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回的眉头越拧越紧。
到了最后终于还是将方向盘打转，一脚踩下了刹车，把车子停在了马路边上。
他双手撑着方向盘，好半晌才沉沉出声，“够了采邑，不要再说了，你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你应该知道孰轻孰重。”
虞采邑听到他这么一说，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我不知道！当年我怀孕的时候，我就没有打算要把嘉嘉生下来，那不是我和你的孩子，我不想要！可是你说的，你说孩子是无辜的，你说我们不应该丢弃他。”
“我听了你的话，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最无辜的人根本就是我！你答应过我的，你说只要我开心，你愿意做任何事情！可是我现在不开心，我一点都不开心你知道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嘉嘉四岁半了，你把他丢给了我，把我丢给了江燕森，你却抱着别的女人……燕回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泪婆娑地看着他。
江燕回心头一阵阵的烦躁涌上来，薄唇抿得紧紧的，像是一条锋利无比地直线，知晓他的人都知道，此刻的他耐心已经告罄。
虞采邑自然也知道，只是这个时候，体内地那些酒精仿佛是给她壮了胆，她忽然一跃而起，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怀里，仰着脖子就想要去亲他的唇
江燕回眸色一暗，不着痕迹地别开脸，一只手已经扣住了她的下颌，“采邑，你适可而止一点。”
虞采邑一愣，下一秒，神经质地笑起来，眼泪更是簌簌地掉下来，迷蒙了她的视线，“我适可而止……哈哈，你竟然让我适可而止。燕回，那个叶思怡真的有那么好么？她好到让你连我都忘记了？她好到让你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她好到让你宁可放弃曾经对我的承诺，是不是？”
江燕回头疼地皱眉，却依旧是耐着性子和她解释，“采邑，我对你没有什么承诺，当年你的确是受了委屈，我也的确是说过，只要你幸福开心，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但是你应该知道，这个任何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种。自从你和江燕森……我们之间早就已经不可能了。不要一味追求一些早就已经过去的东西，我能感觉到，江燕森对你不是没有感觉的，他当年那么大费周章的要得到你，只是因为他是真的喜欢你。还有嘉嘉，你也会说他四岁半了，他已经懂事了，你不要每一次都这样说，他是你的儿子，你心里很清楚，你对他是有感情的。”
“我不要他！我只要你！”
虞采邑发疯一样想要去抱他，江燕回推不开，原本车厢就小，他无奈之下只能厉声低喝，“够了采邑，你还要闹成什么样？你已经是我的嫂子了！”
虽然对她不公平，可是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更何况嘉嘉那么大了，他就算是自私都好，他实在是不想再插入他们之间去。何况这些天，他有过问江燕森的情况，江燕森一贯都不重欲，可是独独对虞采邑却是情有独钟，同样是男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虞采邑一听到“嫂子”两个字，整个人猛然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对不起采邑，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和嘉嘉都平平安安，你应该明白，嘉嘉是我的侄子。”
虞采邑狠狠地推开了他，急促地呼吸着，“你说什么？我是你的嫂子？好，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叶思怡了？”
那个女人，都是那个女人，她没有出现的时候，燕回至少一个礼拜都会给自己打一个电话，以前她还在美国，他还时不时会飞过来看看自己。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过，现在自己就和他在一个城市，他却连看自己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了。
江燕回不动声色道：“这事情和她无关，你不用扯上她。”
“怎么会无关？”
虞采邑丽容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变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她做的那些事情！就算如你说的那样，我和你不可能，可是我宁可你左拥右抱和无数的女人有关系，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只宠着一个女人，至少这样我才会觉得你的心还在我的身上……”
“采邑……”江燕回有些无奈，“你别这样。”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她执意要一个答案。
他看着她哭的一脸伤心的样子，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伸手抽了两张纸巾塞给她，低沉的语气一字一字像是利剑一样攒在了她的胸口上
“我不想欺骗你什么，叶思怡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虞采邑大概是没有想到他真的会这么说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
她发疯一样将那两张纸巾往他的脸上丢去。
可是轻飘飘的纸巾还是在半空中无力地垂落下来，她再也坐不下去，一转身就推开了车门，高跟鞋却是在下车的时候崴了一下。
她依旧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站在车门边上，她一只手抓着包，一只手撑着车门，转过脸来，恨恨地说：“江燕回，我恨你！你把那个女人捧在心尖上的时候，你是在拿刀子捅我的心，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砰”一声，她用力地关上了车门，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
江燕回蹙眉看着她越走越远，到底还是没有追上去，有些事情，痛过一次也就过去了，既然早就已经决定放开，那么就没有必要再给对方任何的假希望。
她要恨，那就恨吧，总归，这一辈子他都对不起她了……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那头低低的男声带着他所熟悉的冷然，“这么好兴致，大晚上还打电话给我？”
江燕回懒得和他废话那么多，开门见山就说：“xx路，你自己过来，或者派人过来，采邑一个人在路上，她喝醉了。”
说完，也不管那头的人还要说什么，他径直挂了电话。
将车子调了个头，他一脚踩下油门，一直开到了一个转角，他才停下车子，摸出一根烟静静地抽了一会儿。
那种心烦意乱的感觉似乎是随着唇齿间的辛辣的烟味飘散在空气中，他眯着眼眸，一只手撑在车窗外，食指随意地弹了弹烟蒂，耳边却是忽然响起一道糯软的女声
“……你就不能少抽点烟么？对身体不好！”
“……你不知道二手烟残害人体健康么？我是关心我自己的身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劲抽烟，我每天都不知道要吸入多少的二手烟！”
黑暗中，他薄唇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转过脸去看了一眼自己指间还剩下的半截烟，扬手就将它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关上了车窗，他一边拿出手机拨了思怡的电话号码，一边踩下油门。
不知道那只小野猫现在在做什么？
他现在很想见见她。
可是电话响了很久，却是没有人听。他想了想，这么晚了，有可能她已经休息了，索性也就不打了，原本车子是朝着她的公寓楼开去的，最后调了车头，开往了自己的住所。
算了，明天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