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在九点办理入住,两个老师一间屋子,沈希宁自己一间。
进入房间之后沈希宁洗了个澡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就起床赶路,先是乘了四个小时后的城乡公共汽车,又乘了半个小时的乡村小黄车。
沈希宁原本是不晕车的,但是架不住公共汽车的味儿太大,而且还有晕车的人在同一辆车上,沈希宁这四个半小时不知吐了多少回,直到后来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吐出来的只有胃酸。
沈希宁和两位老师在村口站着,他们的工具就有整整五个箱子,还不算自己的行李。
尹秋实打听之后回来道:“这里去梨花村还要坐摩托车,不然只有走路。咱们这么行李,加上人至少得五个摩托车才能一块儿带走,但是现在村里只有三个摩托车,看来只有跑两次了。”
沈希宁坐在树下吹着傍晚时分的村里晚风,现在是下午六点,但村民们都还没收工,空气中只有少量的炊烟味。
杜寒江道:“那就两次吧,你先跟着人拖着行李过去,我留在这里陪着希宁。小姑娘一个人可不敢留在这里,不安全。”
他们既然把人带回来了,就要负责沈希宁的安全。
尹秋实点头,招呼着三个骑摩托车的汉子将行李绑在摩托车上,而后自己上了一辆摩托车。
“希宁啊,很难受吧?”
杜寒江道:“再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沈希宁苍白着一张脸点头,此时她身上有一股客运车上的和呕吐物混合的味道,她自己闻着都想吐便道:“老师您离我远一些吧,我身上味道不好闻。”
杜寒江笑了笑道:“这算什么?咱们古建筑修复在文物修复大院儿里是最不吃香的,在艰苦的地方我们都去过,这些年轻时候早就适应了。”
说到此处杜寒江不由想起年轻时候吃过的苦。
“一次为了抢修清代的大宅,我们在屋檐下睡了三个月,半夜下起雨被褥全部都打湿,之后我和老尹瑟瑟发抖挤在一起取暖……”
沈希宁听着不由对杜寒江肃然起敬,“若不是有您二位的坚持,我们会少看到很多古建筑。”
杜寒江听着心中并未觉得高兴,反而道:“早前国人对文物的保护修复意识淡薄,别是古建筑修复更是耗资巨大。早前很多漂亮的古宅楼院都被外国人要么买下,要么直接拆解运送到国外展览。”
“我们不怕辛苦不怕累,只怕看到文物彻底损坏和在外国人手里看到我们的珍宝。”
他的声音恍若穿透洪荒而来,沈希宁竟听出了一种厚重历史尘埃的感觉。
一老一少在村口的黄角树等了快一小时摩托车才回来。
通往梨花村的路还是泥路,偶有石块砖块什么混杂在一起,一路颠簸沈希宁像是被颠散了架一般。
到了地方之后沈希宁没先忙着收拾住所,而是跟着两位老师先去看了需要修复的古宅。
这是一座清代的古宅,全木质结构,好多地方的木料已生了裂纹,纹饰也有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