,仍有些迟疑,犹豫片刻这才担忧道:“王爷,梨花楼的那位……”
“打住!”赵庆闻言只觉得脑仁一阵生疼,急忙抬手打断了柳蓉儿的话:“不是跟你说过嘛?她若是来了,就说我不在王府!这件事儿没得商量!”
柳蓉儿急忙摇头:“不是不是!今天她没有来王府,只是,只是前几日托人带信过来,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梨花楼背后的人,想和王爷您见个面聊聊合作……”
赵庆闻言一愣。
梨花楼那位近来时常到王府求见,他忙着折腾新学的事情,也没怎么往深处寻思,只觉得是大战过后梨花楼的重建想要得到幽王府和幽州府衙的帮助,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些繁琐俗事上才直接推而不见。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错了,梨花楼找上门来竟是为了给幕后那位牵针引线?
作为大魏朝唯一一位仍然存留先辈硕果的异姓王,贸然和当朝皇子接触,并释放出商谈合作的橄榄枝,这就很有意思了!
“王爷,梨花楼那边为了表示诚意,给出了一些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情报,虽然没有纸质文书,但可信度不低!若您真的对京都不管不问,那两位不管是谁胜出了,对您可都没有好结果啊!”柳蓉儿满脸担忧,这些事儿她前几日旁敲侧击跟赵庆提起过,但那个时候赵庆一门心思钻在新学体系的构建里,压根儿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赵庆听柳蓉儿说到这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王爷!您这是何意?”柳蓉儿不明就里,满脸懵逼看向赵庆。
赵庆摇了摇头:“不是笑你,是笑那位异姓王!数代人的努力,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情报机构,竟然犯了和满堂文武一样的错误!”
柳蓉儿越发不解,完全想不明白赵庆口中的错误,究竟在指什么。
“王爷,您的话奴婢是越来越听不懂了,还请您明示!”
“依你之见,京都里的纷争,胜算最大的是谁?”赵庆没有直接回答柳蓉儿,而是开口反问。
柳蓉儿略作沉思:“大皇子有嫡长子的优势,朝堂上的文官大都出自他师父门下,按说大皇子的胜算最高。可大皇子行事太过高调,三皇子暗中笼络了不少武人勋贵,再加上冯相的支持,恐怕笑到最后的是三皇子无疑了!”
赵庆点头:“没错,满朝文武也是这样想的!”
柳蓉儿瞪大了眼睛:“王爷,莫非您觉得大皇子能赢?”
赵庆摇头:“即便本王不掺和进去,我的那位好大哥也是赢不了!”
“既然您也觉得大皇子要输,能赢的可不就是三皇子了吗?”柳蓉儿越发迷糊了。
赵庆轻笑着抬手揉了揉柳蓉儿的小脑袋瓜:“你们啊,都忽视了另一个人!本王的那位二哥!”
“二皇子?!”柳蓉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赵庆:“不可能吧?二皇子这些年深居简出,数次婉拒皇爷的任命,不但没有在任何部门担任职务,更不跟朝中官员走动,唯一的支持者,也不过是礼部的那位侍郎,他拿什么来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