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沈希宁朗声道：“我刚才说的是这幅画有问题，并未说这幅画是假的。”
沈希宁指着松山雪夜图道：“不知道诸位可听过脱骨法？”
“脱骨法？”
底下人重复着这三个并且议论纷纷。
都杜英珏的眉头微皱，脱骨法？
“有人可能不大了解。”
沈希宁微微一笑道：“我便为诸位解释解释。”
“在古字画鉴定行业鉴别真假的方法有很大，有靠鉴定师的学识以对画师的了解，画的颜料、笔墨、以及纸张判断……现在也有更高科技的手法可以鉴别真伪。”
“但有一种造假的办法令鉴定师也无法判别它的真假。”
沈希宁收了笑，眉眼之间一派严肃道：“那就是揭画，行业内也有人称脱骨法。”
“平时大家看的一张纸，其实在独特的方法可以分开揭为几层。有手法厉害的碰上可揭的纸张，只要不损坏命纸甚至可以揭下上十次……”
“有些古画便遭遇了这等脱骨法将一张画揭作几张，而后分别卖给不同的卖家。”
“若是诸位玩文物收藏便知道，若是收了珍贵的画卷一般不会轻易出手，因此这些人的制假方法在相对稳定的时间内不会被发现，除非是运气不好被买家碰上……”
“而这幅松山雪夜图很显然就是脱骨法制作的。”
“怎么可能……”
梁学廷嚅嗫。
他来参加慈善晚宴原本想靠着做慈善挽回一下梁氏的颜面，但没想到居然碰上了个真品不是真品，赝品不是赝品的画，这不是白白落人笑话？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梁思妍不甘心道：“万一你看错了呢？”
“梁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再请人鉴定，只需要告诉对方注意脱骨法，相信肯定会看出蛛丝马迹。”
见梁思妍不甘心，沈希宁道：“这幅画应是第二三次揭画而成，应该是揭下来的时候墨色变淡因此制假人添了墨，只不过他用的应该是老墨因此蒙骗过了一些鉴宝师。”
顿了顿沈希宁道：“梁小姐若是不信，可以用高科技手段鉴别真伪。”
话已至此这幅画的性质便已定了。
梁思妍和梁学廷面露尴尬。
“抱歉。”
沈希宁忽的道：“原本这件事不该在大庭广众下说的，但是我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在后台一一鉴定了。马上又要拍卖了，我的职业操守不能让我看着买主买亏。”
一幅被揭过两次的画，买了可不就是亏本？
顿了顿沈希宁又道：“梁小姐和梁先生想必是甚少买字画吧？初入古宝圈总会吃点儿亏。为了表我歉意，二位若是买到这幅画其他揭层，到时候可以送来我为二位将此画复原。”
“沈小姐还能将被揭过的古画复原？”
“沈小姐真是厉害。”
“沈小姐技艺高超。”
“沈小姐人美心善……”
……
如此之类的夸赞话语不断的响起。
梁思妍看着沈希宁几乎咬碎了牙根。
她梁家的东西成了真不真假不假的尴尬物件儿，她沈希宁倒是收获了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