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与天狐对望
“对不起，这是我的主意。是我非要把他们拉过来看看的……”
“不是她，是我。我提议的。”
“……”
几个人互相争吵着要承担责任，姜闻在一旁看着也是喜感。离开学校多年，没想到还能看到如此场景，也是叫他有些怀恋。
大学生们自然不知道姜闻的想法，他们看着站在不远处一脸沉静的观主，心里都有些发慌。
原本只是因为沈月淑消失后大家心里好奇，都想去道观后的那棵巨树边看看。本来还想遵守道观的旧规矩，不知道谁提议后大家都很兴奋的响应。
直到动身的时候一行人才察觉到了不对劲，整座道观竟然空荡荡的，连一个人都没看到。
那冷风吹拂的时候，学生们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浮现，仿佛是落入了某种恐怖的场景里，叫所有人都浮想联翩。就连一向最正经的王倩心里都有点发慌，觉得这趟出行还是过于莽撞了。
他们走着走着就来到后山，虽没有遇到了什么诡异惊悚的东西，但光这气氛就差点没把他们吓坏。甚至于还有个女生都害怕的哭起来，不是旁人拉着，她早就回到了住宿的地方。
而静虚观的后山中，便是丛林茂密，物种众多。众人不仅遇到了冬天出行的大蛇，还遇到了各种奇怪的幽火。
更可怕的是他们还在一片竹林里不断地打转，就像是遇到了传闻中的鬼打墙。
女生们心里都特别害怕，那些男生也是不逞多让。也就在他们转了数十圈，心里有些绝望的时候，道观里来人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
学生们看着这片葱绿之地，它丝毫不受冬季的影响。
各处鲜花绿草繁盛，甚至还有许多学生们都没见过的奇珍异物。最让他们感觉到震撼的还是不远处那棵高耸入云的大树，那棵树是太过巨大，以至于一切恐惧都被震撼驱散。
巨树好似一座高塔，直冲云霄之上不见顶。抬头看去，却又能见其中晶莹点点的幽蓝色光芒，好似繁星一般璀璨夺目。
而在那巨树身上，密密麻麻的木屋罗布。那是以树根自然编织的房屋。不仅精致漂亮，还格外融入这片自然之景中。
这般梦幻的场面，学生们还以为自己误入了异世界。
等到他们看见那密密麻麻坐在高台上的白毛狐狸，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果然，这道观一看就不同凡响。几人心中想着。
随后就看到了沈月淑微皱着眉头走过来，她看向众人，心里还是有些生气。
毕竟这些同学都是她带来的，她也一直拿他们当朋友。但为什么就是不听她的告诫，非要做出这种事情呢？还让她在姜闻面前丢了老大的面子。
想她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说同学们都会守规矩，不会到处乱跑的。
同学们看到沈月淑是很高兴的，这表示这里很安全。但看到沈月淑的神色时，大家都明白自己破坏了规矩，还是很老实的承认错误。
“唉，没事。观主还允许你们参观。”事已至此沈月淑也不好继续追究，只能安慰朋友们，让他们安下心来看这白狐一族的天狐大典。
学生们老实的寻找角落坐下，而在祭坛的姜闻对此也没太过在意。毕竟对于他来说，几人看不看都无所谓，到时候让白镜消去这段记忆便是。
他望向站在祭坛中央，身穿着华丽大服的白镜，此刻正是沿着奇怪的祭台跳着优美的舞蹈。
她身姿曼妙，舞姿动人。手脚上挂着的铃铛伴随着动作发出悦耳的声音。
沿着祭台跳舞，每一下都会有无数小狐狸跟随着嘤嘤叫唤。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是白狐一族向远古先祖祈祷的仪式。
等到了仪式的最后，白镜恭敬的趴在地上。她捧着一堆难以描述之物，将其放在了祭台上。
口中说出的是难以理解的话语，姜闻明白那是白狐族特有的古言。
据说这种语言曾经能够上通苍穹，下通幽泉。只是到后来神话退去，这语言也只有祭祀的时候方才会用到。
白镜将赤咬的五脏放在献祭台上，她恭敬的祷告着，隐约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注视而来。
“奴家感觉到了。”白镜心中大惊，忙轻声朝姜闻说道。“先祖在注视着白狐一族。”
“专心进行仪式。”姜闻也不言语，他早就感觉到虚无之中一道视线跨越时空而来。那是穿越无数世界，隔着无垠距离的投望。这绝非是什么道宫或者仙台圣人所能办到的事情，甚至于再往上的境界也未必能够达到这等程度。
那浩大神圣气感，姜闻也只有在欢乐坊地下的巨龙身上感觉到过。
或许白狐的祖先便是与那巨龙同等之物。
姜闻心中忽然有了个想法，他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道观。意识随之飞入道观三清殿的道祖神像里。
这一刻天地顿时开明，仿若世间一切皆在洞察之内。就算是静虚山三千里外，皆能在他的一览之中。甚至于遥远的海外之国，也能感觉静虚神社的存在。
这种俯瞰众生，超然于外的感觉姜闻白天也体验过一次，那是他在天罗大典上讲道的时候附身于神像上，当时是未曾想到效果会是那般好。
这让姜闻对于三清殿的道祖神像又有了些深刻的了解，他怀疑这三尊天尊神像是不是都已经成了某种镇守道观的法器。
且不谈姜闻心中的计较，他在附身神像后，目光就投向不远处的天狐大典上。
当白镜的祈祷结束后，祭台周围闪烁起无穷的荧光。皆好似星光一般朝着祭台上的祭品飞去，随之越来越亮，最后将周围的一切照明。
在那一刻，姜闻感觉到大气之上，甚至于宇宙之中。隐约有某种幻象低头望着大地，它似乎能掌控星辰，能存乎于恒宇各处。
它回应着白狐一族的祈祷，将某种东西落入祭台之上。
姜闻对它非常好奇，抬目尽力看去。
就见那墨色的夜空里，一双巨大的无比的眼睛融入于夜空。它悬挂于天上，金色的瞳眸神圣无比。在与姜闻对视片刻后，那双眼睛便是悄然消失。
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姜闻心中。
“还望上仙多加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