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卑职等人这就去办!”
申安一众人急匆匆跑出去后,喜大人也没闲着。
他换上一身御前卫的指挥使官袍,带着几个同样御前卫打扮的暗卫精锐,趁着夜色直奔幽王府而去。
赵庆这会儿还不知幽州俨然变成了一个火药桶,将一切安排过后就直接回寝宫睡下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
“王爷,府上来了几个太监,说是幽州御前司的人,找您有要事汇报!”朴不远喘着粗气,站在门口满脸惶恐。
他自然之道这个点儿,自家王爷大概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天大的事儿,他真不爱冒险过来惊扰王爷的休息。
可问题是来人拿出了芹公公的手令,那玩意儿在太监们的圈子里,几乎可以理解为独属于太监这一脉的尚方宝剑。
似他这种高丽的美女被送来大魏朝时,顺路捎带的产物,自然更加卑躬屈膝了些。
“太监?御前卫?”赵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御前卫里怎么还混进去太监了?
没记错的话,有太监任职的,应该是暗卫吧?
忽然,赵庆隐约想到了什么,急忙喊醒还在睡梦中的柳蓉儿,穿戴整齐后直奔书房而去。
“奴家幽州御前卫指挥使,参见幽王殿下!”喜大人见着赵庆后,规规矩矩按照宫里的礼仪,当场跪下就一个响头。
平日里在宫中见谁都得跪,现在麻木个屁了,自然是习以为常不疼不痒。
“指挥使快快平身,这个时间跑来本王府上,可是幽州出了什么大事儿?”
听赵庆如此说罢,都没等喜大人从地上爬起身来呢,朴不远就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椅子。
喜大人也不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幽王殿下,您可知幽州危矣?”
“哦?危从何来?”赵庆大致猜到了什么,却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奴家刚收到消息,肃王的两万兵马已经逼近幽州关,幽州府牧丁一袁,暗中和肃王来往密切,这次肃州大军调动,疑似和丁一袁有些关系,奴家担心幽州生变,特来向幽王汇报此事!”喜大人话说到这儿,略作停顿细细打量了一番赵庆的面部表情,却发现根本看不透眼前的幽王爷。
无奈之下,喜大人只好按照来之前的想法开口劝道:“不敢隐瞒王爷,奴家来幽州之前,芹公公曾反复交代,无论如何必须保证王爷您的生命安全,幽州如今已是一堵危墙,还望殿下早做打算,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啊!”
“所以,喜大人的意思,是想要劝本王逃离幽州?”赵庆眯起眼问道。
这个喜大人所说的情报,自己在几个时辰前就已经收到了。
甚至还要比他说的更加详细。
由此可见,御前卫在幽州的情报能力并不出众,而这也让赵庆稍微放心了些。
若是这御前卫能跟前世电影里锦衣卫那般无孔不入,以后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发展出点什么超时代的玩意儿,还真增加了不少风险。
“现在想要离开幽州,恐怕已经为时晚矣!”喜大人无奈摇了摇头:“殿下,奴家的意思是,接下来这段时间,还希望殿下尽量待在幽王府中不要外出,尤其是梨花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赵庆从他口中听到梨花楼的第一时间,心中便是咯噔一下:“果然,这老东西一直在监视我!”
倒也是奇怪了。梨花楼那位夏姑娘的情报中,怎么一点儿都没包含幽州这些御前卫的消息呢?
是这些家伙藏得太深,还是那位花魁分明得到了消息,碍于不敢得罪素有朝廷鹰犬之称的御前卫,这才对自己有所隐瞒?
尽管心里思绪完全,赵庆脸上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淡然模样:“喜大人有心了,本王既然知道了,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就通知晁定岳,连夜调些亲卫进城护卫幽王府,只不过城门那边,还需要喜大人帮着协调一二!”
喜大人闻言一愣,虽然从道理上讲,赵庆的话完全没毛病。
大半夜披坚执锐的兵士要进城,这谁敢放人进来?
可问题是,他怎么总有一种被赵庆利用了的错觉的?
可你要说幽王想用那百十来号亲卫干点什么,好像除了保护幽王府以外,还真啥都干不成!
略微考虑了几秒钟,喜大人实在想不明白幽王的真实用意何在。
好在他这个人一直有个优点,那就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再去琢磨了,当即掏出自己的腰牌递给随行的暗卫小太监:“拿上腰牌,跟王爷的人一起走一趟,接王府亲卫回城!”
“奴才遵命!”
小太监恭恭敬敬接过腰牌,跟着朴不远出门去了。
屋里只剩下赵庆和喜大人之后,俩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许久,终是喜大人忍不住开口道:“王爷,幽州城中各家族关联盘根复杂,北方强敌虎视眈眈,西侧肃王意图不明,以您高见可有破局之法?”
这话一出口,其实喜大人自个儿都有些哭笑。
幽王脑疾痊愈才多久啊?
要人没人要兵没兵,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可他万万没想到,赵庆认真的点了点头:“喜大人要说这破局之法嘛,本王还真有一个!”
“请王爷不吝赐教!”
“简单得很,肃王不是想用丁一袁染指幽州么?你们暗卫寻个由头把丁一袁抢先办了,你看他肃王还能如何?他要真敢起兵攻打幽州,就不怕肃州兵力亏空,让给金帐汗国趁虚而入?
若是他当真攻打幽州,而金帐汗国没有趁虚而入,岂不说明那老王八蛋不但对幽州虎视眈眈,还勾结外敌背叛大魏?
到哪会儿,父皇可正愁本王那些兄弟们没地方分封呢,干掉了肃王,整个肃州怎么说也能解决掉两个皇子的封地问题吧?”
赵庆这一番话说出口,愣是让喜大人张大了嘴巴没法接茬。
先不说他身为一个阉人,就是皇家的一条狗,肃王哪怕被石锤谋反呢,他也不敢称呼一句老王八蛋。
光是赵庆那句寻个由头先把丁一袁给办了,就能噎他大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爷呀,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喜大人不禁有些失望,这王爷到底还是年轻,缺乏锻炼,缺乏被那些士族豪绅们推诿打击的惨痛经验!
“动一个丁一袁不难,可丁一袁在幽州经营了许多年,幽州大小家族都跟他有着利益瓜葛,若是证据不足贸然抓人,到时候幽州官员们集体抗议上书,王爷您和奴家可是谁都扛不住呀!”
“那如果没有人抗议上书呢?”赵庆笑了,活生生就像是一只小狐狸那般贼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