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后面跟着保护皇帝大臣们安全的禁卫军。
每隔一段时间,队伍就要停下来休息。
马车上的大臣们也会趁此机会下车透气。
他们意外地发现,一向养尊处优的国师大人竟然亲自下了马车,精心准备各种吃食。
不仅如此,国师的心情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甚至还会主动和人打招呼了。
“李尚书可有晕车?本尊这有药。”
“王侍郎,尝尝这乳鸽,本尊的护卫刚烤好的。”
……
国师笑得满面春风,平易近人。
几位大臣受宠若惊,泪流满面。
与此相对的是,林思思一直没有下马车。
冬日里本就冷,山里面的温度更低。
林思思怕冷,便抱着小雪直接霸占了墨淮之马车中的软榻。
过起了吃饱了就睡,睡醒来又吃的幸福日子。
本来她身为国师的随行女官,一路上应该负责伺候国师的生活起居。
如今倒好,墨淮之明明是国师,却干起了伺候她的活。
不仅吃喝喂到嘴边,连软榻都让给了她,自己则委屈巴巴地缩在一角,时不时用羡慕的目光看向林思思怀中的白狐。
墨淮之:可怜无辜弱小ing。
林思思终于良心发现:“要不还是大人睡软榻吧,我睡外面。”
因为睡眠不好,墨淮之的眼下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青色。
若是寻常人,这点青色并不显眼。
可放在墨淮之这张完美无瑕近乎妖孽的脸上,这瑕疵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
有心之人稍微一探查,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若让别人发现她如此虐待堂堂国师,自己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不行,你身子弱,还是睡软榻吧。”
墨淮之一口拒绝,但拒绝完,他又继续用那委屈巴巴的眼神望着林思思,甚至还小声吸了吸鼻子。
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我好冷,好可怜”的气息。
林思思试探地问:“要不,一起?”
墨淮之眼睛亮了亮,迅速躺上了软榻,隔着被子抱住她:“甚好。”
林思思:……
“你之前说的,还算话吗?”墨淮之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什么?”林思思故意装傻。
“你说你要做我的……我的……”
墨淮之耳根有些发红,剩下两个字在舌尖滚了滚,有些说不出口。
这几日,两人默契地这样相处着,并没有把话挑明。
“什么?大人能否说得详细些?”林思思扑闪着一双无辜的杏眼,故意逗他。
她不着急,反正着急的不是她。
每次队伍休息的时候,三皇子那边有意无意地就会派人在他们的马车附近转悠,估计是想制造一些“偶遇”。
墨淮之早就发觉了,所以这一路上才尽可能地不让林思思出马车。
正好林思思自己也懒得出去,所以这些天一直未和三皇子墨轩辕碰过面。
想到墨轩辕,林思思觉得有些棘手。
显然,现在的墨轩辕已经不是原来的墨轩辕了。
自从他那日在林府落水昏迷,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三番两次地求娶她,甚至为了她自残,种种行为都表明,现在的墨轩辕拥有了前世的记忆。
可前世原主明明是被他亲手害死的,如今又装什么深情?
……
墨淮之一直没说话,轻轻摇晃的马车和他温暖的怀抱让林思思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她打了个哈欠,抱着白狐闭上了眼睛。
“你故意的……”墨淮之的声音闷闷的。
他只能让她成为自己名义上的女人,却无法让她成为自己实质上的女人。
算了。
他轻叹一声,现在这样也很好。如果她愿意了,他就娶她。
他靠近她,隔着被子抱紧她,像大狐狸揣着他的小狐狸,还时不时蹭蹭她的头顶。
这一夜,出了变故。
山林中忽然惊起一阵飞鸟。
破空而来的箭矢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明显。
林思思惊醒时,外面已经打斗声一片。
身旁已经没有了墨淮之的身影,林思思内心一惊。
掀开车帘,林思思愣住,原本是车窗的位置被一堵铁板挡得死死的。
她记起来墨淮之的马车是经过改造的,按下一处开关,整个车厢会被铁板包围,形成一个坚固的“铁棺材”。
很显然,墨淮之走之前替她按下了这个开关。
此时她能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情形,外面的箭矢却无法射进来伤到她。
她看到了正与黑衣人交手的墨淮之,他提剑而上,剑气势如破竹,疾风骤雨般倾泻而下,周围的刺客瞬间死伤大半。
忽然,林思思看到一个无声的暗器正向他身后袭去。
与此同时,三皇子墨轩辕也出现在了墨淮之面前,似乎在和他说着什么,以至于墨淮之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林思思一咬牙,狠狠摸了一把白狐的尾巴。
马车外的墨淮之瞬间失去意识,栽倒在地,刚好躲过了那枚暗器。
系统:!
还能这么用?
看着突然倒地不起的国师,墨轩辕笑了笑,显然以为他中了暗器。
他对着对面打了个手势,那群黑衣人停止了朝这边的攻击。
林思思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莫非这些刺客是墨轩辕安排的?
很快,林思思看到墨轩辕一步一步向自己的马车走来。
“思思,你在里面,对不对?”
墨轩辕敲了敲马车壁,哄骗道:“出来吧,外面已经安全了。”
马车内,白狐急得发出了嘤嘤嘤的声音,用尾巴死死地缠住林思思的手,拼命阻止她去打开机关。
见马车内没有回应,墨轩辕也失去了耐心。
他挥了挥手,立刻涌上来一群人。
马车外,有人正拿着武器不断地砸着车身。
“咚咚咚”。
震得林思思耳朵生疼。
“殿下,这马车太坚固了。不如我们先将车拉走,回头再差人想办法将其打开。”
有人提议道。
紧接着,林思思便感到马车一阵晃动,似乎有人爬上了马车的车缘,准备驾车带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