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够用,前世可是在兔子嘴里嘎嘎乱杀,如今赵衍也如鹰酱毛熊那般,听到够用二字,差点儿没把后槽牙给咬碎了。
“戚!不说就不说嘛,还够用?你拽什么呀!”赵衍松开揽着赵庆肩头的右手,四十五度望天嘟囔着没什么了不起之类的,下了城墙。
当天下午,重新武装起来的幽州关骑兵便是整装待发,他们尚在幽州关时,就煞是眼红装备有百炼钢甲的余姜波亲卫。、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能披上这等好东西。
正所谓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得了如此滔天好处之后,淳朴的兵卒们,甚至做好了被赵庆用来冲击王庭主力的心理准备,而且是欣然应允跃跃欲试的那种。
只可惜左等右等,直到太阳都快落山了,暂且在兵杖局门前空地休整的余嵊,仍然没有接到来自幽王府的命令。
在一众兵卒热切的目光下,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找去了幽王府。
说来也是巧了,余嵊刚来到王府门口,正准备叩响门环,好让门房去通禀一声呢,就听一阵急促脚步声,薛剑从他身后走了过来。
“余将军?您怎么来王府了?”薛剑之前陪着赵庆去的城墙,自然知道余嵊是怎么回事儿。
“这不是等着王爷安排任务嘛!兄弟们穿着百炼钢甲,拿着百炼钢刀,吃饱喝足在原地坐了一下午了,再不给我们分配任务,真有些臊得慌待不住了!”
余嵊是个实在人,也没玩什么弯弯绕,直言不讳苦笑着开口道。
“嗨!十有八九,王爷把你们忘了!”薛剑两手一摊,露出一副你们习惯了就好的表情。
“忘,忘了?”余嵊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敢去想,自己等人竟然被幽王给忘了?
忘了……
好家伙啊!
幽州如今正缺兵卒,自己这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两千多号骑兵,还能说忘就忘了的?
“别这幅表情看我,骗你生儿子没屁眼!”薛剑耸了耸肩膀,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余嵊的肩膀:“走吧,我带你进去,以后跟王爷接触的多了,你就明白王爷到底是个多随性的人了!”
“所以,老薛你真没骗我?”余嵊还有点不太敢信。
“这话说得的?我们老薛家还等着我开枝散叶呢,我怎么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薛剑不爽的撇了撇嘴,倒也打开了话匣子,一边带着余嵊走进王府,一边低声碎碎念叨着:“怎么说呢?王爷大部分时候都精明的吓人,但有些时候吧,就好像之前用脑过度了,必须给脑子整体放个假歇歇似的,说话做事完全不过脑子!
不过今天情况还真有点儿特殊,中午王爷刚回来,许大人就来了府上,从那开始书房里可就没消停过了,估计王爷是只顾着和许大人吵架,一时间忘了你们这两千多号援兵的事儿了!”
薛剑正解释的功夫,不知不觉已经带着余嵊到了书房附近。
“你放屁!”
“你才是放屁!”
“你!你有辱斯文!”
“那也是你先有辱斯文的!本王还说你以下犯上,胆大妄为,欺辱皇室宗人呢!”
“你!你无耻!”
“无齿?我说许大人啊,你怕不是昨天又熬夜,老眼昏花了吧?本王分明满嘴牙齿,小心本王告你毁谤!”
“……”
“……”
二人尚未靠得太近,就听赵庆和许文印的咆哮声,从书房内传了出来。
“这,这是幽王爷?”余嵊有些麻木了。
在他的印象里,王爷这种生物,要么一副无所事事一切都不关心的摆烂型,要么就是苦心钻营,总幻想着某些不切实际的未来的妄想型。
而许文印这种一洲之牧守,应是外放文官中的金字塔顶了。
在余嵊想来,这种人本该是淡泊明志,心思缜密养气功夫上佳。
可再看眼前书房里的这两位。
王爷不像是王爷,州牧不像是州牧,活脱脱不就是两个无赖大混子在骂架么?
“老薛,这是咋了?幽王爷怎么跟许州牧吵吵上了呢?”余嵊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
“好像是对幽州早些年沦陷的七座城池意见不和吧?具体的我也没敢凑太近,反正王爷的意思是,一鼓作气越过关岭山挺进草原,将那七座城中盘踞的鞑子尽数赶尽杀绝,收复失地开疆扩土。
但许大人的意思是,幽州刚经历过连番恶战,兵员大都疲累不堪,且还有王庭的主力在旁边虎视眈眈,加上幽州境内官员储备奇缺无比,就算真的收复了失地,恐怕短时间内也无人管理,到最后苦的还是失地的百姓。
至于接下来的事儿,你反正也听到了,他俩就这么骂了一下午了,咱也不知道为啥不累不渴,反正咱也不敢问就是了!”
薛剑两手一摊,对这种状况表示无解。
“这可怎么办?王爷跟许大人吵了架,心情自然不好,我要是这个时候进去请战,会不会挨骂啊?”
“挨骂?挨骂都是轻的,弄不好还挨踹!”薛剑对此深有体会,自家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是属驴子的,总能角度刁钻的飞起一脚踹在自己的屁股上。
俩人正小声嘀咕呢,书房的房门忽的发出巨响,一块砚台破门而出险之又险贴着余嵊的头顶飞过。
透过房门上的破洞,屋内赵庆眼珠子瞪得滚圆,许文印则是一手叉腰,一手保持着扔东西的姿势满脸怒容。
显然,方才那块砚台就是出自这位文人之手。
倒也没毛病,文人墨客嘛,总喜欢耍一耍砚台什么的……
“许文印!那是本王最爱的一块砚台!”赵庆沉默片刻后,怒吼震耳欲聋。
“最爱?哼哼,王爷啊王爷,就您那笔迹,也配说爱什么砚台?往鸡腿上绑根毛笔,鸡写的都比您的字好看!”许文印丝毫不怂,依然叉着腰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的高度。
“你……”
赵庆是真不会了。
耍嘴皮子吧,许文印头头是道,他还真有点儿说不过人家。
耍无赖吧,刚才把人逼急了,砚台差点儿朝着自己脑门上砸过来的!
也就是最后关头,这厮的九族在身后死拉硬拽,这才改变了方向扔出门外。
但看房门上那触目惊心的破洞,这砚台要是砸在脑袋上,啧啧,恐怕他幽王爷的脑疾又要复发了。
“王爷,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了!”许文印透过门上的破洞,也看到了站在外边的薛剑和余嵊,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而后语气稍缓:“我很理解您想要收复失地的心情,但还是那句话,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卧槽?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就这?还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了?
您就冷静出来这么个九族消消乐?
薛剑和余嵊对视一眼,默默选择双耳不闻房内事,就当刚才许文印是放了个屁吧!
这话茬别说他俩了,恐怕禄王爷赵衍都接不起吧?
赵庆也知道许文印的分析很有道理,可眼下机会难得他实在不愿意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