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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在雷睿身后侧,此时心里已经相当紧张,她能感受到布鲁斯.班纳身上的情绪波动,不过还好,似乎在雷睿这么回答之后,情况没有进一步恶化,当然也没有明显好转。

布鲁斯.班纳原本已经开始卸下的警惕性,此刻又像铠甲一样,一件件被他重新穿回到身上,目光中带着的疑虑,让他双眼微缩,审视着雷睿。

“我们知道你一直在努力,试图恢复到过去的普通人状态。”雷睿继续说道,“我们也知道你在蓝先生的建议下,尝试使用天堂花的萃取液,来试图把异化的细胞恢复成以前的普通细胞状态。你应该知道,天堂花就来自于天堂岛,而天堂岛在生化、生物基因方面的研究实力,你想必也是知道的。所以你看,我们可以帮到你的。”

“你们能帮我恢复成正常人?”布鲁斯.班纳带着强烈的怀疑问道。

雷睿轻叹一口气,答道,“班纳先生,其实你已经很明白,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但是这是你的选择,你的意愿,所以我们可以提高给你足够的资源,让你去做各种尝试。但是请恕我直言,班纳先生,你更应该做的,应该是认清现实,与另外一个你和平相处。你,你体内的绿巨人,都是你自己,并不是什么另外的一个人,就像是硬币的正反两面。”

“可是你不明白这种痛苦!”布鲁斯.班纳低喝一声。

即使他的身体暂时还没有变身为绿巨人的迹象,可这声低喝,就已经很有绿巨人的低吼的威势。布鲁斯.班纳也是意识到这一点,立即低垂眼帘,以短促的呼吸频率,来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他的腹部快速起伏,正是他在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里学来的控制自己的腹式呼吸方法。

雷睿冷静地看着他,没有吭声。过了好一会儿,布鲁斯.班纳才抬起头,脸上还是带着几分激愤,说道:“可是你不知道这种痛苦!这种非正常人的痛苦!”

雷睿的神情保持着平静,看着布鲁斯.班纳,很平静地说道:“这不是正常人与非正常人的区别,而是普通人与非普通人之间的区别。恕我直言,班纳先生,你已经没法回到普通人的行列里去。即使你现在很努力地这么做,我们也可以支持你想要的资源去这么做,但我还是这么认为,你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

布鲁斯.班纳瞪着雷睿,半响说不出话来,“你把那个浑身绿色的没有理智的大怪物,称为正常的非普通人?”

“为什么不呢?”雷睿摊开双手答道,“绿巨人就是你的另外一面,你就是你,他也还是你,而不是什么怪物,你能控制你自己,也就是能控制绿巨人。”

呵呵呵!

布鲁斯.班纳摇着头笑起来,似乎是对雷睿的这番话感到很好笑。

雷睿接着说道:“班纳先生,你把绿巨人的存在,当做是你遭受的诅咒,所以你拼命地想要消除这个诅咒。但实际上,我却认为,这是你得到的礼物。绿巨人既然已经存在,就肯定有存在的价值和使命,不然的话,你应该早就死在那场伽玛射线泄漏的事故之中了。”

“可我并不想要他的存在!我宁愿死在那场伽玛射线泄漏的事故里,也不愿意这个绿色怪物的存在!”布鲁斯.班纳再次低声咆哮起来。

整个显得破旧的房子,都在隐隐带着绿巨人威势的低声咆哮中微微发抖。斑驳的天花板上,泥灰都在簌簌掉落。安吉拉担心地抬头看着天花板,十分担心她最为担心的情况会出现。不过还好,布鲁斯.班纳只是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在他的极力控制下,绿巨人并没有现身,而布鲁斯.班纳也在他的急促腹式呼吸方法的控制下,再次慢慢平静下来。

雷睿却很平静。刚才他一直在关注着布鲁斯.班纳,能够很明显地察觉到发生在他身上的细微变化,与那天晚上在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里见到布鲁斯.班纳变身时的情景相比,这一次,明显有些细微的不同。

所以他很笃定,绿巨人是不会出现的。

他该说的,该表达的,都已经说得很清楚。所以他保持着沉默,等待着布鲁斯.班纳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布鲁斯.班纳抬起头,看着雷睿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你们想要得到什么?那个绿色怪物的秘密吗?”

雷睿淡淡笑着答道:“我们的目的很简单,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战队,一起面对和解决这个世界和全体人类将要面临的各种生存危机。当然了,如果你还是想要回到普通人的状态,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你想要的资源去进行研究。如果你的研究能成功,我们还是会得到一个绿巨人。而到那个时候,你想留下来或者离开,都可以由你自己决定。”

“我搞不懂,你们想要这么个非正常的绿色怪物,除了能搞破坏之外,还能做什么?”布鲁斯.班纳不解地问道,“很抱歉,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你们这么大费周折,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想要绿巨人,你们完全可以动手啊。可是却先找上安娜,现在又在这里找上我!”

“班纳先生,你难道没发现,你已经没法杀死自己了吗?”雷睿呵呵笑着答道,“事实上,如果你还记得变身为绿巨人后发生的事,你就不会这么说。另外,我再次跟你强调一下,绿巨人并不是什么非正常的绿色怪物,你也不是非正常人,而是非普通人。事实上,我们都是。你看看安吉拉,你觉得她已经多大岁数了?”

“嘿!队长!讨论女士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行为,OK?!”安吉拉当即出声抗议。

雷睿举起手,苦笑着连声说道:“好吧,是我的不对。你猜猜我已经多大年纪了?是不是比你还要年轻?”

布鲁斯.班纳瞅瞅雷睿,默默地点点头。

雷睿呵呵一笑,掏出手机来,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递了过去。

布鲁斯.班纳好奇地接过去,看到的是一张老照片,很是有些年头的黑白照片,已经有些地方有了脱落和掉色,看起来显得斑驳。

照片上的背景,是一座小镇,在一辆谢尔曼主战坦克侧面,坐着两个身穿军服的年轻人,一个上唇留着两撮小胡子,手里摊开一本书,另外一个在笑着说什么。背景上的小镇看起来刚刚遭受过战火的洗礼,残缺的楼房,弥漫的硝烟,都显示这是在一场大战之后拍摄的照片。

布鲁斯.班纳抬起头,很惊讶地看着雷睿,然后再低头去看照片,还把照片放大,不停对比着看,脸上的惊讶之色越发浓重。

雷睿呵呵笑着,伸手指着手机上的照片,说道:“不用怀疑了,照片上的那个士兵,就是我。那是1944年,诺曼底登陆之后的第三周,我参加奥马哈滩头的抢滩作战和另外一项任务之后,作为狂怒坦克的副驾驶员兼机枪射手,跟随着第九装甲师的一支小分队前出侧翼,保护攻击瑟堡大部队的侧翼安全。照片上的这个年轻人叫博德.史旺,我们都叫他圣人!”

“不可能!”布鲁斯.班纳惊叫道,“1944年到现在,你还是这个样子?!”

雷睿哈哈大笑,“所以我说了,我们是非普通人,而不是什么非正常人,这是有区别的!你现在也是!班纳先生!你想看看你有多么不普通吗?也许你看了之后,就能理解,为什么你用手枪朝自己的嘴里开枪,都不能杀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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