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实说了对桃夭的羡慕嫉妒恨,更认为桃夭比不上她,非常非常想要将她踩下去的欲望,以及……她对元辰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些二王他们似乎早就知道了,没人感到意外,可是当侍卫问到她,知道不知道她妈奶为个么会说出“三里坡小庙”威胁桃夭时,她张着嘴,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三里坡小庙,这个……当然是她告诉奶妈的。
奶妈相信她,自然不会问她那是什么意思,只会照吩咐去做。
可是眼前的人,肯定会挖根刨底的,她总不能告诉他们,这是一本,她看了几章开头,所以知道南合会的人曾留下这个地址与桃夭联系。
就算她敢说,他们也得相信才行啊。
她的迟疑换来了侍卫不留情的狠狠的两鞭子,在强烈的死亡恐惧与身体剧痛的袭来的时候,她慌乱说的说自己在逃婚来玄城的路上,偶然一个机会听到了南合会那些人的密谈,才知道桃夭的身世,以及桃夭与元辰也是南合会的一个杀猪局的事。因存着私心想利用这个消息来达到她摆脱婚约、一步登天的目的,她才一直瞒着没有与外人说的。
当她听到二王冰冷没有起伏的声音问她,就这些吗?
一种被死亡掐住脖子的恐惧将她整个人都袭罩住了,她相信自己若是答,她知道的就是这些,一定会被他们毫不留情的杀掉的。
她太傻了,实在是太傻了,女主怎么会答应那些炮灰的要求去刺杀男主?不不,就算女主做了,一场刺杀也只是男女主的感情催化剂,并不会影响什么,倒霉的永远是那些做恶的炮灰,就如被当街行刑的裘掌堂那一批南合会的反贼。
所以,她知道的“三里坡小庙”并不能威胁到桃夭,更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桃夭带来麻烦,以及替她争取到一线生机。
不够,还不够,她需要加码才行。
她的求生欲在那个时候爆发了,毫不犹豫地又骗出了那些南合会的成员还说桃夭的身世是一个大秘密的谎言,还说那个秘密是他们成功的希望。
之后二王再问她桃夭的身世时,她怕露馅也不敢再乱骗,就咬牙说自己不知道。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她又指天冲着兽神又来了一次发誓。
哪怕她发了誓,二王又让人抽她鞭子,她挨了两下顶不住了,哭着乱说,前言不搭后语的,二王倒也没问她,阴着脸带人离开了,把她孤零零地留在这冰冷的水牢里,她也不知道二王最后有没有相信她说的那些谎言。
现在,她都觉着自己已经疯了……
“放我出去,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们了……”看到光线里出现人影时,她也不管来的人是谁,用尽全身的力气撕心裂肺地喊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放过我……”
那人一步一步近了,借着烛光,她看清楚来的是二王,更加激动起来:“王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不顾手腕上的线链,用尽全力的往前倾,只希望能再靠近他一些,好让他看清楚自己,然后……放自己一马。
二王站在台阶的中间,看着几乎疯癫的赵雁柔,足足看了一盏茶的功夫,看到赵雁柔都不敢再放肆尖叫求饶了,他才道:“桃夭的身世,你到底知道多少?”
若是在几天前,他是不会在意赵雁柔的那些话的。以元辰的性格和行事手段,他决定承认与桃夭的亲事,让桃夭成为他的王妃,必定已经把那桃夭的身世查得清清楚楚了。七丹部落的遗脉是很大的可能性是元辰故意作出来的幌子;但桃夭出生于桃花林,是混血子这点是绝对不会有错的,其它的……就都不重要了。
可是现在那么多的族人都与神鹰盟有勾结,甚至还有他元部落下面的几个小首领,这让他不得不慎重起来。
若桃夭也是那些勾结者的子女,甚至她的父族也在这次被处决的人中,将来就可能是整个部落的最大隐患,他不能不查清楚。
当然,他也只是查查而已,查出来的结果都是要交于元辰,由元辰来做最后决定的。
于是,打听到桃夭派人邀请赵小灵和元二姐进府的消息,他就悄悄的让手下打晕了元二姐身边的一个下人,取而代之,然后不动声色的将那张字条丢进了桃夭的院子里。
他在等,等桃夭的反应;看桃夭对她的身世到底知道多少,有没有与她联系,以及她对身世的在意程度。
结果,他真没想到,等来的是桃夭让柱东直接将字条送到了他手上。
桃夭这是看穿了一切都是他做的,还是桃夭真的就什么都不在意。
不管是哪一种,他的心像猫抓一样,更想知道个明白了。
“我……我不知道……”赵雁柔查觉到二王现在的态度与早上的有很明显的区别,好像他在压抑着什么猛兽一般。她不敢再含糊,老老实实的道:“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说说,当初你是从哪个南合会反贼嘴里听到的那件事?”他又问。
这个赵雁柔想也没想,就道:“裘掌堂和柳二舅。”这两个人现在都是死人,死无对证了,更没办法来戳破她的谎言。
“呵……”二王讥讽地笑了起来,“你又如何知道他们的身份的?你当他们在外头会以真实身份行走?”那些反贼组织在外头行事一般都是使用的假名和假身份,为的就是怕连累家族。
什么!赵雁柔眼睛瞪得老大,那几章里可没写这个,她怎么知道。
看到她的表情,二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怒笑了:“好,真好……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来人……处理了……”说罢,他转身就沿着台阶往牢门处走。
处理了,这是要杀了自己吗?
看着高大的侍卫扯着鞭子一步步朝着自己逼来,她吓得心肝俱裂,尖叫道:“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看的看到了……”可惜她的话并没有人相信,侍卫走到她面前,扬开了鞭子,只是这次没抽在她身上,而是直接缠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死死地拽住脖子上冰冷的鞭子,知道只要侍卫一用力,自己就再也没有了机会,哪怕这一死有可能回到现实世界,但……直接面临死亡的恐惧实在是太吓人了。
而且万一回不去呢,那她可就真死了。
不能死,她还没活够,不想死。
她最后的底线崩断了,“二王,我都说……你们这不是真实的世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个三流写手写出来的世界,我只不过是发了长评骂了那个写手几句而已,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进来……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妈妈救救我……”
她不管了,真的不管了,只要活着,活着……
二王已经到了牢房门口,听到她这几声嘶喊声,一下子就停住了。那些话里有许多词他都听不懂,但大概也能猜出几分意思来。若说是赵雁柔为了求生,才骗出来的谎言,但她有这本事之前早就该使用才是,为何偏偏要留到这最后的时迟。
看着赵雁柔已经被勒得脸色发白,眼睛往外凸,马上就要没命的模样,他心思一动:“够了。”
侍卫马上就松了。
赵雁柔如一条死鱼般滑了下去,要不是双手还被铁链锁着,只怕整个人就要摔进水里了。她进的气没有出的多,抽搐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过来。
她这是……死里逃生了吗?
耳边传来二王依旧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这是最后的机会。”
“是。”哪怕说话非常的难受,她还是强忍着剧痛应了一声,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所有傲气和娇气。
蝼蚁尚县偷生,好死,不如赖活着。
傍晚的时候,桃夭收到了二王送来的回信,回信是二王亲笔书写的,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他说在赵雁柔的身上发现了大秘密,为了查到更多的消息,他才不得不做一些事来迷惑人。等到他查明一切真相后,就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和元辰,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希望她多谅解。
信上的用词语气非常温和,也非常的直白,虽然没有明白的承认,但也变相的说了那张纸条的事是出于他之手,还给了一些解释和承诺,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兄长给予家人的答复。
桃夭捏着纸条看了两遍,还有些不相信的问柱东:“这真是二王的亲笔?”
她是不认得的。
柱东探头瞥了一眼字条,头点得飞快:“是,二王的笔迹非常有特点,很难模仿。”
“哦。”桃夭将纸条折好交给柱东:“给你家王爷送去。”
虽然她心里不满因二王的解释消散了大半,但她一只小兔子哪里能与二王那样的成精狐狸交手的,自然还得由元辰来,省得被啃得尸骨无存,还夸别人是个好人。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桃夭没再问,二王那边也没再有动静。
离新年只有五天的时候,元辰悄悄回来了。
收到下人说元辰已经进了府门时,桃夭拎起裙摆就冲了出去,那速度差点没把翠玉和翠碧的心给吓出来,“王妃,您慢点儿,小心脚下……”
桃夭根本就不管,一路冲到二门,没瞧着元辰的身影,她怒了,冲着四周见她就如鸟兽散的下人吼道:“王爷呢?”
离府的时候不与她说一声,回家还不马上来见她,呵呵,这日子还想不想过了。
一个反应慢没跑远的下人只得缩回来回话:“王爷在荣堂的侧厅里……”
“还在前院?”桃夭不信,她都从院子跑到这了,元辰人还在荣堂那?用爬的他也爬过来了吧。
看着下人心虚紧张的模样,她不由得又追问:“他在那做什么?”
“王爷……受伤了,现在府医在替王爷疗伤。”下人缩着脖子道。
受伤了?元辰又受了?
桃夭脑子还昏沉的没反应过来,脚像是有自主意识般,径直朝着荣院冲去。
她出在在荣院时,把守在外头的元诺他们吓一大跳,“九……九嫂/婶。”
元以升更是扯高了嗓子:“九婶,您怎么来了。”
桃夭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哪里是他能拦得住的,一把推开后就径直闯时了厅里,看到满地的鲜血,她都不敢去看元辰的脸,整个人晃了晃就朝着后面倒了下去,吓得翠玉翠碧脸都白了,飞奔上去扶住。
“王妃……”
“九嫂/九婶……”
“夭儿……”
一抹虚弱的声音夹在其中,桃夭缓了缓,瞪着眼看向躺在榻上的元辰,他的上衣被撩到了胸口,正好将受伤的腹部整个露了出来,虽然上面淋满了药粉,但可以看得出来是两个不小的窟窿,涌出来的鲜血正飞快的将药粉染红,湿透。
“还楞着做什么,快替他止血包起来。”桃夭叫着吓呆了的府医吼道。
“我没事,我没事。”元辰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眸子里都带着笑意,只是那苍白如鬼的脸让他的可爱程度降低了好些,根本哄不住人。
反应过来的府医马上加快了手上的活,又是一瓶子药水淋了上去,然后像做捆肠像将元辰的腹部捆了起来,头两圈还能看到棉布被染红,后面倒也就没什么异样了。
桃夭等到府医结束了包扎,才叉腰问:“这是怎么回事?”
外头那几个家伙明明都没事,为什么实力最强的元辰却伤得这么重?
“九婶,九叔是为了救我。”元以满低垂着头,很自责地道:“是我大意,中了敌人的圈套。”
要不是九叔替他挡了那致使一击,他的小命只怕就要断送在那里了。现在想起那一幕,他还心颤不已。
桃夭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又把准备起身的元辰给摁回去:“你也闭嘴!”
都瞪了一遍,她才问府医:“老实告诉我王爷的伤势状况,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府医在王府已久,自然知道现在王府里谁最不能惹,他老老实实地道:“王爷没伤到要害,但伤口大,之前也没认真理处伤处,又撕裂了几次……怕要养上三到六个月……”
“那就六个月!”桃夭直接拍板,磨着牙问众人:“你们有意见吗?”
众人,连同元辰在内,所有人都摇头。
她这样,谁敢有意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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