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晁定岳简明扼要将情况介绍了一番。
赵庆和晁定岳一起来到城墙上的时候,鞑子那边已经开始埋锅造饭了,几十道炊烟围绕着幽州城冉冉升起,那场景还真有些狼烟起的萧瑟意味。
“玛德,鞑子的马匹是真他娘富裕啊!”
赵庆放眼扫过鞑子的军营,心中愤恨更添几分。
这帮鞑子的中高级军官竟然足有两三匹换乘马匹,除却奴隶仆从军以外,所有士兵都有配马,这行进速度能不快嘛?
也难怪之前大魏朝国力强盛的时候,也曾组织过几次北伐,却都在草原上苦苦寻找数月,无法和草原主力部队决战,这才铩羽而归。
由此可见,想要通过战争搞定草原部落,除非实现全员骑兵,而且还得是精锐重骑兵,否则根本没戏。
“富裕又如何?此战过后,这些战马,都是咱们的!”晁定岳听到赵庆的感慨,伸出舌头舔舐着干燥的唇角,目光所及已经将马匹当成了自己的。
“如王爷先前的布局,看似增兵支援北方各个县城,可等围困幽州的鞑子兵败如山倒,北部县城的兵力便能连成一片,成为阻碍鞑子北撤返回草原的包围圈!到时候,一匹马都别想跑,都得留在幽州!”
“定岳啊,计划虽然足够完美,可执行起来难免出现偏差,所以决不可粗心大意,要在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否则还是要吃大亏的!”赵庆发现晁定岳有了新盔甲和新火铳后,明显**了许多,便是急忙开口提醒。
晁定岳嘿嘿一笑,说了声王爷说的有道理,可看他表情并未将这话理解透彻。
赵庆也不强求,只是点到即可,真正的觉悟需要晁定岳亲自经历战阵洗礼,在血与火的沙场上方能升华。
二人交流的功夫,就见鞑子军阵中有一人一骑缓缓走出,这人长得颇为潦草,皮肤介于焦黄和黝黑之间,满脸络腮胡更显脏乱。
“一身甲胄在鞑子军中颇为少见,应该是个将军。”晁定岳开口分析。
赵庆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那人已经来到城门外不足百米,昂首朝着城头瞟了一眼扬声道:“城内守军听着!我北戎部落单于呼延拓率军亲至,我家大王说了,你们要是识相,就乖乖开门出来跪着投降,我家大王开心了,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如若不然,等城破之时,我大军入城三日不封刀,幽州城内必将横尸遍野,你们和你们身后的平民,全都得死!”
“他么的,好大的口气?投降还是个死?”晁定岳气笑了,当即拽过旁边兵卒背上的强弓,弯弓搭箭奔着那鞑子将军的面门就射了出去。
箭矢发出破空声呼啸而至,奈何距离太远,加上那将军早就看到晁定岳弯弓搭箭的动作,及时躲闪之下,箭矢仅仅擦着他的肩甲划过,带起一道火花。
“混蛋!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放箭!”
随着鞑子将军的一声令下,他身后有两千多骑兵顿时向前冲锋出来。
这些骑兵素质极高,冲制距离城墙七八十米的地方,手中弓箭接连击发,两千号人竟然射出了六七千弓手才能打出的箭雨气势来!
“保护幽王殿下!”
晁定岳一声高呼,举起盾牌就挡在了赵庆面前。
身边亲兵只有小圆盾护体,那玩意儿太小不见得顶用,他们干脆面向赵庆组成一道人墙,准备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箭雨。
箭雨很快落下,打在他们的盔甲上发出砰砰声响。
只是,百炼钢太硬了!
只听得声音,看得见火花,愣是没有任何人中箭受伤!
他们甚至只觉得有石子砸在盔甲上,有轻微受力感,除此之外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龟孙儿们,你们是没吃饭嘛?爷爷不疼啊!”一个嘴贱的士兵忍不住开口嘲讽起来。
他这一开头不要紧,其他兵卒也纷纷开始朝下边的鞑子展开音波攻击。
要不说这帮当兵的没素质呢?
仅是几息时间,底下那些鞑子的十八代祖宗可就被问候了一遍,顺带着以他们亲妈为圆心,族谱为半径,所有女性家属都遭了秧。
别说那鞑子将军巴卢了,呼延拓都被气的够呛!
“攻城!立刻攻城!”
呼延拓一声令下,先是六千多骑兵冲锋骑射掩护后边抬着云梯的步兵,就连军阵之后的辎重兵,竟然从伪装用的毛毡下边,拽出了几门颇为粗糙,却看起来又大又粗的火炮来!
“好家伙?鞑子都装备上火炮了?!”
赵庆看得头皮发麻,当即带着晁定岳准备下城墙躲避一番。
就在赵庆要走还没走的功夫,那些火炮开炮了!
“轰……”
几声巨响过后,一枚枚弹丸在空中拖拽着黑烟,呈弧形弹道向着城墙落了过来。
然后,这些弹丸砸在距离城墙足有二三十米外的空地上,泥土翻飞,威力还不小。
“噗……”
晁定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龟孙儿们,你们这叫炮嘛?老子站在城墙上,尿得都比这炮打的远!”
晁定岳受了兵卒们的启发,干脆也扯着嗓子朝下边开口骂道。
虽然回应晁定岳的,只是一波更猛烈的箭雨。
但身穿新式盔甲的晁定岳丝毫不躲,抬起胳膊用臂甲保护面部,就这么直挺挺站着接受了一波箭雨的洗礼。
赵庆也乐了,这大炮显然用的是最初级黑火药,而且炮管密封性并不好,精度也非常感人,甚至他看到了一发炮弹歪歪扭扭朝着一侧斜飞出去。
这样的大炮,射程还真没有弓箭远!
“王爷,咱们要放箭还击么?”晁定岳开口问道。
“还击什么?骑兵跑那么快,干嘛浪费箭矢?”赵庆翻了个白眼,顺手拔下旁边木柱上扎着的一枚箭矢看了看:“鞑子的箭矢倒是差强人意,让他们多送点上来,放着他们的攻城云梯就好!”
晁定岳当即秒懂,坏笑着跑开下达命令去了。
城墙上没有箭矢还击,城墙下冲锋的鞑子步兵们更加**起来。
他们甚至都不再躲避,就那么直挺挺三五个人抬着一架云梯,朝着城墙根发起冲锋。
幽州兵卒们很是配合,哪怕他们到了城墙底下,都仍然没人放箭,而是等他们的兵卒沿着云梯开始攀爬,这才狞笑着放下长刀,换上了一柄柄一米半长短,尖端有拳头大小带有尖刺攻击头的手锤。
鞑子的兵卒都没有头盔保护,皮帽子哪儿挡得住手锤的攻击?
每次有脑袋从云梯上冒出来,几乎同时三五枚手锤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