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
三重楼的老板浑身一个激灵。
幽州城里能自称本王的只有一个人——幽王爷赵庆!
传说中痴傻了六七年之久,前些日子刚刚痊愈的傻子王爷……
严格来说,这老板也算是幽王“病愈”后的既得利者。
原本三重楼每月利润不过两千多两银子,却需要缴纳各种各样加起来七百多两银子的官税。
自从幽王爷宣布幽王府发布诏令一应废除后,光是赋税就能省下四百多两,几乎相当于平白提升了四分之一的营收!
“哎呀呀!瞎了我这狗眼!早知道是幽王殿下,这银子不该收的呀!”
酒楼老板懊悔之际,赵庆已经在披甲军士的护卫下回到了幽王府。
“殿下,这些江湖人士尚在幽州一天,您最好不要离开幽王府范围,这些人太可怕了!”晁定岳心有余悸,刚才酒楼里女人的那一刀,属实让他每每想起就一阵后怕!
如果那女人是奔着幽王来的,那现在王府大概率可以重新布置灵堂了!
那一刀太快,哪怕面对面的情况下,晁定岳都不敢保证一定挡的下来!
“也没必要因噎废食,反倒是那女人的招式和来历,本王好奇的紧!可惜胆儿太小跑得太快,不然,本王还真想过去攀谈一二!”赵庆这番话发自肺腑。
打穿越过来,他就察觉到这个世界的武力值,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不科学!
因为幽王府关于兵事的记载中,对各方将领的能力描写篇幅过大,且文字记载多有些不可思议。
比如说大魏朝某开国元勋的记载,说他幼年时便力大无穷,因此需要比常人吃的更多才能填饱肚子,当年跟着太祖起事,也仅仅因为太祖承诺他酒肉管饱,这才跟随太祖身旁征战十余载,每逢战事便挥舞人头大小的双锤冲锋陷阵,锤下亡魂数千云云。
这都还算稍微正常些的,书籍上对镇国公肖越的描述更是离谱!
竟然一本正经的说,肖越巅峰时期,能够手持重达七十斤的斩马刀水泼不进!但凡死在他手里的敌方将领要么身首异处,要么从中被一分为二!
七十斤的斩马刀什么概念?
反正赵庆上辈子参加军训的时候,才背了六块板砖,跑了不到五公里差点儿炸肺!
更别提挥舞七十斤的斩马刀,做到水泼不进这种离谱的操作了!
那个时候起,赵庆就怀疑这个世界多少有点儿不正经。
可能不存在上天入地的修仙者,但远超常人平均水平的奇人异士绝对真实存在!
然而,晁定岳对江湖的介绍,又让赵庆大失所望,怀疑书籍中的相关记载,无非是后人美化功勋的春秋笔法。
女人轻飘飘的一刀,击碎了晁定岳最后的一丝侥幸!
这个世界绝对存在武林高手!而且是那种不讲道理,轻轻松松秒杀常人的武林高手!
面对这样的世界,赵庆的危机感更胜了!
晁定岳听了赵庆这话直摇头,那女人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凶残性子,他觉着幽王方才如果真上去攀谈,掉在酒楼里的脑袋就要多上一个了!
只是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嘀咕一句,见赵庆没有别的吩咐,便黑着脸去研究如何增加幽王府明暗岗哨的事情去了。
赵庆独自把玩着那枚月牙状银块,不知不觉从书房走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去看看那匹马。
那是一匹白马,浑身上下干净的没有一根白毛。
在这个时代,能有一匹这样的马,就像是后世买到了一辆毒药。
可那女人连犹豫都没有,仿佛丢弃一匹跛脚老马似的,说走就走没有半点怜惜。
赵庆总觉得这里边有事儿,却也拿不准那马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也无所谓了,马和银子都被他抄了回来,如果那女人还想寻回去,幽王府这一层关系她撇不开。
心里寻思着,赵庆就晃悠到了马厩院外。
这马厩里本来也养着几匹好马,是用来给幽王府的王驾拉车的。
本来幽王这个级别可以用六驾马车,按照规定,王府马厩里最少需要保持十八匹统一色号的骏马备用。
可惜这六年来,肥了王振,也肥了沈家,唯独幽王和幽王府穷得揭不开锅。
所以,一开始的十八匹马死了的、卖了的,到现在不多不少还剩下六匹。
平日里,这六匹马吃了上顿没下顿,听到点儿动静就开始嘶鸣求食儿,可今个儿不同,赵庆都走进院子里了,六匹马是一声没吭。
再看拴着马匹的棚子,六匹马请一水儿侧躺在地上,翻着肚皮一副怂样。
唯独刚才牵回来那匹白马,老神在在站在最外侧的马棚底下,闭着眼打盹呢。
这厮面前的石槽里放着中等草料,许是这马一看就英俊不凡,马倌儿不敢慢待,还给放了几把豆子进去。
可这白马有脾气啊,宁愿饿着肚子打盹,都不带看一眼石槽里的吃食儿。
“殿下,您怎么来这儿了?”马倌儿听到动静儿,从旁边的小屋推门出来,看到是赵庆来了,急忙恭敬行礼。
“本王来瞧瞧这马,不吃食儿吗?”赵庆一边问着,抬手想去摸白马的脸。
“殿下小心!”马倌赶忙开口制止,却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赵庆的手掌即将摸到马脸的前一秒,白马猛地打了个响鼻,呲着牙前肢高高扬起,蹄子在空中上下轮踩,眼瞅着可就要蹬到赵庆脸上了。
那马倌也是拼了,眼瞅马蹄就要落下,竟然一个箭步冲到赵庆身前,来不及拖拽,只能用身体硬生生将赵庆向旁边撞开几步!
“唰……”
赵庆身形未稳,下意识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毕竟是幽王的佩剑,夕阳打在剑身上反射金光一片。
然后,白马甚至还抖了抖脸皮,缓缓落下两只前蹄,默默后退了半步闭上眼睛。
“嘿?”赵庆乐了。
这马跟那女人一样有脾气,且知进退(怂)!
“人在屋檐下都不得不低头,何况你一匹马呢?”赵庆右手持剑上前一步,左手再去摸那马脸。
这回白马老实了,闭着眼就仿佛睡着了一样,任由赵庆捏着自个儿的面皮还抖了几下。
“早这样多好?”赵庆咧嘴笑着,将佩剑收回鞘中。
再看方才拼死将自己撞开的马倌,赵庆总觉得这厮有些眼熟?
“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的话,奴才名叫朴不远!”马倌额头满是冷汗,刚才马蹄若是落下,他这条命八成没了!
朴不远?
赵庆愣了下,这个名字,整挺好!
“棒子那边过来的?”赵庆又问。
“是,七年前,奴才随丽妃进的宫,不过奴才蠢笨,不慎打翻了丽妃的茶盏,这才……”朴不远没敢接着往下说。
当年幽王赶赴封地,说好听点叫受封,说难听点可不就是流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