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按套路出牌呢?
不行!
打进屋起,就一直让自己的好大侄儿牵着鼻子走,必须打破这种不利的局面!
肃王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一番后,干笑着开口切换了话题:“还是不了,本王前几日刚安排你堂兄去军中历练,说是这几日就让他走马上任,留在幽州不免有托词逃避之嫌,到时候你堂兄接了本王的王位,底下军卒不服气可就不好了!
到底是一家人啊,大侄儿你有这份心,王叔就很欣慰了!
肃州紧邻幽州,王叔手底下兵强马壮,黑甲军不敢说第一,但和禁军无二可是皇兄亲口御赐的名号!
日后大侄儿但凡有事儿,尽管跟王叔开口,王叔带着黑甲军不日便到!”
赵庆听得想笑,这是在威胁自己呀?
但他还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咧嘴嘿嘿一笑:“如此还真要谢谢王叔了!您是不知道啊,自打侄儿脑疾痊愈,这天天都被金帐汗国的草原骑兵威胁的吃不香睡不着!要不王叔借些黑甲军给本王,让本王也体验下携大军压境挥斥方遒的滋味儿?”
“唉!大侄儿此言差矣!游牧骑兵来得快去的也快,黑甲军若是正面冲锋不惧他们,但袭扰战让黑甲军疲于来往,终究落了下乘,如本王所见,大侄儿你还是主要发展防御力量来的实在,莫要想着去草原与之争锋!”肃王顺嘴就接了话茬。
赵庆等的可就是这一句!
“王叔此言有理!”赵庆故作受教:“侄儿早些年浑浑噩噩疏于政务,导致幽州境内守城军队散漫无度,这不就自食其果在家门口险些被刺杀成功了么?侄儿可是想好了,趁着这次机会,幽州城的城防志在必得,不求有朝一日能去草原上报仇雪恨,最起码也得考虑自保不是?总不能跟个孩子一样,挨了欺负就跑去皇城找父皇哭诉?那太没面子了!”
“……”
肃王顿时无语住了。
他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帖子。
嘴贱个什么劲儿啊?
这不是给赵庆机会提条件了么?
幽州城防,按照他的计划,丁一袁畏罪自杀后,将现在的幽州卫指挥使打成丁一袁同党,然后运作一番寻一个肃州出身的武将前来幽州担任指挥使,配合新任州牧,便能将幽王围堵在幽州城内。
可如今听赵庆这意思,如果目的达不到,他干脆不要脸了,直接回皇城找老爹哭诉被自个儿欺负了。
这尼玛,玩不过就耍赖呢?
换做以往,肃王绝对不惯着。
毕竟赵庆不受待见是出了名儿的。
可现在不行了!
皇城里那位已经发了诏书,虽然只是表示亲切安抚的几句话,但那代表的是皇家意志!
他肃王虽然兵强马壮,黑甲军却也不过八千之数,普通骑兵一万多人,再加上步兵杂兵五六万,在北境自傲无虞,但没拿下幽州关之前惹来京都震怒,到时候无法收场可就要被囚禁在宗人府当个“闲”王了!
“应该的,这是应该的!”肃王也只好松了口,城防这一块就算赵庆拿了去又能如何?
大不了兵仗局卡着呗?
然而,赵庆接下来的话,差点气的肃王扭头就去砍了丁一袁!
“王叔能支持侄儿,那可真是太好了!”赵庆笑着连连点头,吐出一块骨头后接着道:“恰好小侄儿前段时间跟丁府牧谈妥,这兵仗局如今已经是侄儿在具体管理,如今刺杀案幽州府衙一众官员牵扯甚广,若是兵仗局不配合侄儿对幽州城防的重新部署,恐怕来年秋季难以应对进犯的草原鞑子。
侄儿听闻王叔在京都官员圈子里好友甚多,不如王叔费费心,帮侄儿走动一二,让吏部和户部刚给侄儿正个名儿,干脆这幽州的兵仗局,以后就由侄儿代管如何?”
“嘶……”
肃王只觉得天灵盖一阵发麻。
丁一袁是吃屎长大的嘛?
是在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下,能让幽王代管兵仗局?
他这是自掘坟墓啊!
“大侄儿啊,这事儿不好办呀!你看王叔虽然节制肃州政务,那肃州的兵仗局也是朝廷的官员把持,幽州也不好搞特殊化吧?”肃王自然不情愿,别说帮忙了,有人帮他,自个儿都得给搅黄了!
“唉,王叔说的有道理!可本王是真想为幽州做些实事啊!尤其是听闻王叔的黑甲军,装具刀枪全都是从肃州兵仗局特制的,本王着实羡慕得很!既然王叔帮不上忙,那本王只好厚着脸皮给父皇写信问问了,也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心情好?要是撞了枪口,父皇震怒,本王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赵庆嘴上说着自己的事儿,脸上表情却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肃王是真憋屈的,他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好大侄儿,仿佛是属刺猬的,浑身上下长满了刺,尤其是这张嘴,一开口就扎人心窝子!
“还是别麻烦皇兄了吧?本王帮你想想法子,由你直接掌控与法理不合,不若你来挑选个幽州的本地官员,本王帮着跟吏部说和说和?”肃王只能再次让步,心中对赵庆的恨意俱增。
他暗自发誓,此间事了定要加快黑甲军的建设速度,等到来年游牧民族再次南下犯边,就是幽州易主之时!
肃州的兵马都是肃王一点一点屯出来的,他太清楚想要把新兵训练成能战之兵有多繁琐,有多耗费时间和财力。
就算拿下兵仗局,以幽王府现有的亲卫数量,了不起明年能拉出来一万多人的杂兵。
在草原骑兵面前,杂兵简直就是送人头!
到时候自己打着帮着幽州抵御草原部落的旗号,就算皇兄也没话说吧?
甚至还可以跟草原部落商量一下,自己只要连通肃州幽州乃至幽州关的走廊,靠北的两座城完全可以让给草原部落。
到时候草原部落选择性攻击幽州各城,再配合自己来一个大捷。
幽王意外战场身亡,肃王亲自率军殊死拼杀,保住幽州大部,如此功劳皇兄也不能视若无睹吧?
如此一琢磨,肃王心里便是宽松了许多。
没心情再听赵庆刺激自己个儿,索性半遮半掩摊牌道:“大侄儿,依本王来看,这次刺杀案幽州府衙牵扯甚广,丁一袁等罪魁祸首必须法办以儆效尤,但也不能矫枉过正,无辜之人还需法外留情,届时大侄儿也能扶持一批官员上位,有所动作也能方便自如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