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书对此早有准备，“我们所有的货物从仓库发出到客户仓库的整个过程都有监控录像。”
钱凌羽微眯眼眸，赵逸书果然是赵逸书，对工作和别人永远都这么细致有心。
他心里挺无奈的，抿了抿唇，“好，我会亲自跟进这个事的。”
停顿了几秒，他公事公办地问，“赔偿的事，你怎么计划的？”
“我们最初给的方案是初幼承担赔偿和损失，”赵逸书指了指文件，“但是，如果现在问题全责是在Io这边的话，恐怕全部都要你们来承担了。”
“赵总，金额虽然不大，但不是这么个做法吧？”钱凌羽不紧不慢地点了一根烟，“合作的时候共担风险，出了事怎么就该我们全责了呢？”
疏离的语气让赵逸书一怔，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这也是应该的，两个人现在关系尴尬，那就在商言商，她懂，“钱总的意思是？”
烟雾从钱凌羽的唇间缓缓溢出，青烟缭绕的，她下意识地偏头躲了一下。
他放下手想把烟掐了，顿了顿，又抬到嘴边抽了一口，“Io和初幼各承担一半。”
赵逸书一口否决，“不可能！”
钱凌羽不说话，等着她继续说，“各担一半，摊在初幼这的金额是不多，但是责任不在我们这边，付出这笔损失，我们无法向股东交代，我们不可能承这个无妄之灾。”
见她那股倔劲儿又要上来了，再辩下去指定会吵架。
钱凌羽缓了一下，“先把召回的事落定了，赔偿和损失，我们后续再聊。”
赵逸书点了点头说好。
她挪了半步，要走不走的，钱凌羽问，“还有事？”
她确实有话要说，她换了个话题，“谢谢你把那个事压下去。”
“你提醒了我，我也是为了孩子。”
赵逸书没说话转身要走，他拉了一下她的手腕，“赵逸书，我们——”
她没有回头，却直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看到了离婚协议，我不认可里面的条件，你给的东西不少，但是我只要孩子。”
钱凌羽的手松了松，赵逸书迅速把手抽了回去，没再说话就往艾斯那边跑了过去。
艾斯听到动静，回头看了过去，和钱凌羽的眼神对上了，他们对彼此微微颔首。
赵逸书回到车旁，艾斯问她，“聊完了？”
她不敢保证完全没事，但工作上的事儿她还是信任钱凌羽的，“应该搞定了。”
艾斯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他看到前面是钱凌羽的座驾，他想起来事，“你们俩真的要打官司吗？”
“先了解着，”赵逸书也看到了前面的车，“以备不时之需。”
艾斯回味了一下他俩的过往还有钱凌羽刚才看她的眼神，“我觉得凌羽不会让你们走到这一步的。”
赵逸书没有意会到他说的话，“但他也不会妥协，把孩子给我的。”
艾斯一字一字地强调，“我指的是离婚。”
她垂下眼眸，走到这一步了，不离婚还能怎么样，她不想解释，眯上眼假寐。
Io用了三天时间把所有的产品都召回了，赔偿的款项由他们先垫付，等调查结果出来以后再商榷。
赵逸书对这个结果还算是满意。
***
林佩瑜在事情暂告一段落的时候去了钱家老宅，不经意地就把结果讲给了钱老爷子听。
老爷子若有所思，“想不到这个赵小姐还挺有手段的。”
林佩瑜为他斟了一杯茶，顺着他的话，“赵小姐的确很有能力。”
老爷子和气地笑着说，“爷爷借着这事把钱锦都推到了舆论风波上了，佩瑜，你可要抓紧把凌羽拿下来。”
林佩瑜不紧不慢地分享，“爷爷，我听说，赵小姐在打听抚养权官司的事。”
钱老爷子思忖着，牵扯到了抚养权官司，那就是准备离婚了？
他似乎没满意，他放下茶杯，“我记得凌羽的母亲给孩子做了dNA，孩子是钱家的，肯定不能让她夺了过去。”
她点了一下头，脸上漾着天真的笑，“我想也是，凌羽爱那个孩子爱得紧，断然不能让给赵小姐。”
老爷子给了她一个建议，“你就好好陪在凌羽身边，他早晚会把心放在你身上的，我了解他。”
林佩瑜是更得紧，但是无奈，钱凌羽根本不搭理她，她也没辙。
见她欲言又止的，老爷子说了个不太像玩笑的话，“适当用一些小手段也不是不可以的，男人嘛，有了手段，他们俩就肯定散了。”
点到为止，林佩瑜就懂了，没有机会，创造机会就好了。
***
Io超市的调查过程并不是很顺利，他们的进度很慢，而且那几天的仓库监控都坏了，根本找不到从中作乱的人。
但是原清发现了其中的疑点，他拿着文件找到钱凌羽，“钱总，在出事之前负责婴幼儿产品货架的一名员工辞职了。”
在这个节点辞职，忍不住让人觉得这确实不太像是巧合。
他接过这个员工的资料看了看，“这个人现在去哪了？”
“据说回老家了，在筹备开个小超市。”
钱凌羽仔细地看着这个人的资料，不到30岁的年纪，他在Io做了3年的基层员工，每年收入不过几万块钱，不吃不喝把钱攒下来都不可能开得起一间超市。
“老家在哪？”
原清都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在远郊市。”
“备车，我们去一趟。”
原清微微一顿，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10点多了，这会儿去远郊市一个来回怕是要折腾到天亮了。
钱凌羽再次强调，“现在就去。”
原清跟在钱凌羽身后琢磨。
也是了，嫂子本来就在和钱总闹离婚，这事关乎到嫂子的公司和名誉，没处理好的话，嫂子肯定就不要钱总了。
为了他的美好生活，为了自己以后少挨骂，现在委屈一下没关系。
原清刚系上安全带，车子还没启动，孙敏欣的电话就来了，“原清，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几点了？”
孙敏欣显然挺生气的，声音很大，钱凌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