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没安好心
看着郑凯傻眼地的样子，李成觉得好笑，这个奸商想得也太简单了。
“你现在能耐大，国务院你有人？”李成挤兑地说道。
“我哪有那个能耐?“郑凯哭着脸说道。
李成高兴了，觉得在郑凯面前，自己终于搬回一句，因为郑凯除了钱多，没他知道的多。
“那不就得了？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行不通！”李成说道。
”现在占用耕地盖楼的哪有几个是经过国务院批准的？哪个不是瞒着上面四下里擅自盖楼的？谁有手续？建成的房子哪个能办下来房证和土地证？可你看看，盖好的那些没有产权的楼盘，哪个闲置了？哪个又因为违规建房被拆了？还不是生米煮成熟饭，就那么地了？要不？住进去的居民还不到政府去上吊啊？那可是人家花钱买的，不是白送的！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郑凯说道。
“那是你们商人逻辑。你们赚够了，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烂摊子谁来收拾？还不是我们政府来收拾？搞不好，相关责任人还得被罢官坐牢！这事啊，你可别找我！”李成虽然心急政绩，但也还算不失原则。关键是，他不想丢官坐牢。
人有所惧，必有所收敛！
“呵呵呵！算了，我知道你胆小！我就不难为你了。咱俩老同学，我也不希望你为了我进大牢。静怡要是知道了，还不拿菜刀砍死我？”郑凯嘻嘻哈哈地说道。
此时，郑凯是很失望的。他也了解李成。李成胆小怕事，经常心动，但却不敢行动。
“呵呵呵！”李成笑了，郑凯这么说，他倒是有些觉得对不住郑凯了。
郑凯眼珠一转，忽然说道：“成子？耕地咱不占了，那是违法，对你前程有影响。可是青龙县城你得改造吧？你看看这破破烂烂的。跟个贫民窟似的，哪个投资商会来，敢来？人家来了，看一眼就把人家给吓跑了。你不是商人，你不懂！投资商投资，就像老丈人选女婿一样，你这个女婿穿的破衣娄嗖，即使你再有才，谁又能看得上？潜在的价值也需要靓丽的包装！起码，你得把青龙县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人家投资商来了一看，觉得青龙县是有底蕴的，有发展潜力的，人家才敢投资。否则，把你扔进丐帮里，你又能有什么发展？即使你当上了丐帮帮主，你不还是一个要饭的头儿吗？有啥出息？”郑凯的舌头还真算得上是三寸不烂之舌，舌绽莲花。
他这一番话，确实把李成给打动了。
李成觉得，如果先进性旧城改造工程，貌似也并不违法，也并不违反原则，更不违背青龙县的五年规划，因为五年规划中，二期工程就是旧城改造。如果他现在进行旧城改造，也只是把五年规划的二期工程提前了，把一期工程放到了二期后面了而已。但却都还在五年规划之中。
察言观色的郑凯看出李成心动了，立即不失时机地扔下重磅炸弹：“青龙县城改造工程你交给我，保准又少花钱又漂漂亮亮的，保证是最完美的保质保量的工程。咱俩是老同学，你也知道我家在哪，我还敢坑你咋地？我也更不会拿钱跑了！你可以监管资金去向吗！如果我有违规的地方，你可以停止注资嘛！这钱又不是你一次性给我的。我把工程完成到什么进度，年进度拨款，就能保证你的资金安全。现在的工程不都是这样吗？你放心，正常的回扣我不会少了你的。”
“回扣？你再说一遍？”本来已经吧被郑凯打动的李成听到“回扣”两个字，顿时眼睛就瞪圆了，怒视着郑凯，一脸的严肃。
身为国家干部，他从来没想过利用职务之便以权谋私，更没想过去敛财。
在李成眼里，为了上位，玩些手段很正常，比如说，他打压王猛。但是，绝对不能贪财，贪财的后果就是身败名裂，甚至掉脑袋！
李成在某些还是很有原则的！
“嘎？“见李成急眼。郑凯吓了一跳。立即醒悟自己说错话了。
郑凯讪讪地笑着说道：”哈哈哈，跟你开玩笑的。回扣？那是对别人，我哪敢腐蚀你呀！再说没咱俩这关系，你要回扣我也不会给你呀！哈哈哈......”
李成见郑凯如此说，神色也缓和下来，说道：“你要是这么想，我李成还当你是哥们！这件事情我得考虑考虑，毕竟不是小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即使工程立项，也不一定就是给你。也必须要按规矩进行招标。”
李成之所以这么谨慎，是因为有人在老河乡开山工程上做文章，把王猛都告到了省里，虽然最后查出是省里指派给的军建，也为王猛正了名，但对王猛也是影响很大的，要不是王猛功劳卓着，光环闪亮，压过了这次的负面影响，估计也够王猛喝一壶的。
这就是前车之鉴，活生生的例子。李成可不想重蹈覆辙，现在县里虽然他一手遮天，但他心里有数，不服他的人大有人在，他要是犯一点错误，准准就会有人落井下石，置他于死地。
李成不得不小心谨慎！
“招标？开什么玩笑？招标还能有我事吗？”郑凯一听就急了，实话都说出来了。
“郑凯？你的公司不会是你吹出来的皮包公司吧？你要是真有实力，你还怕竞标？”李成狐疑地看着郑凯，问道。
对于郑凯，李成的了解也只停留在同学时代，之后郑凯发家致富，具体的李成也不清楚。也就是亲眼看到郑凯人模狗样，溜光水滑了，似乎发达了。
自始至终，李成可是从有没到郑凯的所谓的凯旋建筑有限公司看过。
“我怕竞标？开什么玩笑？我就是认为就凭咱俩的关系，还用竞标？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郑凯眼神闪烁地说道。
“朋友归朋友，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为一谈。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不会替你说一句话，但也不会故意踩你！一切按规矩来就行！”李成一脸严肃地说道，此时，他又警惕起来。
“行！不过，咱俩好歹也是哥们，招标时，你可别忘了提前通知我。我好提前做准备。”郑凯使劲点点头，说道。
“这个倒是可以。不过，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事儿还的开常委会研究决定，你也你背包什么太大的希望。”李成说道，觉得提前通知没什么，他也不会透漏标的底价。
“我知道。你们研究你们的，要是成了，你别忘了给我个信就行。对了，成子，晚上我们回市里去聚聚？你也该回去看看静怡和孩子了吧？叫她们娘俩一起出来，我请客！”郑凯邀请道。
“算了！我现在是真忙！哪有时间？你要不不在磨叽，我早工作了！”李成摆摆手说道。他也是真没时间，虽然他至今没干出什么成绩，但县委县政府的所有大事情小事情都找他。
事情太多，他确实没时间。
其实这也怪他自己，他谁都不相信，大权独揽，事无巨细，不累他累谁？
“那好吧！我回市里请静怡和咱儿子出去玩，你不介意吧？”郑凯笑嘻嘻地看着李成说道。
李成笑着说道：“介意个屁，都老夫老妻了，还怕她被你拐走？”
“哈哈哈哈！行了！我走啦！你别忘了，事成之后提前通知我，我好有个准备！”郑凯说着站了起来。
“知道了！我又没老年痴呆，记性没那么不好！我送你！”凌霄笑道。
“嘿嘿嘿！没想到，我们成子也会幽默！”郑凯满意地笑了。
李成送郑凯出了县政府大门，看着郑凯钻进一台黑亮的大奔赤轿车里扬长而去。李成心生感慨：谁能想到上学时跟着自己蹭饭的穷小子，如今这么有钱了？而一直高高在上的他只能在人家身后闻尾气！
这真是世事无常！
此时的李成，居然有些嫉妒郑凯。
李成还真把郑凯的建议听进去了。
但李成不敢擅自做主。
第二天，李成就迫不及待地召开了县常委会，研究是先修路，还是先旧城改造。
对李成的突然提议，县常委们都很惊讶，也意见不一。
有的常委认为还是要按照五年规划来实施，毕竟，这是市委和省里都同意的规划，如果擅自改变计划，市里和省里那里是交代不过去的。
有常委则说，改造县城、美化县城，确实更有利于招商引资。但也顾虑到改变五年规划会被上边否定甚至挨批。
还有的常委认为，五年规划就包括旧城改造，但本末倒置不可行。必须的案步骤来，不能没学会走路就跑了，会摔跟头的。而且李成提议的所谓的旧城改造是单一的建设楼盘的行为，青龙县还没看到发展前景，人口不多，谁会来买房子。国内空置房闲置率还低吗？别到时候卖不出去，房子砸手里了，前夜花了，一期工程也泡汤了，得不偿失。
会议开了三个多小时也没形成统一意见。
李成脑袋都大了。
最后，众常委建议，还是征求市里的意见，市里同意，县里也就不承担任何风险了。
李成明知道市里绝对不会同意他擅自改变规划计划的，他哪敢再去杨松林目前找骂？
散会只后，李成郁闷地回到办公室。
李成不敢去市里征求意见，此事也就搁浅了。
李成催促干部们抓紧招商引资工作。只是来的都是要承包工程的，没一个投资的。
李成很焦急，他又想起了有钱人肖军，但人家肖军不同意，他再磨叽也没有用。
现在钱到位了，李成把招商引资工作放到一边，亲自带队进行前期工作。
杨松林把钱给青龙县拨过去了，本来以为急躁的李成会马上开工建设。可是青龙县收了钱，没动静了。
杨松林很纳闷，暗中一条查，杨松林鼻子差点气歪了。
李成急急火火的要钱，可居然连前期工作都没做？
杨松林对李成大失所望，对他的能力极度怀疑。
但杨松林也不敢催促，他要是一催促，李成铁定会忙中出错不可。
杨松林再看看王猛领导下的老河乡，已经提前进入了一期工程的尾声，而且啥毛病没有。这和李成一比，谁的能力如何就显而易见了。
此时，杨松林对李成更加信任和欣赏了啦。
想起王猛，杨松林心里说服多了，他拿起电话，给王猛大了过去。
“老杨啊？咋地？要给我拨二期款了？赶紧拨，现在二期工程可以开工了，准备工作已经做好啦！”电话接通，王猛张嘴就要钱。
“你个臭小子？就知道要钱？市财政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杨树林笑骂道，心里暗赞王猛真是个干才，人家连二期工程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再看看李成，简直就废物点心。
“市财政的钱还不是纳税人的钱？又不是你的？你扣扣搜搜的干啥？我是怕你意志不坚定，手指缝一松，把这笔钱给漏没了。那我可就抓瞎了！”王猛说道。
“别整没用的，我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一期工程什么时候完工？”杨松林问道。
“基础设施假设基本完成，一个月妥妥的，石头山通车，大概在元旦吧！”王猛说道。
“好。整整提前了四个月。干的漂亮！”杨松林由衷地赞到。
“漂亮也不当钱花！”王猛挤兑到，目的就是要钱。
杨松林气乐了：“你放心，这笔钱给你留着。你打个报告上来，相关部门下去查验，确实达到标准了，马上拨款。”
“真墨迹，我明天就把报告给老王送去。不过，查验工作你得快点。可悲耽误了我的工程。”王猛说道。
“老王？你管王迪市长叫老王？”杨松林一阵无语。
“啊！咋了!你是老杨，他是老王，也没差辈啊？这是爱称，知道不？人家老王都可高兴我这么称呼他呢。每次都笑呵呵地！”王猛舔脸说道，实际上，王迪听到这货叫自己老王，那是一脸是苦笑。
“你就贫吧!没事了！”啪！杨松林挂断电话。
杨松林是真支持王猛工作，立即通知有关部门对老河乡工程进行查验，确定二期工程是否可以启动，如果可以，他也会信守承诺，立即拨款。
周五，下班，李成回了市里，因为周六是他老丈人的生日。
回到家，李成就看见家里的家具家电焕然一新了。
李成有些懵，以为走错家门了呢？
“什么情况？你哪来那么多钱？买彩票中奖了？”李成看着一脸笑容的妻子陆静怡，惊讶地问道。
陆静怡笑呵呵地说道：“中什么奖？不是你让郑凯送来的吗？”
李成大吃一惊：“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钱买这些东西？”
“啊？不是你买的？郑凯说他去你那里了，说你发了奖金，十几万呢。说你忙，回不来，让他代办！他还把咱孩子转到贵族私立学校去了，说是你的意思！手续都办完了，原来的学校都退了。“陆静怡也是大吃一惊。
李成明白了。
”你怎么不打电话问问我？你知道郑凯要干什么吗？他这是在向我行贿！他想要我给他工程！”李成恼羞成怒，他被郑凯给耍了，郑凯这是给他下了套了。
“你跟我吼什么？我哪知道那么多？再说，郑凯要个工程干干怎么啦？这些年你帮他什么啦？作为同学，你做的也太绝了？“陆静怡不乐意了，眉毛立起来了。
虽然陆静怡当年选择了李成，也一直坚定地认为李成会有出息，可是花花世界看多了，她觉得李成走仕途这条路不如经商来钱快，而且，经商挣钱还不犯法。当官有什么好？条条框框太多了。要是你不满足你的死工资，不满足清贫的生活，你就得去贪，结果钱来了，人走了。
所以，看着一门心思想在仕途大干一番的李成，再看看腰缠万贯的郑凯，陆静怡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
“我做的不绝，我就得去蹲大狱，你希望我去蹲大狱？赶紧把东西给他退回去，把孩子转回来。他压根就没安好心！”李成也怒了，他恼怒郑凯居然背着他搞这一套。这郑凯也真是能耐，这才多长的时间，他居然办了这么多事？
“要退你去退去，你装什么清高？贪官多了，有几个进大牢了？你才多大官？谁会管你？人家贪官做到省部级都没犯事，要不是情妇犯了案，没准人家进中央了呢。你只要作风上不出毛病，你只要隐蔽点，谁知道你是贪官？“陆静怡漂亮的脸蛋有些扭曲，横眉立目，两手叉腰，扯着脖子喊道。
李成气得脸也白了，浑身直哆嗦，他知道陆静怡对他是有怨言的，嫌他不能挣钱，更清楚陆静怡后悔当初选择了他。虽然陆静怡从来都不说，但李成都清楚。
”再说郑凯是外人吗？想当年，我爸住院，要不是郑凯拿钱，你有钱给我爸看病吗？我爸早就死了。你是我丈夫，这事该人家郑凯做吗？你是后来把钱还给了郑凯，可你还了几年？你以为你还够啦？其实，人家郑凯给我爸花了三十多万，他只跟你说是花十万。人家是怕你还不上有负担。人家知道你要脸面，自尊心强！所以怕伤害到你。可你倒好，这么多年了，连个小忙你都不帮他。人家说什么啦？还不是时不时地给我爸我妈买营养品，你给我爸我妈买过什么？呜呜呜......”陆静怡上学时嘴皮子就厉害，此时就像机关枪似的突突开来，最后还放声大哭。
李成张口结舌，无言以对。此时，他更惊讶于，郑凯居然这么够意思？为他做了这么事情？郑凯当年为了给自己岳父看病主动花了三十多万，却告诉自己只花了十万，而且还是在自己不帮助他的情况下做的这件事情。
李成突然对郑凯有了一种愧疚感！
“好了，别哭了。当初你选择我，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现在是政府干部，遵纪守法廉洁奉公，这是我的职责，你真想我去坐牢？虽然郑凯是我们的同学，对我们家也不错，我们也感恩，但是，感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不是以权谋私来做交换的，以权谋私那就是犯罪。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吗？”李成叹气道，语气软了下来。
“清廉有个屁用？清廉能当钱花？连孩子上好学校的钱都拿不起，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为了这个家？你看看人家孩子，都去了好学校，你看看你儿子，普小！这师资力量不一样，教育出来的学生，水平能一样吗？你希望你儿子输在起跑线上？你还是不是他亲爹？你再看看人家的老婆，穿金戴银，吃喝玩乐，你再看看我，穿的什么，吃的什么？每天早九晚五上班，还得伺候孩子，洗衣做饭。我都快成了黄脸婆啦。我都不敢去参加同学会，就怕被别人笑话！你知道我的辛苦吗？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你管过这个家吗？”陆静怡抹着眼泪吵吵道。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贪？好供你去吃喝玩乐，去风光去显摆?老子进监狱你他嘛高兴？我可以去贪污受贿，我也甘愿为了你们娘俩去做大牢，但是，我贪来的钱你们能留住？最后还不是被抄了家了？妻离子散，家败人亡，你想看到那样的结果？你到底安得的什么心肠？“李成虽然对妻子孩子无比愧疚，但也被激怒了，他发现妻子静怡突然变得不可理喻了。
“像你这么胆小，一辈子也别想升官发财！”陆静怡蛮不讲理道。
李成气得直哆嗦。
”你怎么变的这么是会啦？当初你要是这样，老子根本不会娶你！从古至今，家有贤妻，夫无横祸。哪有你这样要把丈夫推进火坑的？你看看人家媳妇，哪个不是支持丈夫工作的？哪个向你这样爱慕虚荣，嫌弃自己老公挣不到钱的？老子是官，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为人民币服*务的！”李成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