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黑风寨几人便聚集在县衙内。
“寨主怎么说?”
“我昨天回去翻了一下黄历,要是真回去的话,要再等几天,黄历上写着三天后宜出行。”
三德搓了搓手,拿出一本崭新的黄历。
“现在案件审理的也差不多了,如果寨主要走,我随时可以跟着寨主。”
刘青脸色纠结,咬了咬牙脸色恭敬的看向陈胜。
“昨晚我想了一下,我们山寨一向主张替天行道,好不容易打下一个地方,怎么可以轻易交给朝廷。”
“我打算好了,我们暂时还不走。”
“用心经营这里,做到真正的掌控这里,以此为根基,再图后路。”
“等哪天朝廷真的派人来围剿我们,如果我们不幸败了,大家再想办法。”
“寨主英明,昌城百姓有福了!”
陈胜话音刚落,刘青一脸喜色的说道。
身侧的三德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几人的反应,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虽然控制了昌城,百姓也接纳我们,但是征兵太慢了,而且帮我们做事的文人也不多。”
“所以昨晚我想了一下,为了把昌城的人拧成一股绳,我决定在昌城举办一次科考。”
“还有就是抽调一批兵马,从城中出去,把昌城所属的几个乡镇给打下来,顺便为老百姓们主持公道。”
“最主要的是可以到乡镇征兵,记住我提的征兵要求不要下降。”
“兵贵精不贵多,我要的是精兵。”
只要自己能征到兵,在弄一批读书的人帮自己管理昌城,自己也算是真的做到了掌控全城了。
乡镇的百姓老实淳朴,是陈胜心中最理想的兵源。
最主要是前段时间昌城县令强征粮草,如今昌城乡镇日子肯定不好过。
自己下去绝对是顺应民意,能收取的信任值肯定不会少。
“科举?我们办科举我怕昌城本地的人才有所顾忌,怕是来参加的不多。”
“到时候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而且学生才秀才功名,我出面他们怕是看不上我们办的科举。”
刘青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毕竟科举功名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心结,对上昌城本地的士人他本能的有些自卑。
“明面上我会让投降的钱子新来主持,但是这次具体操作你我来!”
“这次考试题目一半由你来出,记住不要太难,这个只是一个参考,剩下一半题目我来!”
“这个……要不让钱县令出是不是好点,他进士出身,大家也信服点。”
“我说你就你,我这次要的不是那些书呆子,我要的是真的能为我所用的人!”
“记住不限年龄,昌城只要识字的都可以参加!”
“昌城本地士绅青年才俊的名单你等下叫钱子新写出来,三德你派人帮我通知他们。”
“如果他们要风骨不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嘿嘿,寨主放心,我出马绝对让他们乖乖就范!”
三德摸了摸光滑的脑门,露出一丝憨厚的微笑。
“坤叔,这几天我们两个一起去附近乡镇,把那些祸害百姓的地主老财给宰了!”
“科举的事你们抓紧点,三德你定下个时间,记住要快。”
“好的,我看黄历上后天是个好日子,那咱们今天就去通知他们,后天开始,寨主你看可以吗?”
“嗯,就这样说定了,这些题你拿着,等下你确定好试题,在叫人印刷出来,后天科举我亲自主持。”
陈胜朝刘青递过一张纸,后者小心的接过。
……
黑风寨军队要去附近昌城附近乡镇巡视,纠察不法,跟黑风寨寨主陈胜要举办科举的消息像一阵飓风般席卷了整个昌城。
昌城附近老百姓对此倒没说什么,但是对于昌城本地的士绅世家,这个消息无异于一场地震。
众人心中惴惴,生怕上了黑风寨的贼船,事后被朝廷追究。
昌城慕容家,各家的家主如热锅上蚂蚁一般,在客房内不停的来回踱步。
慕容垂老神在在的坐在上首。
“慕容家主你老说怎么办啊?”
“他们黑风寨的人这次居然直接用强了,我们不去参加他那个所谓的科举,他们的人就下死手啊!”
“我的侄儿为了不去,狠下心把自己腿都打折了,没想到他黑风寨的人二话不说,直接抬着我那苦命的侄儿去了考场附近的住所。”
“这该怎么办啊?”
‘“这次天真的要塌了,你老人家是不知道,这黑风寨寨主亲自带队下到乡镇去了,我家中下面的一个管家说他们这次是下了死手啊!”
“只要是查到有人欺压百姓,一律是处死啊!”
“那些乡下土包子,死了倒无所谓,问题是他黑风寨的人居然把那些地给分下去了!”
“好好的地,便宜那些乡下的泥腿子了。”
“这陈胜怕是疯了吧!这完全是在掘我们的根啊!”
“能怎么办?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形势没人强,只能先顺从他了!”
“他这次点名让我的小儿子去,我还不是让我小儿子去了!”
慕容垂叹了口气,咳嗽了几声。
“那朝廷方面?”
“大家去参加这种像笑话一样的科举都是被逼无奈,到时候叫子侄们答题的时候做些手脚不就好了吗?”
“惟名器不可假人!”
“这黑风寨居然敢操持名器,这是铁了心要造反了!”
“大家暂且忍耐,各家多派些人去府城联络,让朝廷速速发兵!”
“慕容家族说的对,现在只能这样了,等下我回去就跟我家人说下。”
“这黑风寨的一群匪人居然妄想窥测神器,真是不要命了!”
“大家可千万不要上了他们的贼船,令祖宗蒙羞!”
众人商议妥当,纷纷朝慕容垂拱手离去。
“父亲,我看这黑风寨行事看似荒诞,但他们的军队战力却是不容小觑,对上朝廷怕是又是一场恶战,为了安全着想,您老人家还是先离开避避风头!”
慕容垂的小儿子慕容恩皱了皱眉头朝他劝说道。
“反正他们现在也不禁各家出城。”
“唉,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你,失身从贼,朝廷是最忌讳的,以后你的前途怕是坎坷啊。”
“不过好在你哥现在在朝廷中颇受重用,希望到时候让他可以跟你运作一下,揭过此事。”
慕容起身叹息一声,没有注意到他身后慕容恩听完他的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目光。
“哥哥又是哥哥!”
“在您心中自己永远都是那个哥哥的陪衬。”
“这次我一定要为自己选择一次,哪怕是为此身死!”
慕容恩低着头,握了握拳头。