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不会仅听超将军的一面之词吧?如果御前卫参与调查,谎言终究会不攻自破,到时候欺君之罪你我三人的家族可就……”柳蓉儿没有接着往下说,言外之意十分明了了。
这玩的,可是九族消消乐啊!
“非也,三大家族或许有冤枉的,但沈家和吴家绝对有鬼!”刘青云苦笑,“今日我托了府衙的同僚帮忙探听,幽州卫说是派人搜寻,可实际上有一队轻骑昨日出发至今未归,巧就巧在这队轻骑的队长姓沈,而且见过幽王的长相……”
“这种消息,你怎么不早说!”柳蓉儿瞬间瞪大了眼睛。
“狗日的沈家!”晁定岳却是拍案而起,“我这就带人走一趟沈家……”
“晁将军!你若是真去了,沈家反而立于不败之地!”刘青云急忙阻拦,刚要再做解释,却听门外传来朴不远的声音。
“晁将军,门外有人求见,说是带来了幽王的手信!”
“什么?!快带进来!”晁定岳急忙开口,“不!我们出去迎接!”
柳蓉儿和刘青平对视一眼,皆是快步跟在晁定岳身后迎了出去。
“这位姑娘,你说带来了幽王殿下的手信?”晁定岳一看到来者就急切问道。
女刀客从怀里摸出折着的书信递了上来:“晁将军请看,幽王说,您会认得他的笔迹!”
晁定岳急忙拆开书信,纸上歪歪扭扭的笔迹,竟让他眼角一酸,两日来的担忧化作一场虚惊。
“是幽王!这般字迹,天底下再难寻得第二个了!”晁定岳非常确信,毕竟能把字写成这样的,也只有幽王了!
刘青云和柳蓉儿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也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暗道幽王吉人自有天相,当即喊来了徐萍开始商议如何凑齐赵庆在心里要求的银两物资。
这几天晁定岳大刀阔斧招兵买马可没少花钱,加上幽王府的开销,从各个家族坑来的加盟费,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
所幸商盟那边已经开始回款,虽然没到分红的时候,但谁让刘青平负责商盟事宜呢?
随便扯个由头,以货款的方式调拨些银两暂用,不过是账目修改一二的事儿。
加上幽州商盟有十七个家族鼎力支持,调集望月寨所需的粮草,一夜时间倒也充足。
次日一早城门刚开,晁定岳就亲自率领六十余人押送粮草出了城,待得他们这队伍刚一走远,城门守卫的小队长便借故溜号,从城墙上下来后直奔沈家而去。
只不过他并未发现,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对面茶楼的几双眼睛里。
“申五跟上晁定岳,申六去跟那小旗,杂家倒要看看,这幽王府和三大家族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说话这人带着斗笠,面色苍白语气阴柔的很。
“属下领命!”
两个差不多打扮的男人应了一声,一人骑马朝城外赶去,另一人则是起身去了街面,身形在人群中几经晃动,不知何时摘掉了斗笠,和行人融为一体。
“喜大人,似这般小事我们几个盯着就好,您何必屈尊跟我们一起出来遭罪呢?”桌上剩下一人面露谄媚,朝先前下令之人开口说道。
“小事?”喜大人咧嘴冷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刚下意识掐了个兰花指,又迅速改为抬手摸鼻子掩饰失态:“你们申字组呀,就是离京都太远,懒散惯了!事关王侯,那有什么小事儿?
杂家初来乍到都能看清楚,三大家族各有打算,幽州郡府衙官商勾结官官相护,城卫军吃空饷,大批商队明里暗里向草原输送违禁品。
再加上如今幽王府突然招兵买马扩充亲卫,幽王近日下落不明。
你申安平日里,都管这些叫小事的话,麻烦你告诉杂家,在你们的狗眼里,究竟什么事儿叫做大事?!”
喜大人的声音逐渐严厉,到最后几句更是带上七分怒意。
“喜大人恕罪!并非小的们偷懒,关于幽州的情况,小的们也曾几次汇报上去,从未有过回执不说,每年经费递减,今年的饷银俸禄到现在都还没发放到位,底下的兄弟们甚至逼不得已,做些小买卖养家糊口这才保证没被饿死……”申安满脸惶恐,碍于还在茶楼里才没给喜大人跪下。
“哦?你可敢确保此话不假?”喜大人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申安这个狗东西没说瞎话,那幽州郡当真出了大问题!
“小的用性命担保!若有半句虚假,喜大人拿了我的项上人头!”申安这话答得斩钉截铁。
“可杂家怎么听说,你们的俸禄经费并未有任何削减,每年都有足额调拨下来?”喜大人看得出申安没敢撒谎,那这帐他对不上了呀!
“这……”申安一时语塞,他哪儿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每年拿到的俸禄越来越少,甚至家中开销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行了,这件事杂家自会往上汇报,你们接下来做好该做的,杂家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恢复申字组对幽州郡的情报掌控,能不能做到?”喜大人冷着脸如此说道,心里却有些直打鼓。
他们御前卫和普通衙门口可不一样。
所有的俸禄经费都是户部直接拨调,再有京都的御卫司统一往各地发放。
如果京都的御卫司拨款了,但是幽州这边的申字组却并未收到全额,问题只可能出现在御卫司负责拨款的那几个人身上。
可喜大人想不通,能混到在御卫司负责钱饷的职务,应该不是酒囊饭袋才对,怎么敢对幽州这种险要之地下手?
难道那蠢货当真不明白什么叫做边境险要之地?
万一幽州出了紧急军情,或是草原部落有南下的打算,当地申字组没有及时察觉,或者通禀有所延误,那危害之大简直不可估量!
除非,这件事儿另有人授意。
并且授意这么做的,是建帝子嗣中,有较大希望问鼎宝座的那几位之一!
想到这儿,喜大人更是暗自发苦。
早知道幽州的水这么深,攀扯这么大,就不该毛遂自荐跑来这等鬼地方遭罪!
可现在人都到了,说什么都晚了!
再看坐在对面谨小慎微的申安,喜大人更是心中烦躁:“对了,杂家让你们安排去幽王府亲卫队伍的里的人,都怎么样了?”
喜大人不提这个还好,他这么一问,申安的肩膀更抖了。
“回禀喜大人,我们,我们的人都被甄别出来了……”申安都快哭了,这几日以来遭受的苦难,比六年来俸禄年年削减还要多,伤害还要大。
“被甄别出来了?那他们人呢?”喜大人眉头皱成了川字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